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一声绝非人类可以发出的嘶吼声没,响彻天地,直传千里。
不知飞行多久,修缘魔君恍惚中,觉得已快冲出魔宗属地范围,好像这边缘地带有一凡人村落,但他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会惊骇到俗世凡人,此时早就不在计算之内。
一声嘶吼,惊得他自己识海都是微微一清,不止是他,惊起的还有一个女子。
……
“我当年修为至大成顶峰已有百年,再无法寸进,那一晚,我欲冲破禁锢直达渡劫期。不料事与愿违,终是操之过急,结果魔煞行岔经脉,直冲识海,导致我元神重创,心智混乱。忍无可忍之下,我冲出魔宗,欲泄魔煞于外界,却迷乱中冲出百万里,竟冲到了贺家村外,见到你的母亲……”
木屋内,栖凤公子依案而立,直直的看着前方木塌,木面下的双眸一片讥讽。石碎心则对窗而立,脸庞朝向窗外,抓着窗棂的双手十指业已陷入木内,丝丝血迹正从凹陷处溢出,沿窗蜿蜒流淌。
木塌上,修缘魔君一脸的木然,仿佛是在诉说别人之事,与己无关。
只是,一床粗布棉被裹在修缘魔君身上,他好似怕冷一般,身躯瑟瑟轻抖着;那双曾经可以劈天开地、裂山碎石的大手,如今暴凸着血脉抓在被上,却无助的连一床棉被都撕扯不开;干瘪的指缝中还夹杂着几缕苍白的枯发,那是他诉说之中毫无意识扯下的,头皮上缺的几处隐隐渗出淡红,他浑然不觉。
身子的僵硬无觉丝毫不能掩饰双目的悲怆,修缘魔君似要把深埋多年的秘密倾泄而出,但任他心中多么的后悔、无助、悲苦,双眼涩涩的一滴泪水都溢不出来。也许是双目早已麻木、也许是泪水早已流干、也许是不知为何要流泪、也许是那悲苦实在称不上悲苦,也许是,魔宗的大魔君根本就没有眼泪、根本就不能流眼泪。
凡人悲苦尚可发泄垂泪,但他,没有资格!
不过,说归说、痛归痛,修缘魔君还是隐瞒下自己发狂的真实原因,不为有意隐瞒,实在是多年习惯,下意识的隐瞒。对收养千多年、视如亲子的仲文宣,他都尚且从未说过,不是不说,实在是时机不到,何况初见面之人,哪怕这人是他的……
“碎心、碎心,好个贴切的名字,你母亲取得吧!她的确是该恨我,一切全是因我走火入魔胡为而起,却让她承受这后果代价,身死以偿。从一见面,我就知道你是谁,不仅尽是因为你长相极似你母亲,更是因为你血脉中流淌着我的气息,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