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萧南天初上天山到开始修剑、从前往剑宗到追杀尸魔、从入得绝谷到肃清绝谷;从在昭平城得遇斑兰到两人一路同行赶往妖宗、从陷入漩涡到妖宗大乱、从南天参战到无忧岛破灭。
一桩桩、一件件,凌秋水说得极细极慢,掰开揉碎的讲述,直把南离茹嫣都听得心神迷醉,虽然剑宗尸魔之乱她参与过,但再从心上人儿口中听一遍,感觉格外震颤人心。
北唐晨曦反应的就要复杂丰富许多,时而惊叹、时而感伤、时而愤慨、时而无奈;时而咬牙、时而切齿、时而瞪目、时而击掌,什么都全写在脸上、现在身上。即便是萧南天再无趣的修炼过程,经她情绪一渲染衬托当即就显得绘声绘色、活灵活现,简直就如同一段惊险曲折的传奇冒险故事。
很意外的,她这番手舞足蹈、形色兼备的表现,南离茹嫣看着竟没有嘲笑出口,反而连连点头,以示赞许。
也许二女在心里有着天生本能的厌恶敌视,但南离茹嫣却不愿对一个真情流露、率真不加掩饰的人,去出言中伤。也许是尊重萧南天、也许是尊重真性情之人、也许只是难得的发了善心,瞥一眼降慢遁光,在三人前方不过丈许缓飞的周雪琴,她又看看凌秋水,难得的没再出言冷讽。
周雪琴飞在最前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何时放缓的遁光,只想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把凌秋水说的与萧南天有关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听清、记下、不忘。可是好像总有一扇无形的屏障,把她与身后的三人隔开,短短丈许好似天涯相对,望得到、触不到、更接近不了。
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翻江倒海,周雪琴并未回头,更未落到三人身边去听,是不愿也是不敢。她飞行的身姿仍然婀娜,飞扬的青丝依旧曼妙,只是,煞青的小脸紧绷,筋络爆在皮下,裙袖中的一双小手业已戳指入肉。
凌秋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没提到萧南天和北唐晨曦二人之间如何如何,不过她却觉得每个字,甚至每个顿音都宛如一把尖刀,重重扎在胸口之上,半个时辰内体无完肤、鲜血淋漓、前穿后透、凿心剖肺。
可她还是要听、还是不愿远远飞离充耳不闻,哪怕是遍体鳞伤、哪怕是神魂俱消,她也要听清、听完,然后再伤、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