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脸迷茫看着仿佛拿住冥帝死穴的东苍帝君,心里生了一股不爽的气息。冥帝在不久的将来即将是我孟婆最大的靠山,你小子竟然敢撒野,欠揍是吧!
于是我带着虚心求教的虔诚反问了一句:“青灵帝君我应该记得吗?”
东苍帝君全身骨骼僵硬在原地,一双带着浅浅戏谑笑意的眼渐渐染上冷然,随即那双冷眸闪现一股浓烈的怨煞之气:她竟然将青灵帝君随便忘记了,真是可笑,为何偏偏是她!?
“冥帝果然好手段!”东苍帝君周身的气息不再如刚才那般温雅,瞬间嘲讽敌意浓烈。
冥帝倒是不恼,依旧清风浅笑道:“帝君谬赞了,本尊一向老实本分。”
天界之神一向对地府之流很不屑,就如同光明不喜悦阴暗一般。众神似乎忘了三界原本连为一体,兀那高低贵贱之别。也许是占据了上天那高高在上的领域,久而久之便养成了孤高的情怀。
东苍帝君性子里多少沾染了些天界的陋习,眼中虽不至于流露赤裸裸的嫌弃,但依稀看得出他清高的姿态。
我见过万千姿态的魂魄倒也算得上眼界开阔,如今的仙神早已不似上古仙神那般谦和了,反倒是多了一丝自命不凡的毛病。若不是地府规制森严,我真不愿将那孟婆汤忘川水给他一碗。
“孟婆既然不记得青灵帝君了,本神无话可说,那碗孟婆汤本神会在奈何桥头等候。”一句话说完东苍帝君带着怨气消失,原本阴森的幽冥空更晦涩阴沉。
我颓败而沧桑的心脏又颤了两颤,今日当真霉运当头。一块顽石眷恋了红尘滚滚朝着红尘砸去,一位天宫公主历那情劫砸的我狗血淋漓,一位贱神莫名其妙怨上老婆子我,哎,果然是祸不单行啊!
“哎,本尊还是改不了护短的毛病,阎老二你去看看那东苍帝君吧!本尊听闻他温雅皮囊下掩藏着一张暴戾狰狞的面孔,可不能让他砸了小奈的奈何桥头。”冥帝一句阎老二唤得极为顺口,丝毫不理会阎王额角抽搐的青筋,也不管众人惊悚掉地的下巴。
他仍旧贪恋牵她的手,仿佛很久以前就养成了这种习惯,那么的自然毫无违和感。
“还是我去吧!”阎王一脸铁青看得我心惊肉跳,为了避免日后阎王给我穿小鞋,我自是义不容辞决定慷慨赴死。
得罪东苍帝君不过一时痛苦,狗腿狗血忍忍就过去了;要是开罪了阎王,我这地府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虽找了个冥帝当靠山,但总不能芝麻绿豆点小事也去哭哭啼啼吧。综上利弊权衡,我很果断的试图挣脱冥帝的手掌。
听了孟婆的话阎王还没来得及点头,一道寒森的气息直钻脊梁骨而上,于是阎王瞬间一脸谄媚的笑道:“帝尊放心,我一定会把东苍照顾得妥妥当当毫无怨气的离开。”
阎王知趣的领着一众早已虚脱的跟班飞也似的逃了,唯独遗忘了被冥帝牢牢禁锢在手掌中的老婆子我。那奈何桥头是我的地盘,怎么冥帝一句话我就待业中了呀!
“你真的不记得青灵帝君了吗?”
幽冥空域里只剩下他和小奈,地狱深处阴寒之气四方奔涌而来笼罩在二人周身,仿佛是听了指令特意将二人隔绝开来。
冥帝虽然极力装作随口一问的模样,但略略染上沙沉嗓音的他还是露了破绽。稍稍咳嗽了几声,然后换了话题:“小奈可想去见见那块顽石?”
我还沉浸在青灵帝君是谁的思绪之中时,手心传来一阵痒痒,我瞬间回神然后老脸又是一阵滚烫,最后竟然说了句极为蠢钝的话:“东苍帝君不会记恨我去人间狠揍三生一顿吧!”
头顶上某君一阵闷声笑,我索性当作不知,扭了头看向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