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伟的西城,那一座座奢华繁丽的楼宇、那一片片整洁划一的草茵,此刻看在萧南天眼里却莫名觉得丑恶、凌秋水只感到阵阵悲凉。
路上早已站满一个个闻声而出的锦袍玉带、珠玉加身之人,一个个惊奇的看着两个少年骑牛漫步走来,却无一人敢上前喝问阻止,皆为这一双少年气度风华所慑,木立不能动弹。
一个是悲伤莫名、一个是冰冷森然,不用想,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这两个少年绝非等闲之辈。
莫看这些豪富狂妄之人,他们狂是对比自己不如之人,而对主子昭平郡王温顺如忠犬;他们肆虐是对贱民而言,明知贱民不敢反抗还有什么不敢做的,而一旦面对无所畏惧之人就胆怯如鼠。
这到底是谁造成的,谁才是最可恨之人?城内所有人,不自觉的怕是都是始作俑者……
一路上的畅通无阻,终于惹得王府一阵的骚乱,无数的兵丁也不知都从哪里冒出,里三圈、外三圈把个城中最为华美、最为高大、最为坚固,却又最是丑恶、最是卑贱、最是脆弱的王府,围得水泄不通。数不清的兵丁一个个衣着光鲜,但手里拎什么的都有,甚至有人扯了腰带抓在手中,队伍散乱拥挤不堪,一直排到府门百米外的御赐牌匾之下。
凌、萧二人也没走什么弯路,城门处破镜之时他们就已知妖孽所在,所以,一路直行。萧南天直接驱使老牛在巨大牌匾十丈前停下来,冷冷的瞪着那群兵士,也不往前。
那群兵士不明所以,也不敢冒然上前,谁见过两个孩子就敢闯昭平城王府的?震惊之下俱都呆住,双方就这样隔空对峙起来。
“好威风、好高大,好个泽被苍生、好个福祉社稷……”,艰难的仰着头,凌秋水看着这足有八丈高、八丈宽的牌坊。
帝王以九为极数、而郡王则以八为限定,即便是这般高大的牌坊,上面匾额金字仍是历历在目、清晰可见。除了“太和十二年、昭德御赐”几个小字外,匾额上书还有八个大字“泽被苍生、福祉社稷”。
字字金光灿烂、耀目欲盲,仿佛有无边的威严、无尽的慈悲。可此时此刻,看在他的眼中,只有无尽的嘲弄讥讽。
萧南天一声冷哼,极为沉重冷峻,哪像一个十岁多点的孩子发出,直如刀剑一般沉沉刺在兵丁的心头。这群有着光鲜外表的散兵游勇,俱被震得闷哼一声,头晕眼花、直冒火星,身不由己的仓惶后退。
一时间队伍大乱,前面的人控制不住的后退、后面的人无处可退,“哎呦”、“娘咧”痛呼声中践踏作一团,场面混乱不堪。他们两个就这么悄然看着这场闹剧,直到半天后兵丁们终于收住阵脚,一个个只顾着察看自己是否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