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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朱员外义赠青霜剑

快马熟路,次日天明就到了老君观,河南鹿邑是老子故里,老君观是当时中原第一大道观,道众千余人,田地上百顷,周围八九个村庄都是道观佃农,观主玄枯真人是三清派宗主,自幼出家,早年四方行道,闯荡江湖,功深道高,而今已是武林泰斗,收有四名入室弟子,大徒弟乾坤一剑赵清亮,二徒弟金丹道人佟清化,三徒弟踏空无影云里风张清彩,铁鞭柳正是他最小的徒弟,也是唯一一个俗家弟子,每到年关武林各派前来朝拜的门长派主络绎不绝,已然是武林道家第一派。

柳云来到观前,见进香的人你来我往,宛如大集市,绕过大殿与内殿到了后院,后院只有房屋十数间,是观主和各院院主的住处,观里各道众都住在侧院。见正堂门前有道童守候,想是师祖和众师伯在此做早课。

道童眼尖认出是柳云,一个进厅通报一个上前相接问道:“小师叔为何如此光境,先前听闻镖局到塞外走镖,难道出事了?”玄枯真人与三位徒弟也都从厅里出来,柳云见到师祖与师伯不由得放声大哭,玄枯真人心下一惊,把柳云扶进厅里众人问故。柳云把镖队被劫,众人惨死,自己孤身逃出之事一五一十的细细哭诉了一遍,说完已是语不成声,泪如泉涌。

玄枯真人与三位徒弟惊的半晌说不出话来,一个个痛心疾首。玄枯真人黯然垂泪道:“没想老道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恶红云一派早已绝迹江湖,却不知他们还在暗地为害武林,这次公然劫镖定是要重入中原呐!”

乾坤一剑赵清亮道:“师父,红云三僧多年不出江湖,此次阴袭我三清派定是蓄谋以久,四弟惨遭毒手,此仇不可不报,云儿竟能从寒云凶僧手中逃脱想是寒云有意为之,不知他用意何在,不如先去打探一番,您看如何?”

玄枯真人道:“嗯,我也正有此意,而今我明敌暗,更不知这十几年来红云三僧拉拢了什么帮手,竟敢公然向我三清派挑衅。清彩,你的轻功天下无双,这次就由你去红云寺及黑头桥探听虚实根由,见机行事。”

张清彩道:“师父放心,徒弟此去最多半月就能将红云三僧这几年的行事查个一清二楚。”

柳云提起镖局后事,玄枯真人道:“而今正儿已亡,镖局就关了吧,清化你去开封与仆人老刘头一同办理此事,多送银两与家眷,遣散镖众,向朱员外多多请罪。”金丹道人佟清化应诺。

柳云又说起长安城怪乞及习武之事,赵清亮三人听完不禁啧啧称奇,不知是哪位高人,玄枯真人听的直摇头,对三位徒弟道:“听云儿所说,定是此老,但又不可能啊,听闻他早已不在人间,要是他还活着怕是有一百三十多岁了。你们可听说过五十年前有个奇人叫卧地金仙宋万同?”

赵清亮三人一听恍然大悟,又都连声说不可能。柳云问故,玄枯真人道:“这宋万同人称卧地金仙睡千秋,武功奇高,精通地趟之道,早年行走江湖性嫉恶如仇,又心狠手辣,对与恶人常常赶尽杀绝,从不给人悔过的机会,最后受奸人算计,错将罗浮山栖云寨上下一百多口寨众全部杀死,宋万同最后得知栖云寨寨主是出世剑侠浮云大师的徒孙,寨众也大都是山下平民,从未作恶,知道杀错,痛恨不已,千里追奸将算计自己之人杀死,又回到栖云寨自杀而亡,江湖上人们都知道他离世多年,却不知此老还在人间,云儿你即得此老青睐得其绝技,日后手刃新仇要容易的多了。”玄枯真人又道:“这些时日你就住在这里,我亲自来传你剑术,你要勤学苦练,早日为父兄报仇!”

柳云知师祖已多年不再传受武功,就连父亲柳正的武艺大多都由大师伯代为传受,而今破例亲传知是对自己寄以厚望,心中大喜,急忙跪下拜谢。

用过早膳,金丹道人佟清化与踏空无影云里风张清彩便一同离观各按计划行事。观中大小事务全由赵清亮主持,柳云换上道装,由玄枯真人带到自己闭关之地亲传武艺,内外兼修,日夜不分。玄枯早知柳云聪慧,却没有亲自教过,而今相处下来,见柳云不但心灵,且根骨奇佳,三清派的丹道内功更是深厚,在三代弟子中已无人能及,心中十分满意,不吝悉心传教。

三月过去玄枯真人带柳云出关,佟清化与张清彩早已回转等候多日,中原各大门派得知柳正遇袭福云镖局关门之事也都前来慰问,少林寺达摩院首座枯禅大师,峨眉山黄叶道长,昆仑派五行道人李士贤,武当山紫竹真人及崆峒派三阳长老都在玄枯真人出关前几天赶来。

玄枯真人与众人见面一一施礼相谢,众人无不痛恨红云三僧还在为害武林,都愿助三清派一臂之力铲除红云派。佟清化与张清彩交待所行之事,向玄枯真人道:“红云三僧这十几年来并没有洗心革面,而是一直在暗地作恶,还勾结了漠北的血莲老祖,门人势力遍布西域。这次他们劫去了镖车还设计抢夺了胡商的金银宝刀,杀害了接镖众人,由于牵扯到三十万两黄金与大量珍宝,西蒙古汗国的骠骑七绝与我大明官府的锦衣卫高手都在追查此事,矛头直指红云寺,镖局关门后没几天也被查封了。”

张清彩又从内室拿出一个长包袱笑道:“还好我此去没有空手而回,诸位请看这是什么。”各派高人接过打开一看竟是宝刃青霜剑,问其是如何得手,张清彩道:“此剑是我在红云寺探听时,潜伏至夜晚趁寒云起解从房顶用丝线巧取而来,可惜夜明宝珠已不知去向,四师弟与三位师侄的兵刃也不见踪影。”

柳云一听心下又是一阵难过,玄枯真人道:“清亮,你修下战书派人送与红云三僧,约定今年十月十五我等必到红云寺一战,追回镖银,为柳正与镖众报仇。红云三僧必定请血莲老祖出山,你再修书与众武林同道请其相助。云儿你先带此青霜剑进京还与朱员外,而后速回观中,一同前往甘肃红云寺,此番定将红云派铲除。”又对在坐五位江湖高人拱手道:“到时还望贵派多多相助。”

众人起身道:“真人无需客套,红云三僧是中原武林共同的敌人,人人得而诛之,十几年前放他们一条生路望其改邪归正,他们却一意孤行,又勾结邪魔血莲老祖,而今就是真人不发话我们也要替天行道,将其诛灭!”

玄枯真人施礼拜谢。

次日众人陆续回各门派准备,各路快马纷纷外出到各山各岛送信邀请高人,柳云也轻装快马一路狂奔赶往京城,两天后到了京城已是傍晚。柳云策马从镖局门口走过,赶往朱员外府上,看到镖局门上贴着封条,见此光景已然是物是人非,城在家破,不禁黯然。

到朱府前下马向门童通报后,片刻后朱员外亲自小跑走来,不等柳云拜见急把他拉进院里,又让人把大门反锁,到客厅内柳云向朱员外施礼,又交出青霜剑。朱员外道:“贤侄你好粗心啊,怎么只身到此,难道不知锦衣卫在追捕你吗?”

柳云道:“老员外,我来此之前二师伯已告诉我了,我路上小心着呢,没人跟踪,这是我三师伯取来的青霜剑,师祖让我物还原主,可惜那夜明珠已不能再回,还请老员外恕罪。”

朱员外垂泪道:“该说恕罪的话是我,都怪我不体谅你爹爹为难之处,一心只想着这笔买卖,以至于他们众人惨遭毒手,我虽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我与你爹爹本是好友,如今镖局因我而毁,真让我寝食难安。出了这么大的劫杀案,镖局众人又死不见尸,锦衣卫怀疑是镖局私吞了两方钱财而隐逃,在到处缉拿你父子师徒,如今你是进退两难,还请贤侄恕我之罪……”

柳云道:“老员外不要伤心,我们镖队被劫,是我等学艺不精,怪不得任何人,江湖中人每一天过的都是刀口上的生活,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您不要为我等难过。”

朱员外道:“贤侄你二师伯金丹道人已将镖局上下所有财产送来我府,镖银已经算是赔了,这柄青霜剑就当是老朽赔罪之礼,你一定要收下,愿日后能助你一臂之力,莫让老朽下半生终日遗憾。”

柳云赶忙起身推辞道:“老员外,这宝剑我不能要,镖局上下财产不过数十万两白银,那能抵的了那么多的镖银,再说还有师祖的交待,还请老员外收下此剑。”

朱员外垂泪道:“贤侄,你难道不肯原谅我吗,我说镖银已经赔过了就是赔过了,你师祖定能理解,我就你爹爹一个江湖朋友,这么大年纪了要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我没有子嗣,从小拿贤侄当干儿子看,你若是日后有空多来看望我,比多少金银都让我高兴,你快收下此剑,早日替你爹爹和师兄们报仇,也让我早日心安呐!”

柳云再见状只好再三称谢,跪下拜受。朱员外大喜,令下人准备晚宴,与柳云谈到深夜,又给他准备了银两盘缠,次日五更天就悄悄将柳云送出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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