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愕然,老牛鼻中闷响一声却也终是低下头角,萧南天紧蹙着长眉不语。
祸时权宜之计、和时再难相见,行事之人为救落难之人,却再无颜面见落难之人,不可谓不是世间最无奈悲哀之事!
他们七上八下、决断不能,羽昆可等不及了,甚为不屑的道:“想死还不易,啰里吧嗦的一堆。”说着,他双爪一提往上一掷,猴子头下脚上的就被甩到半空,羽昆尖锐的长喙闪着寒光便向猴大通头颅刺去。
猴大通浮在半空,一脸的祥和解脱,双目紧闭喃喃自语,谁也听不清在说什么,许是忏悔、许是祈祷。
眼见长喙就要刺到,注视猴大通良久的萧南天终于不再沉默,豁然出手。“铮”的一声剑鸣,惊得羽昆赶紧缩回头颅,双翅一夹远远闪开,不明所以的呆在半空发愣。
青天白日、虚空蔚蓝,一道指粗的青莲剑气不容回避、不容思虑,甚至连容任何人恐惧都不容。“咝”的一声尖啸,剑光直直射到半空,瞬间便贯穿猴大通的左胸胸口,留下一个通光孔洞。
孔洞通透前后、光滑整齐,短时间内连血液都喷溅不及,只有一柱阳光透过。猴子连哼都未哼一声,头颅一歪,声息全无、气息全灭。
痴傻的看着曾经的师弟跌落半空,直冲千尺高空下的山林坠下,全身上下再无一丝生气,转眼消失,老牛也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
老牛足足呆滞有盏茶时间,突然狂哞一声,首次在未得萧南天指令之下撩开四蹄,踏着青焰直朝前方奔去,连看都再不敢向下望一眼。
是恨消了么?那为何心中没有快感,只有哀伤……
是怒平了么?那为何没有喜悦,只有随风逝去的串串水珠……
世间最大的痛苦,不在于面对磨难而束手无策,在于偏偏为渡过磨难而必须伤及至亲;世间最大的悲哀,不在于眼睁睁看着至亲离去,而在于为了不让至亲离去必须自己离去;世间最大的折磨,不在于无能为力、无力可使,而在于有力可用又非用不可;世间最大的酸楚,不在于不被理解,而在于偏偏能为人理解却不能为人接受。
痛苦至斯,他只能自裁以恕;悲哀至斯,他只能自己离去;折磨至斯,他只能殒命解脱;酸楚至斯,他只能孤独自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