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屋内,便闻到刺鼻的腐败酸湿气味,呛得凌秋水下意识的就闭住嗅识,可仍觉身上仿佛发粘发毛、潮腻油滑。
不得以之下,他体内真水剑气一转,体外放出一个水泡。清澈透明的水泡一出,屋内为之一净,一丝丝灰黑瘴气从各处蜂涌进来,把水泡污得发浑。
一荡一摇,水泡便再次纯净透澈,屋内气息也清新了许多。
不过,昏暗的光线是实在没办法改善,好在凌秋水是什么人,一个天山剑婴修士还会被黑暗蒙蔽么!哪怕一个刚引气入体的家伙,也可夜视如明。
山子在屋内左摸摸、右摸摸,却尴尬的也未摸到照明之物,他是常年累月的早已适应,就怕神仙老爷昏暗中看不准老娘病症。凌秋水微笑摆手,示意不用,来到那角落中仅容一人的小床边,端详着床上之人。
小床木质油黑,显见年代久远,不过木质还算坚硬,至今没有腐朽。别看屋内四壁光溜溜徒无一物,仅有几件摆设也是破烂不堪,但是小床上打理的却还算十分整洁。
一床破旧的被褥,颜色杂乱无章,材料更是什么都有,满是补丁已看不出原来本质,可浆洗的甚为干净,没有一丝泥污和败絮露出。再看床上之人,满头枯发也梳理的很是整齐,甚至连露出被外的双手都清洗甚净,指甲齐平,指缝中没一丝泥垢。
凌秋水点点头,看来这山子的确是一尽孝之人,能将病重的老娘打理的这般清洁,不然的话别说重病而亡,单是脏污不堪的环境也早让病人染疾而亡。
就是这妇人形状、气色太差,双手干枯、皮紧包骨,僵硬的伸直置于胸腹处,手指已变形扭曲,蜷缩不能;面上肉皮重叠、满是沟壑,条条道道、丝丝层层堆在一起,极为的灰败,早已看不出肉色、血色,根根血脉都凸显在外;深陷的眼窝几如黑洞,干瘪的嘴唇松弛下来连牙齿都包不住,鼻梁也塌下去,比之面颊颧骨高不出多少。
此形此状,很难让凌秋水相信,这就是先前山子说的岁不及五旬的母亲。老迈腐朽至斯,怕也只有百年开外的长寿老者才有一比,但百岁之人的气色也都要比她好上许多。
点了点头,凌秋水虽不懂药石疗伤之术,但也看出妇人气血已亏损到了极致,必定是经年的操劳加上久病不治的结果。
这样的疾症说难也难、说易也易,对普通凡人来讲甚难。气血之亏损是不可逆转的,凡人自出生起,气血便一直在亏损,这才有了生、老、病、死,回归天地。实乃天地平衡之策,非人力可扭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