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要说那快乐是从他这里到得的。
那个人,他什么都没做,只因为他姓顾,他就可以轻易从他手中夺走他的一切,从此他不仅会拥有财富,还有爱情。总之,他将从他这里得到一切他想要的。而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他想起顾董一次一次用各种办法稀释他的权力移到那个人身边时,他嘴角不轻易露出来的微笑。
那是他最厌恶的表情。
他当然不会轻易让他得逞的。
他可以失去一切,也不会让他拥有。
他望着门外那个怔在原地的女人,嘴色轻轻地勾起一丝好看的微笑。
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越发觉得她的微笑有治愈的作用,在顾召南刚刚来到这个公司的时候,他就打听好了他的一切准备对付他。那个时候,她只是一张私家侦探送来的照片,身份是顾召南的女朋友。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看到她的时候,他骚动不安的心会莫名地被温暖起来。
他喜欢她带给他的那种感觉,但是他更知道,毁了那个人,也可以从她开始。
所以在她准备离开时,他突然推开办公室的门喊住了她。
“慕晴呀,你还没走,是在等我吗?”
看到夏末,陈慕晴尴尬地朝他点头转身就要走。她知道他很快就会被董事局抛弃,可是他的笑却依旧那样轻浮,丝毫看不出他失意感。她不知道夏末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她只知道离他越远越好。
但是夏末显然已经习惯她对他的态度,陈慕晴听到身后微笑的声音说:“没关系,不是在等我也没关系,我就是来告诉你,从今天起,我要正式追求你了,你可不要随便拒绝我哦。”
吓得陈慕晴慌乱逃离。
陈慕晴并没有逃多远就被一辆宝马给拦住了。这让陈慕晴更加慌乱,夏末的速度也太快了一点吧。不过等车窗打开以后,陈慕晴的心就放下了。因为从车窗里探出来的那颗脑袋是向斯晚的。
“斯晚,你怎么在这儿?”陈慕晴一边坐上向斯晚的车一边问。
“今晚高中聚会啊,打你的电话一直关机。”
陈慕晴疑惑地掏出手机,开了半天没打开。
“没电了,不过,这么晚的高中聚会?”
“约的时间是早,不知道现在去应该还来不来得及。”向斯晚又低头看了一眼时间,“他们应该还在。”
后来,当向斯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夜色时,发现他们确实还在,不过不是人,而是一张数额不小的账单。
向斯晚倒也习惯。每一年他们高中的同学都会选一天聚会。而每一次都是向斯晚这个阔少埋单。只是以前他埋单埋得爽快,因为自己喝得也爽快,可是现在,人都走光了,只有他们两个迟到的人。
“要不,我们俩喝?”向斯晚看着心思神游的陈慕晴拿着那个账单在她面前晃荡
陈慕晴确实在心思神游,从她上了车以后。
今天顾召南的态度无疑是让陈慕晴感到意外的,夏末说的话,更让她意外。夏末一直这么变态,陈慕晴可以不用去管他。可是顾召南的话却让她久久不能平静。她不知道顾召南究竟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顾召南在对她说那些话的时候,她心里冒出一丝悸动。
她知道她不该这么没骨气,可她就是这么不争气,只要顾召南勾勾手指头,她就会屁颠屁颠地冲上去。
所以在向斯晚提议他们两个人喝的时候,她心里的那丝悸动完全让她有点发颠,她发春似的说:“好啊,斯晚,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喝了,真是怀念一起大醉的日子啊。”说完还朝他抛了一个媚眼。
向斯晚上下打量着她,半晌开口:“你这是……艳遇了?这么开心?”
陈慕晴给了他一记粉拳:“从小到大有你这个颠倒众生的美男子在身边,我什么时候有过那福气啊。”
向斯晚笑她:“所以看到顾召南那种货色你就立马迫不及待地推开我?唉,慕晴,你也真够饥渴的。”
提到顾召南,陈慕晴立马闭嘴了。
“不过看到你这么开心,看来是已经走出他的阴影了。”向斯晚揉了揉她的头,“这可是值得奖励的好事。”
说完他便和陈慕晴双双坐下朝酒保点酒。
陈慕晴不说话,这个时候她可不敢告诉向斯晚她这么开心是因为顾召南今天突然找他说话了!
唉,她也就这么点出息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出息,她慌忙倒酒和向斯晚碰杯:“好好好,今晚我们就不醉不归!”
说完她便一饮而尽,向斯晚看着她凶猛的样子,摇头轻笑,也一饮而尽。
那一刻,他们好像有一种突然回到了高中时代的错觉。
陈慕晴记得以前读高中的时候他们就开始有事没事喝两杯小酒。那个时候的时光太美好了,美好得就像他们曾经看到过的那片姜花,让人难以忘怀。
看到姜花,是在他们高考的前一个月,因为压力太大,在周末的时候,他们邀两个好友去喝酒放松。酒后向斯晚突然说:“我们来个哈雷之行吧,骑着摩托去郊外欣赏一下我们的青春。”
另外两个朋友是一对情侣,在学校里他们一直偷偷摸摸搞地下情,听到向斯晚的提议头点的像小鸡啄米。
然后,他们便借着醉意骑着不知道向斯晚从哪儿弄来的两辆哈雷摩托轰轰烈烈地奔向效外。他们不像小燕子和五阿哥那么策马奔腾轰轰烈烈,也没有高歌你是风儿我是沙。可是在哈雷发着不争气的恍恍晃晃声音之中,陈慕晴听到的是他们的欢歌笑语。尘土飞扬,风吹着她和另一个姑娘的白色裙摆。阳光洒在他们的脸上,以及八双颜色各异的人字拖上时,陈慕晴在恍惚中有一种错觉:这就是我人生最美好的时刻啊。
最好的时光,和最重要的人,真是让人一点都不想老去。
可是上帝是公平的,他们是满足乐意了。人家老大爷却不满意。当他们四个在颠簸的哈雷上享受着策马奔腾的感觉时,另一个姑娘在扭头的瞬间突然喊了一嗓子:“哎,你们看,后面那几个骑着摩托车的老大爷是不是追我们的?”
他们四个脑袋齐刷刷地往后一看,女生的男朋友突然惊叫:“我靠,那哪是什么老大爷啊,老大爷能骑这么快的摩托嘛。这分明就是飞车党哇。”
对于被三个老大爷载着两个老太太骑着飞车狂追的原因,他们四个就跟傻逼一样,那是一脸的无辜啊。
“出了什么事啊?”陈慕晴拽着向斯晚的衣角,不安地问他,“斯晚,你老实交代,这些哈雷你是在哪儿弄的?”
还没等斯晚回答,大爷的飞车真当火箭开了,立马蹿到他们身后。
“兔崽子!你们是不想混了,敢打起我孙子哈雷的主意。”
眼看陈慕晴的秀发就要甩到老大爷的脸上,她立马掐了向斯晚一下,她那意思是:“你快加油门啊,要偷人家孙子的哈雷也就算了,可别被三个老头给比下去了啊。这可是你表现男人的绝佳时机啊。”
可是向斯晚这男人不仗义啊,他居然一握手扎给来了个急刹车。当时幸好老大爷技高一筹,要不一场血淋淋的追尾事件就这样残酷地发生在陈慕晴的秀发上了。
当看到向斯晚抱着老大爷的大腿宽恕他的无知,还差一点喊老大爷是他的亲爷爷之后,三个老大爷身后下来的两个老太太一人整一辆哈雷呼啦呼啦地就给开着走了。临走之前还拍拍向斯晚的肩膀:“孩子,就你这技术,真是糟蹋了我孙子的哈雷啊。”
后来,他们三个对向斯晚的鄙视比黄河泛滥汹涌都多。陈慕晴嫌弃地看着向斯晚说:“斯晚,你就是一伪流氓啊。白长一副流氓相了,居然给三个老大爷外加两个老太太给唬住了。”
那时候向斯晚的酒已经醒了大半,他嘿嘿傻笑:“为了弥补我的过错,我背着你走吧。”
后来,陈慕晴便和那个女生一人各自跳到两个男生的背上,像骑马一样晃晃悠悠地继续前进。当时那个女同学还挥舞着手中的狗尾巴草说:“你们看我们多想两对恩爱的情侣啊。”
说完她还朝身下的男人狠狠地“啵”了一个大大的香吻。看得向斯晚眼馋得流口水,他立马对陈慕晴撅起嘴说:“要不慕晴我们装一天的情侣?”
陈慕晴便将手中的狗尾巴草直接塞到了向斯晚嘴里:“情侣你妹呀,我们是好哥们!”
女同学却不乐意了:“唉,真搞不懂你们呀,明明这么般配的一对……你们难道是顾忌未满十八岁所以不谈恋爱吗?”
她身下的男生也附和:“就是,斯晚,是男人就该主动点。”
结果陈慕晴一个飞眼将他们秒杀:“你们这对荷尔蒙的奴隶,我们只是好哥们好吗!”
向斯晚也加入她的队伍:“对,我们是铁打的好哥们,再说了,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好吗!我和她配?你是在说我长得很残吗?”
陈慕晴给了他一记栗暴!
他们就是在那片打闹声中看到那片姜花的。
风还没有把他们的欢声笑语吹散,就那么突然间,眼前映入一大片姜花,就好像漆黑夜里的萤火虫,让人眼前一亮。他们四个立马停住了脚步,完全被突如其来的风景给震慑住了。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那么一大片姜花,盛开着,在风中摇摆。就好像青春一样完美无瑕,给人以光明和希望。
陈慕晴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些,但显然,此时此刻不止她一个想起那些美好的过往。
因为向斯晚突然开口:“慕晴,你记不得高中的时候我们就经常跑出来喝酒,我记得有一次我们和陈明和李慧还一起跑到效外看到一大片开得特别好的姜花。”
陈慕晴微笑:“怎么能不记得呢,那时候大家都以为我们是一对,陈明和李慧还极力撮合我们。”
“是啊,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向斯晚的嘴角也浮现笑意,不过他笑得却有一丝落寞。
“对了,好久没联系,不知道陈明和李慧现在怎么样,你说他们是不是还在一起?”
“他们当然在一起啊,他们大学一毕业就结婚。而且,未婚先孕,上次听陈明说他们的孩子现在都会打酱油了。”
“哇,这么快,不过真替他们感到高兴啊。”
“要是我们俩那个时候在一起,现在的孩子也该会打酱油了。”向斯晚望着陈慕晴轻笑。
“斯晚,你喝多了吧!”陈慕晴双手摇他的胳膊。
向斯晚接着笑:“陈慕晴,你配合我一下会死嘛,你就不能装装我们是一对啊。”
“好好好,我错了。”陈慕晴突然咳嗽一声,然后捏着嗓,“嗯嗯,相公,我们的孩子去打酱油了,这么久还没回来,是不是迷路了,相公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向斯晚一口酒全喷了出来:“还是算了吧,太恶心了……”
“向斯晚,你大爷!”
那个晚上他们都喝了不少,酒过三巡,两个人都已经有微醉的感觉。陈慕晴就是在她头有点犯晕的时候收到夏末的短信的。短信只有两五个字:“亲爱的,晚安。”
她想起白天夏末对她说的话,背脊不禁发冷。
因为注意力被夏末的短信转移过去,所以她没有注意到在她看着那条短信的时候,一双深邃的眼正在一旁注意着她。
他知道他不能这样,可是,他忍不住。
这世界上最无能为力的事大概就是无法自拔吧。
他已经记不清这是多少次这样偷偷地趁她不注意的时候看她,他只知道,这种事他已经熟练至极。
等她发现他的异常时,他也早就从慌乱得不知所措到从容不迫地转移话题,比如今天,当陈慕晴扭过头和她对视的时候,他抢在她前面已经开口:“慕晴,你醉的样子……真好看……”
“斯晚,你的意思是我清醒的时候很丑吗!”
他笑:“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
“哼。”陈慕晴有气无力地瞪他,又低头饮酒,喝完以后,半晌才开口,“斯晚,记不记得我们曾经打过一个赌:谁先结婚,谁就给对方包十万的红包?”
“当然,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怎么能想不起,以目前的形势来看,眼看着我就要先准备这十万块了。”陈慕晴哭丧着脸,“十万块呀,像我这种穷人,把自己卖了都不知道能不能值十万……”
向斯晚无奈一笑:“你怎么就这么笃定我会先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