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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切的开始

一.

如果一个故事,没有人知道的情况下它开始了自我发展,又在没有人注意的情况下悄然消失了,那么这个故事,还算是存在么?

二.

电话在口袋里震动了三次,方雨璇才觉察到,对方的语气已经变得有点不耐烦:“我到必胜客了,你在哪里?”“我在……我看到你了”雨璇怕对方听不见自己喊话,加大了喊声:“李为!这呢!”对方成功的被自己吸引注意,也连带着周围有几个年轻姑娘不满的看着自己,等那几个姑娘看清李为的长相,不满中就又加上了几丝妒忌和凶狠。

方雨璇倒是没有觉察到,她正笑着对李为说:“这次居然只晚了半个小时,不过你忘记了洗头”。李为不以为意的耸耸肩“我们是交情够份了,我不用洗头,你怎么脸色这么差?”雨璇笑着说:“只是忘记化妆了而已,马上要去健身房没必要。”而且她深知,这只是李为随口一问的话,他并没有兴趣听方雨璇脸色为什么差。果然李为只是随意点了点头,随手抓了一块披萨饼塞进嘴里,是他最喜欢的口味。

随后的时间里,雨璇耐心的听着李为打游戏的内容和他对几个讨厌的人的羞辱,她仍然微微笑着,仿佛对游戏很感兴趣,对那几个素未谋面的人也同仇敌忾。

“那么你的女友是什么时候离开你家的呢?”她找了一个李为喝水的空隙问,“前天?不好像是昨天,我有点记不住了”李为挠挠头。“然后你的交友软件就下载回来了?”她漫不经心的问,“嘿嘿,确实是,她前脚刚走,我就下回来了。”所谓的交友软件,是某一次聊天的时候,听李为介绍过的,与不认识的异性随意聊天,据说李为是受欢迎度最高的。

方雨璇继续点着头,听着李为是如何对另几个女生手到擒来的,她的脸色还是有点苍白,那是累的,前天她才匆匆从巴黎回来,比预期的要早几天,因为李为发微信撒娇说她再不回来,就没人陪他看电影了。她听过以后就买了当天的机票,但是到了家后,对方又说女友来了,需要陪着。这场电影,雨璇不遗憾,已经在国外看过两次了。

她看着李为年轻的帅气的脸,又看着他如婴儿一样单纯的双眸,不由得想,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呢,自己原本是一个极具有原则脾气又不好的人,却成了陪有了女友的李为聊天看电影听他下载交友软件面不改色,并且毫不在意李为迟到放鸽子的存在了。

他们相识于大一的时候,那时候的方雨璇足足有130斤,梳大光明头,是乐团的中阮成员,李为是个细细长长的小帅哥,是吹笛子的,民乐团足有七十人,本来二人是完全不会有交集的,可惜自我介绍时,双方都发现对方是有且仅有一个的老乡。在异地都是这样,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倒是不至于,但无疑会让人对对方有亲近感。

而等到文学院集体见面会的时候,他俩又一次大眼瞪小眼,方雨璇是中文班的,李为是新闻班的,二人所有的公共课都重合。

巧合多了,就让人有了想珍惜的感觉,俩人终于互相加了手机号,发现居然是连号,李为只是尾号比方雨璇小一个数而已。二人惊喜万分,约好十一假期一起回家,毕竟文学院加上艺术团,只有他们俩是老乡,五个小时的火车,要是没人能说说话,就太无聊了。

这样一来二去两个月,俩人就熟悉了,虎背熊腰的方雨璇并没有成为文学院女生的竞争对手,何况她有自知之明的上课并不特意像李为打招呼。本来二人的关系就会这样不远也不近的直到毕业,但是发生了一件事,让二人的关系更近了一点。

方雨璇失恋了,不过是悲伤地单恋,对方是同在学生会的王楚,心直口快的方雨璇自然直接的表达了,没想到换来一顿羞辱:‘你看看你这么又胖又丑,能不能离我远一点。”方雨璇听到这样的话直接怔住了,那是十一月的一个大雪天,下雪的日子四周总是格外静寂,衬托着嫌恶的声音更加掷地有声。她感觉到自己的头脑发木,也许,那天李为不出现的话,方雨璇就会过另一种消沉的人生吧。

可是他们是在第三教学楼的广场上,虽然已经晚上九点,但是仍然有下晚课的人陆陆续续的往外走。方雨璇不知道李为是怎么看见她的,也不知道一向神经粗的能跑卡车的李为,是怎么能从一副静止画面中,看出满溢的悲伤。李为和王楚的关系不差,俩人是校足球队的搭档,李为为什么要帮助自己呢,方雨璇很久都想不通原因。

但是李为确实帮助了她,对当时的方雨璇来讲,甚至可以说拯救了她。正当头脑发木难以思考的方雨璇僵直的站着时,后面突然轻快的传来一声哎,然后有只手拍到她的肩上,方雨璇以僵尸的动作转过了脑袋,是李为,穿着蓝色羽绒服,里面是棒球衫,背着黑色的耐克书包,仍然是那副张扬的满不在乎的笑脸:“等久了吧,今天老师拖堂了,看来你履行承诺了啊。”“哎…。。?”搞…。搞什么…。什么承诺,方雨璇突然无法理解状况,李为这时却把头转向了王楚:“上当了吧,昨天我们艺术团几个朋友玩游戏,她输了选了大冒险,是我让她来跟你表白玩的,你不会当真了吧?”王楚果然露出一副难以理解状况的表情,半响才说“……哈,没有,我就知道她是开玩笑呢。”他好像接受了这个说法,顿时觉得自己之前说的有点重了,毕竟方雨璇是学生会的骨干,莫名其妙的得罪了并不好,这么一想,立刻转变出一副笑脸:“雨璇,我刚才也是和你开玩笑呢,都是误会,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那我走了。”他其实心里有点惧怕高出一个头多的李为,匆匆骑上车走了。

“还愣着干嘛,走吧”等王楚骑远了,李为头也不回的往前走,方雨璇只得机械性的踏着脚跟着走,沉默了半响,李为突然憋出一句:“你其实不算胖,王楚倒是真的矮。”方雨璇一怔,忍不住说:“你说这话……不会是用来安慰我吧。”“就是安慰你,你眼光也真是奇葩,喜欢那种人渣做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是在…。。表白,并且失败了……”她消沉的问,“哈哈,因为你的表情和那些被我拒绝的女生一模一样啊,哈哈哈哈。”李为突然笑起来。“什么啊!不要说得自己好像很受欢迎一样,我就不喜欢你!”方雨璇瞪大眼睛。两个人打打闹闹,方雨璇的悲伤顿时冲下去一半,心里认同了李为的说法:自己减一减总会瘦下来,但是王楚可不能长高了。

随后的日子里,李为成了方雨璇的情感顾问,她的逻辑认为,男生总是更了解男生的,自己没头脑之前问问李为的意见好了,“王楚明天过生日,我该不该发个短信啊”“天,你还记得这人呐,想发就发呗”“可是…。。哎,好悲伤,外面还下着雨,这么一想就更凄凉了”“你能不能乐观点,下雨了说明明天空气好。”李为长的帅,从小到大倍受追捧,所以养成了及其乐观的个性,短信发久了,方雨璇也逐渐学会那种盲目的乐观。

从那天以后,李为在方雨璇没有朋友陪伴的公共课上,总是挨着她坐着,方雨璇不是个笨蛋,相反她非常敏感,她知道那是因为王楚由于和他们是一个学院,公共课都在一起上,李为不愿意让方雨璇气势上落单。这么一想,方雨璇自然对李为满是感激了。倒是没有人怀疑他们的关系,因为大家都知道,两个人开始合作做项目了。

这个大学生创新项目,方雨璇看的很重,她也是大一唯一开始做项目的人,如果能得到国家级的评价,那么前两名都能保研,方雨璇信不过别人,又抱着报恩的心态,自然邀请了李为,反正二人的学术水平不过半斤八两。

几年以后方雨璇才后知后觉,这个决定带给她自己无尽的影响,就像蝴蝶效应一样,微小的开始和偏差,两个就此越走越近,然后无限的远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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