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离难元婴自爆……,真想得出来……。不过,倒省却本座一番手脚……”,凹谷边缘的一处山头上,黑面人沉默良久,喃喃自语。
璀璨的绿光充斥着整个凹谷,并无一丝外溢,可见离难元婴爆发之时,还把全部的威力集中在凹谷内,免得威力分散,不小心放过漏网之鱼、脱笼之蚁。
不过,绿光气势虽浩大,却没有一丝声息发出,默默的爆发、默默的弥散、默默的吞噬,如片雪织棉般轻柔、又如春水抚岸般静谧;再如轻风吹面般顺和、还如情人耳语般呢喃;也许是大音唏声、也许是超越了声音……
狂暴的罡风肆虐在谷内,漫天的绿光久久不肯消散,似在眷恋着这一方热土、又似在对天倾述着哀苦。修行千多年、几近大成,或许再安安稳稳过得数百年,离难也会迎来渡劫,但现在只能化为漫天的烟尘,挥洒在无忧岛上每一处的角落。
生是妖宗之人、亡也是妖宗之尘。
太康颓然坐在地上,泪雨滂沱……
冲天的绿光无处不可见,仿佛巨大的火把一般点燃了整个无忧岛,浓雾之中的混战骤然一停。接着,从不知何处爆开的一点白光开始,疯狂的光华再也不是零星出现,而是一片一片的出现。
浓雾翻滚着,再无一星半点的残躯从里面抛洒出来,只能看到越来越多的血水急湍甚箭、猛浪若奔,长濑喷涌而出。
潺潺的血流拧成小溪、汩汩的小溪汇成河川、奔腾的河川直朝西方淌去……
西方,那是万妖殿所在。
一溪流水一溪月、溪月难照溪流水,若是烈日当空的话,不知能否用金芒冲开这弥散的浓雾,消融这漫天寰戾;若是皓月照顶的话,不知能否用清辉冲流这污秽的大地,驱散这遍布的冤魂。
千古只有血染地,哪有清辉映穹苍!纵是神仙下凡,也难算清这一笔笔的血账……
绿光的辉照也让蛇、禽二本部妖众呆了一呆,数万人停下攻势,齐齐转头傻傻的看着东方,盏茶的静寂死沉过后,一个个双目赤红滴血,咬着牙朝敌人扑上去。
哪怕是平日再优雅之妖类,此刻也毫无形状可言的,见人就咬、逢人便撕;哪怕是平日再高洁的妖类,此刻也毫不在乎满身满面的污血,张开大嘴便是半个头颅吞下,无人怒吼、无人喊杀;无人哀呼、无人惨嚎,有的只是“咔咔”的撕裂声、“吱吱”的噬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