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剑石真人和其他心腹长老一看,付长玉身上果然有多处泥污手印,几人对了一下眼神,他方才慢条斯理的道:“嗯,看情形也确是如此。各位长老,你们以为如何?”
其余长老均是心里暗唏一声:开什么玩笑,两个能驭剑飞行的修炼中人,会被一个凡人侮辱?那天下修炼人士可以一头撞死去了。心里虽都这样想,不过几人都是脸上堆笑,一个个异口同声道:“确是如此,实是那人太过可恶,两位师侄也是出于自保,此乃误杀。我看,就免于对两位师侄处罚吧。”
满意的微笑点头,厉剑石真人心道,这几人倒还真正识趣,不枉自己多年培养。他是挺满意,而西门长歌听众人如此说,只觉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急忙向前膝行几步,口中疾呼:“师尊不可!想那一介凡人,有何能力侮辱两名剑宗剑修弟子?弟子认为此事,定是两位师弟为夺天灵草而失手错杀……我剑宗剑修一门,全凭刚正不屈而立足天下,男儿胸中有柄剑,怎能如此颠倒黑白、是非不分。师尊若不重罚他二人,定会被天下人耻笑我剑宗……”
“混帐!”,厉剑石还未听完就勃然大怒、须发皆张,甚是骇人。气极之下,他一挥手便是一道强劲剑风,“砰”的一声重重击在西门长歌胸前。西门长歌这一下剑风及体,被击得飞出十多丈远,“噗”的一口心血喷出,整个人委顿于地挣扎不起。
其余几位长老均是看得恻然,不敢反驳也不敢去搀扶于他,只好个个低下头来。而林长风、付长玉二人,却是看得满脸兴奋,双眼放光。
远远的指着倒地不起的西门长歌,厉剑石真人气得都有点哆嗦:“你……你……你这个孽障,什么是我剑宗被天下人耻笑。啊!他们耻笑什么?谁敢?”
厉真人的声音都有些尖吼了,“如果不是看在早亡的西门剑行面上,就凭你此言我定毙你于剑下。长风、长玉二人自保无错,漫说自保误杀,就是当场诛杀一凡人又如何!一介凡夫草民能怎么样?杀了就杀了,天下人谁敢说什么?让他们问问我手中的破虏剑再说。”
“还敢让我重罚你二位师弟,怎么重罚?废去元婴还是直接诛杀?你怎地这样歹毒心肠!他二人乃你师弟、师妹,况且在本座飞升以后,极有可能接掌剑宗。你让我诛杀他们,是不是想绝我蜀中剑宗一脉!”厉剑石真人真是把以前心中不喜全发泄了出来,“看你面似刚直,原来心机如此之深,莫不成你还想取而代之不成?此事就此完结,长风、长玉二人自保无责,以后谁要再敢提此事,本座定夺去他元婴修为。你给我滚将下去,休得在此丢人现眼,污了祖师大殿。你们都出去!”
殿中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一声不吭的听着厉剑石真人咆哮,等他吼完才有一位长老出列,把吐血不止的西门长歌扶了下去。其他长老一个个低着头,深深一叹心里一片冰凉,随着二人鱼贯出殿而去。西门长歌悲哀愤怒之下,连后来红光之事也未出口,事后更不愿提及,正是这一点罅隙,才给日后的蜀中剑宗带来了一场灭顶之灾。
昏昏沉沉被架下了大殿,西门长歌内心苦涩无比,涌起一阵深深的悲哀。叔父啊叔父!看看你用性命相护之人,收的什么弟子。如你在天有灵,你睁眼看看今日的剑宗成了什么样子!还是那个刚正不阿、以除魔卫道为己任的剑宗吗……
是人还是魔,虽殊途同归,但理念终有差别,有的人是人但心已成魔;有的人是魔但心还是人心。是人是魔一念之差、道路相悖,就算终归正途,可是过程就不重要了吗?就可以原谅了吗?因为这个过程,而被伤害的无辜之人就白白被害了吗?他们何处诉说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