他什么意思?伟哥这么好,要他管。不理会他的话,吹着口哨的我便去澡堂洗澡了。由于学校条件有限,洗澡都是一排水龙头,夏天,洗冷水澡都是。刚走到门口,人太多了,完全挤不进,突然看见一个水龙头空了,便跑过去占了下来。刚挤上洗发精,准备冲洗一下。这时后面窜进来卡住了我的位置,刚欲洗头摘下眼镜的我根本看不清那人是谁,那人把我还往后推,我一下就不爽了,有这么霸道的人么?我当场就过去挤开了他,那人被我两边的人挤的两边窜,我正得意碰到了个软蛋,得意洋洋的我刚把头发冲干净,后背突然一阵剧痛,身子猛地匍匐在水池上了,转身一看果然是那个刚才挤我的人。一看他身边没人,胆子便大了,冲上去正欲****,后面却伸出一只手拽住了我的脖子,然后整个人便摔倒了。还没反应过来,正欲起身,水花花了眼睛,模糊不清,便感到无数只脚踹到了身上,心口,头部,腿部,我意识到遭到群殴了,只得抱起头部,剧烈的疼痛让我丧失了反抗的能力,只得死命护住脑袋,这种头痛不仅是身上还有心灵上的,我恍惚间听到了周围的嘲笑与吆喝声,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从小听话老实不如说是窝囊胆小的我哪里受得了这种屈辱,在被打了一阵之后整个人都麻木了,全身也麻木了,精神也麻木了。
我突然想家了,突然想回家,离开这个地方,难道我就要一直受到这种虐待么?有人有靠山就这么叼吗?就要欺负别人吗?我在心里呐喊在心里发泄的同时,却忍不住抱在地上哭了,委屈的泪水流了出来,不知道是委屈还是疼痛了。我迟迟都不敢起身,我感觉周围的人还在看着我,我没脸,我害怕,害怕他们再过来打我。直到感觉到人群散开之后我才睁开紧闭的双眼,模糊的泪水让我感觉到一个人的孤寂是多么可笑。落寞的我不再理会零零稀稀的几个洗澡的眼光,提着桶回到了寝室。
刚一到寝室门口,伟哥跑过来,问道:“怎么了?被谁打了?”我仿佛找到宣泄口,一瞬间哭了出来,感觉到伟哥真好,我抱着伟哥,哭了半天,迟迟不说话,伟哥再三问我,我才描述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那个人的外貌,可是他好像没什么特别惊讶。伟哥便出去了。过了会儿,伟哥身后回来了,身后跟了几个人,就是那个矮子,就是他打的我。我想要用目光杀死他,可是我无能为力,更担心的是我当下的处境。伟哥对我说道:“这个刚才和你打架的是我兄弟,误会,你欺负人家要给点赔偿是不?”
我靠,心中顿时怒了。我怎么就欺负他了?我被打了还有给他赔偿?开玩笑。
怒火中烧的我管不了那么多,便一副要杀要剐的样子,恶狠狠的说,要钱没有。其他的狠话我已经说不出来了。伟哥笑嘻嘻的说道,阿南啊,别不识好歹,刚来学校,不吃点亏是不可能的。对了,我帮了你,给点赔偿我另外。
“呵~”我凄楚一笑,原来是这么个情况,这都是个套。绝境的我仿佛彻底不抱希望了,来吧,我说道。然后我便再次被一群人打了。倒在寝室的地板上的我发誓要离开这个学校,立刻马上。我要回家。余光瞟到了寝室其他人的眼光,呵,一个寝室的,碰到一群人上来居然都不帮忙,他们那略带同情和嘲笑的目光,让我更坚定了要离开。
挨完一顿打,第二天我已经注定上不了课了。全身都是淤青,可是却没人帮我请假。早上躺在床上的我,昨夜却是做了一个又一个的噩梦,梦见被打,就连做梦都这么出息。
可是孱弱的我又能做出什么呢?能有什么反抗呢?说到底,我也是欺软怕硬的东西。如果我能冷静就好了,可是这个学校已经呆不下去了。
班主任赵老师今天来看望了我,问我是不是被欺负了?一定要跟她说,告诉她?呵,有用吗?只会被打的更惨。我只是说我摔倒了,老师一再鼓励我说出来,我却惧怕我的伤再次加深,老师也只得叹息离开了。饿了一天的我吃了点东西,低着头,一脸的落魄像个行尸走肉徘徊在校园,仿佛我被打大家都知道了。“你看,这不是那个sb么,居然被打两次在开学第一天,真是刷新了校史记录啊!哈哈哈哈。”
刺耳的嘲讽让我再也受不了了,我跑也似的跑出了学校,给爸爸打了个电话,电话却迟迟未通。“喂,爸,我要退学。想出去做事。”
父亲却仿佛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沉默,最后说了一句:“不行。南城,知道我为什么送你来这个学校吗?你还记得你妹妹的事吗?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怎么保护别人?像个男人,这点挫折算什么。站起来!我还有事,挂了。没死,不要给我打电话。”
这还是我那父亲吗?是亲生的吗?说出这种话?我感觉整个世界都黑暗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孤寂袭遍全身,好像我是孤零零一人而已,我就是一个人而已。同学们都去上重点高中去了,要么就是出去打工了。有哪位父亲愿意送儿子来这种地方?
可我却突然想起了妹妹,我的亲妹妹,南夕。上初中的时候她比我小一届,我去接她放学,在校门口看见一群男的围着她,因为她遗传了母亲的基因,很漂亮,所有常受男孩追捧很正常。可我却看见她被调戏了,懦弱的我却时时不敢上,还是我的同学提醒我,“南城,这不是你妹妹吗?她被欺负了,你这么还不上去帮忙?”最后还是同年级的男孩子帮她打抱不平才没事,妹妹事后不再理我,父母也对我很失望。
也许,我就是这么个没用的废物,怕挨揍,怕这怕那,怕人家打我。我是不是很没出息?可我能怎么办?越想越烦,不说了。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寝室,坐在寝室迟迟发呆,晚饭都懒得迟了。保护费怎么办?唉。三年早点熬完就好了。
晚自习的时候,也许的缘分巧合,我又坐在了她的身旁,还是那个美丽的女孩。听她的自我介绍,她叫辰美。好美的名字。从没有人可以把马尾扎的如此漂亮,配着她那鹅蛋脸,恰到好处。可是我却没勇气和她讲话。
“叫我伟仔就好,辰美是吗?你很漂亮。”坐她另一边的居然是伟哥。
“谢谢。”尽管脸带微笑,可是语调却很冰冷。冰山美人,果然不是我这种**丝能想的。而人家伟哥还能和她说两句话,我呢?心里不免自嘲了下。
浓浓的不甘充斥着心头,学校被欺负,就连青春期的美好爱恋也没有我的份吗?我在内心咆哮,却在现实妥协。这就是当代我这种伪文青的虚伪。
韩梓这时走过来,拍了一下我,对我说道,南城,你最近最好不要惹事,他们盯上你了,你好欺负就都欺负你,我只是同情你这种弱者。说完他便一脸冷酷的走了。临走丢下一句,弱者不是身体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