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真真起身端起脸,转身就要往厨房的方向走去,简家父女一愣,老妈这么轻易的妥协了?这不像她的作风啊。
就在他们还纳闷的时候,崔真真冷冷的说。
“不想喝就算了,我去倒掉,下个月的武林大赛,某个人只怕要让肚子痛折腾得不能参赛了。”
闻言,简易突然想到自己的生理期总会比上个月迟了好多天,心下紧张不少,那天对她来说很重要的,怎么可以出差错?
可是,难道接下来的一个月她都要喝那个黑得发乌的药汁吗?
简易开始陷入天人之战,理智是任性持续拔河,突然——
“师父,有人踢馆!”
简家偌大的四合院里,两方人马各据一方,踢馆一方的领头人身材虽然不似简英豪那样虎背熊腰,但从裸露在背心外面纠结的肌肉可以判断也是个练家子,只是他手臂上那似虎似豹的刺青为他平添了几分流氓的色彩,还有他后头的那些人,个个都像是来找麻烦的小混混,根本不像正经武馆的人。
“在下简英豪,就是这家简单武馆的当家。”简英豪双手抱拳,话才落,一个拳头突然凌空飞来,所幸简英豪灵巧的避开,方至中眼明手快的替他承接下对方的拳头。
那人出手,是快、狠、准,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而他现在对付师兄的招术也是招招凶狠,根本不像是单纯的“踢馆”。
几个回合下来,方至中逮到对方防守的漏洞,出其不意的给了对方一拳,这场格斗才停了下来。
看着站在场中毅立的大师兄,不知为何,简易突然想到那个空有一米九身高的苍夜,他和眼前沉稳、内敛的大师兄相比,就显得很奶油小生了。
简易皱皱鼻子,用力甩头,没事想起那只弱鸡干什么,都是他给自己开了一堆中药,让自己徒受折磨。
突地,一声惨厉的叫声呼起,简易吓了好大一跳,回神往来音看去,却见对方那个自称叫阿豹的门主,一副惨兮兮的可怜相,捂着胸膛,伸手就要医药费。
这是什么道理?是对方先打着“踢馆”的名目而来,技不如人就要钱?简单武馆不会给!
对方就不爽了,个个眼红脖子粗,大有要用打来解决,霍地,几道寒光闪得让人睁不开眼,但适应阳光反射的银光之后,简单武馆的人纷纷倒抽口气。
对方居然拿出刀来,这分明是有备而来,而且看样子是不打算空手离去的……
就在双方陷僵局,火拼是箭在弦上,濒临爆发,一道轻松的声音突然由外头传来。
“你们是在拍戏吗?”
突兀的轻松调笑让剑拔驽张的两方同时看往门口,那是个俊美,长相偏阴柔的男人,只是英俊有余,阳刚不足,虽然身高比在场的任何人都高,足足有一米九,但那白皙的皮肤……有致而同的收回眼睛,彻底漠视这种白斩鸡。
收到一堆射过来的不屑眼神,苍夜一点儿都不在意,只见他跨过简家古宅的高门槛,越过那互瞪的双方,直直往简易走去。
简易后退两步,他深邃的眼睛盯得她浑身不自在,她缩,用力缩,脑袋缩到师兄后面,拿身子面对苍夜。
苍夜看着她滑稽的动作,觉得有些好笑,较于这幅身躯,他比较感兴趣的是她那张脸。长腿一迈,他绕到后头。
“简小姐,这排场是要拍打戏的吧,怎么你一看见我就躲躲藏藏的,见不得人吗。”
神经紧绷,蓄事待发,一看就知道是准备要和人打架。
不过,那样子的她看起来很有活力,双目炯炯有神,锐利与怒意并存,奇异的让打扮随性的她充满了魅力。力与美,并不是只适合在男人身上的,眼前的这个女人,也很适用。
为此,他第一眼注意到的是她,旁边的人……嗯,他现在看看吧。
首当其冲的是她身边的这个刚壮的男人,看起来很成熟,从自己踏进这里的第一步,这个男人就一直用眼角注意着自己,看得出来他大部分的注意力还是在大局上的。
而现在听到他和简易认识,很明显的松了戒心。
“去去去,一边去,我现在有要事要忙,你滚开啦。”被他这么往前一盯,她只好绕到师兄的另一边,看到他那张脸,她的脑里就会浮上“月经不调”四个大字,让她又气又羞。
长到二十五岁,她第一次被诊断出月经不调,多奇怪啊!
她可是武者,身体硬朗得很,怎么可能会得“妇科病”,那是潺弱的体现,她绝不承认。
她赶狗似的姿势让一双温润的黑眸闪过幽厉的光,黑眸的主人温文一笑,一把拉住她的手。
简易轻颤了下,急忙收回手,心里却有些讶异,他的手……好粗糙,她猛摇头,他的手粗不粗又关她什么事了。
“他们在拍戏吗?你也来当群众演员?那算上我一个好了。”他放下的手插进裤袋里,挺直身子悠哉哉的站在她身边。
拍戏?简易瞪大眼,看看那边拿刀人的架势,再看看身边这个空有身高的男人……他白痴啊,看不出来那刀是真刀吗?
懒得理他。
“师父,我们有信心能打退他们,但他们手里握着刀,看这样势应该是砍过人的,徒手打只怕会让大家受伤。”
简英豪担心的也是这个,来者不善,又是惩凶斗恶之徒,简单武馆的胜算低了很多,可如今对方要打,他们又能怎么办?
真的要拿钱了事?
掏了钱,他们尝到甜头,还会有下一次的。
“这时候如果有个医生就好了,给那家伙看下伤势,说不定事情就能解决了。”听到他们的对话,脾气较爆躁的阿义也只能压低嗓音说。
“医生?”身后的简易也听到了,几乎是立即的,她马上把眼睛移到身边的弱鸡身上,她旁边就站着一个啊。
简易的眼神突然变得闪闪亮亮的,照得苍夜都快睁不开眼了,他抿着笑,假装没听到的东张西望。
“你们这戏怎么拍得这么沉默,互瞪太久眼睛会酸的,不过那气势倒是出来。”一方严阵以待,一方凶神恶煞,气氛紧绷,好似一个不留神就会引发一场厮杀。
“你神经不粗啊。”她假装讶异的低呼,眼神却是十足的讥讽。
他突然握住她的手,以仅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既然我无意走到你家,你好歹也尽尽地主之宜吧,请我喝杯茶,是基本的礼貌。”
谁还有心思和他泡茶啊,她刚想扭手挣开他的钳制,一道怒吼凌空劈来。
“放开小易。”
眼前一晃,本握住她手的男人后退好几步,出手的是阿义,挨打的自然是苍夜。
而阿义的怒吼像导火线,随着他利索的动作完成,踢馆一方的小混立即架着刀冲了过来。
简单武馆这边的人也是有热血的,徒手迎了上去,苍夜赶紧扯住简易,突然大吼一声。
“都给我站住!”
好有威慑力的怒吼,两方的不也不知为何竟真的停下脚步,有致而同的往来声看去,但当看到那是张温文俊美的脸和白斩鸡的身材——
啧,谁理他,打!
这个白痴!
简易发誓,她鲜少这么失智的,可是苍夜这笨蛋,她气得跳起来往他脑门拍了过去,发出响亮的声音。
“痛,你好歹是女孩子,下手为什么这么重。”
“你管我。”她哼一声,而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快其他人两步先挡下对方挥来的第一刀,苍夜则替她捏了一把冷汗,这女人,分明是冲着刀口去的嘛。
“你要我们赔医药费,是不是?”她问。
来方一见是个女人,个个仰高鼻子,睥睨的用眼底的余光瞅她,那嚣张的气焰,气得简易浑身都在颤抖,但就算她的性子有些冲动,也明白现在不能轻易挑起战事。
“好,我们这里就有一个医生,就让他给你看看你伤得多严重,阿义,你到屋里拿急救箱,苍夜,你给我滚过来。”她口令一下,阿义忙跑进屋里,就是苍夜。
“你给我过来。”见他居然要偷跑,简易三两步跑过去把人给拉回来,“给他看看伤。”她指向来方的领头人。
“不要。”
简易不敢置信的瞪大眼,他说不要?简易眯起眼,眸光锐如飞刀的凝盯着他,他居然还敢对自己笑?
“小易,平息事件要紧。”就在她的怒火要发作时,身边的师兄在她耳边提醒,她猛地回神,深吸口气。
一码归一码,他说自己月经不调的事,秋后再算,现在她是……有求于人,气势自然弱了一截,只是不知为何,看见他那张看起来斯文其实绝对痞得要命的笑容,她就一肚子窝火。
方至中的耳语,苍夜自然也听到了,为此他挑眉,炯炯有神的看着她,等着她的动作,老实说,很期待。
“他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给老子看病,老子这幅尊贵的身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看的。”简单武馆的人居然想这么容易的摆平这事?那还有什么戏可以唱,身为扬威武馆的馆主,阿豹可不同意。
“你看见了,人家也不愿意。”这种时候,苍夜还火上添油,“可能是因为他身体太难看吧。”末了,还点点头,一幅很理解的样子。
而他这欠扁的样子,无疑的惹来阿豹的怒火,经不起激的人就是这样,三两下就把上衣扒掉,露出他上好的身段。
简易的脸有些抽搐,心里暗暗对自己说,以后性子要沉潜些,要学师兄,瞧瞧,经不起人家激的后果就是让人吃豆腐……
苍夜不知何时竟跑到人家面前去拍拍搓搓了。
“门主,你这身材很棒嘛。”苍夜大力拍拍人家的胸膛,笑得很温和,那种画面实在是诡异极了……简单武馆的人面面相觑。
这奶油小生是GAY?可也不大像啊,为什么说不像呢,因为气质不像!
“可惜中看不中用!”啪啪两声,苍夜下足了手劲,不一会儿阿豹的胸膛都起了红印子,拍得阿豹很生气,可是……
“老子强得很,哪里是中看不中用。”阿豹挺起胸膛,“小狗,告诉他,我多有用。”
黄头发的小狗立即骄傲的从队伍里跳了出来,“我们老大是一夜七次郎,同时有五个美娇娘伺候。”多厉害啊。
简易的面部神经突然不协调的颤抖起来,一夜……七次郎?五个美娇娘?嘴角微微一抽,她吊高眼望着青天白云,怎么不来一道雷劈了他。
苍夜惊诧万分,“怎么可能,你诓人的吧,不过是被轻揍一拳就嚷着要医药费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七次郎,别开玩笑了。”明显的不信。
“笑话,那小子的拳头,能把我怎样,你捶捶,杠杠的!”阿豹大笑两声,右手还拍了自己光裸的胸膛几下,“根本没事。”
“老大。”
他的话才落,身后响起喊声,老大怎么这么不经激,爱面子会砸坏场啊。
“门主果然是盖世英豪。”苍夜翘起大拇子,机灵的插入那人的话,“既然门主笑若洪钟,身强体壮,也不用我这医生诊断,一夜七次,那可不是吹的。”世人啊,都爱听马屁话,动动嘴皮子能平息干戈,吹吹又如何。
听到这里,简易懂了,苍夜正在用他的方式替简单武馆化解危机,笑容爬上脸,他也不是完全没“路用”嘛。
苍夜的话听得阿豹心花怒放,连人被带着往门外走都没察觉,直到苍夜一声“再见”,他才发现不对。
“你耍我?”他瞠目大吼。
苍夜收回攀着他的手,声音突然低沉了几分,“门主,如果你真有伤的话,我苍夜可以替你治伤。”
倏然,阿豹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是苍夜?那个全能医师?
简易蹙起眉头,那个门主干嘛一幅惊惧的样子?
“不不,不用了,我没事,我、我,我们走。”阿豹畏惧的多看了苍一夜,仓皇转身,带着身后的人,仓促的离开了。
“哎,打一针又不会痛,别跑啊……”苍夜朝着那些人大喊。
简易了然的勾起不屑的笑,原来是怕打针啊。
方至中则若有所思的盯着苍夜的后背,他跟那人说了什么,为什么对方会露出惊恐屈服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