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唐晨曦恍然大悟,不由连声道:“是,是,我说怎么以往看琴姐姐所绣的青莲,好看是好看,就是说不出来的别扭,原来在此。琴姐姐性子柔和、脾性婉约,弱风扶柳一般的人儿,倒也真对了意味。”
“哼”,南离茹嫣哼哼一声,也不理她,继续指着另一朵青莲道:“再看你所绣,花瓣凌厉有余,而柔和不足;杀气尽显、而美感差远,真不似一个女儿家所绣之物,但偏偏正是这样,刚刚好契合南天的味道。她绣惯了自己的,再猛一看你的风格韵味,自然觉出不对。如单论华美外形,你远不如她;可单论心意之贴切,她差你远矣。两下一比,谁优谁劣立判,难怪她呆不下去,负气而走。她啊,比起你来,心胸远差啊。”
洪钟一言点醒梦中人,北唐晨曦越看越觉她说得丝毫不差,眼光之独到一针见血,不由得对她有些另眼相看。可正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其间,却又被她最后一句话气到,当即薄嗔满面,心里刚升起的一线好感,立时烟消云散。
一拂裙袖,北唐晨曦冷冷道:“你话说得不错,但怎么能说琴姐姐心胸狭隘,不过是绣的不一样,她看着古怪罢了。还什么呆不下去、什么负气而走,简直乱七八糟、一派胡言。”
“呵”,南离茹嫣抚额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态,“念由心生,心境即决定意境,你这没心没肺之人,怎会懂得旁人别样细腻心思。白费我一番好言,懒得理你,回去歇息了。”
说走就走,她也是一拂裙袖,转身款款而去,不过,在临出门之际她还是停顿一下,未回头的留下一言:“你那个琴姐姐看似温顺,实则胸有乾坤,颇不简单,不是你所能比。看她绣的花蕊,盘根交错、错综复杂便知。当然,信不信由你。”
“呯”的一声,玉人已去,屋门关闭,北唐晨曦欲冲口而出的话也没机会说出,恨得她咬着银牙俯下身细看。
这一看不打紧,还真应下她临走的话语,琴姐姐绣的看似和自己一般无二,实则细看之下,九枝花蕊根部纠结在一起,颈部隐隐有盘绕之势;而自己绣的花蕊,根部浓淡分明、一目可辨,颈部挺拔笔直,隐隐有出剑之势。
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说明琴姐姐心思细腻、胸怀狭隘;还是说明自己心粗直率、胸怀明亮。
北唐晨曦看了半天,看是看明了,但是不懂。
小嘴一撇,随即把两件黑袍整平放好,望望隔壁的木板,仿佛想看透对面之人心中到底何想。
“信你,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