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人也确实了得,金光夹杂着罡风,呼啸着将将落地面之时,一转一旋光华散去,显出一个踉跄落地的身影。
冰火泉边,斑兰背后堪堪不过三丈,那人金袍加身,不过衣袍光泽业已褪去大半,难复金光辉煌之态,原本颇为俊俏的颜面涨紫扭曲,一丝血迹蜿蜒醒目的挂在唇边。
砰然落地过去片刻,那人站定的身躯犹自在轻轻发抖,脸色仍是泛出异样的血晕,显见刚才重击未复。但他一双狭长锐目,却毫不甘心示弱,直如钢刀锋刃一般刺在负手背立的斑兰后脊,恨不得凝为实质利剑切碎了他。
“斑兰,你这废物、杂碎,只会使些下作的法宝伤人,真真让人不齿!”来人尖利着声音咬牙切齿道。在他看来,被一个元婴期的废物伤到,简直是奇耻大辱,斑兰定是用了不可告人之手段。
“够胆,转过身来,与我正面相对,一对一的决个生死,方算公正!你那该死的父亲都没了,看你现在还能托庇于谁人羽下。哈哈,不敢么!”
恶毒的言语带着张狂狞笑,扎得斑兰霍然转身,死死的盯着对面之人,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但他看了那人片刻后,却忍不住怒极而笑:“哈哈……公正?以你八百年神合期修为,对我三百年元婴期修为,好个公正;我让人不齿?没想到你现在沦落颓废至此,还真有面目重回妖宗无忧岛,是谁让人不齿……斑兰不由不佩服万分啊!”
“羽昆……”
“呼……”
一阵旋风自屏障裂口处灌入,激得二人之间杀气铮然,吹得衣衫猎猎直响。
羽昆对着斑兰背影时还不觉有什么,可现在正面迎着那昔日懦弱屈辱不堪的废物,只觉分外刺眼。他不由的抬手轻轻挡在了额头,眯起了双目,也许是海风过于刚劲、也许是满天的金辉过于光亮,刺目难睁。
就是这样两个怒仇纠结多年的人,对面而立,半天却一无动作,全无之前二人所设想之一见面便不死不休的局面。
论修为、论手段、论速度,羽昆都远远在斑兰之上,按说他根本无需对斑兰多说废话,伸手便可斩斑兰于爪下,但他现在却戚戚然的动手不得。好像斑兰身上一直有一股气势,一股有些熟悉、害怕的气势,在压制着他、警告着他,一旦动手的话,恐怕先亡的不是那废物,而是自己。
另外还有一种风骨,或者说光芒,让羽昆觉得自己在斑兰面前,竟有些渺小不足道。
这才多久不见,一个人的气质、风华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翻天覆地的蜕化至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