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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参加今晚迁坟行动的几个人没散,他们聚在一起讨论如何应对乡长毁约的问题。乡长说以后的事不再麻烦他们,那就是打算把这个肥差交给别人了,原因当然是他们今晚把乡长逼得太紧。乡长安排的事没做成,心里正窝着火,遇到他们不识相,赶着要工钱,这才把乡长惹恼了。为一百块小利丟了一千块的差事,心里挺不受用。想想当时是谁第一个挑头要钱的,谁逼得最紧?是王二柱。王二柱个鸡巴毛尽扯杆子坏事!王二柱说:毬!沒见你们谁比我伸手慢。黑暗中有个声音慢条斯理地说:别怪错人,二柱子要钱没错,这种是非钱要就有不要就没有。钱又不扎手为啥不要?有人不服:因小失大嘛,得了一百丢了一千,老鬼你说值不值当?老鬼说,丢了一千就说一千的事,别把一百的事扯出来说。乡长反口跟王二柱没关系,我们别自己窝里刨卵。人问:那跟谁有关?老鬼说,二老邹!他没找过你们吗?大家都记起来了,二老邹确实找过他们,劝他们别为几个钱作孽。二老邹一个老棒子,说几句屁话也就说了,要说他能影响到乡长也太抬举他了。可这话是老鬼说的,老鬼是个鬼哟!啥事能瞒得过鬼?大家催老鬼:老鬼你得把其中的道道给说明白了我们才信。老鬼说,没有道道,二老邹找我时丟过一句话,他说豁出老命也要保住黑洼的风水,说保证让我们挣不成这个钱。大家还以为老鬼多鬼呢,竟被一个老棒子唬住了。老鬼说,不然咱们现在去找二老邹,看他在不在。大家也没弄明白老鬼的意思,说反正也没毬事,去就去。只有王二柱不捧场,说他才不信谁能撇下他王二柱。砸了老子的饭碗跟他邹浩东没完!大家也信,王二柱在黑洼算是头号痞子,家里又是那个情况,加上他们的俵亲关系,邹浩东能帮他一把不会不帮他。就算乡长要把这活交给外面的人来做,凭邹浩东的身份要塞个把人进去也不难。王二柱走后,剩下的人跟着老鬼去找二老邹。这二老邹就是邹大顺。邹大顺奔七十的人,论资排辈响当当一个老邹,只因为前头还站着一个邹大昌,他就只能是二老邹。二老邹家住下洼村口,下洼上洼之间隔着一条冲,就是如今的帐篷营。这次黑山大难,下洼的损失是半条上好的冲田,村子倒没有收到冲击,所以下洼的日子照样过。一干人摸黑上了邹家的屋场台子,拍了半天门才有人出来问:谁呀?老鬼答的话:我!魏老鬼。找顺叔说点事。大门里面说,没在家。你还进来吗?老鬼说,那就算了,我改天再找他。老鬼退下来,说:我猜到他在哪里,你们想不想跟我一起去看看?这时有人提出疑问来了:找他真有用吗?老鬼说,摸摸情况呗!如果他真能拦住迁坟,我们都安心回去睡觉。大家听出来了,原来老鬼找二老邹不完全是为了一千块工钱。老鬼说,咱们争是不能让人从咱们手里抢走这份差事,如果没有这份差事了还争个啥?这事儿又不是啥好事,咱们可真不能为几块钱去作孽。说完前头走了,也不管后面的人跟沒跟上来。

老鬼姓魏,魏在黑洼也是大姓,和邹、王一起鼎足而立。魏字半个鬼,因他说话行事比别人慢半拍,让人老觉得他心里有鬼。大家一路问他究竟要带他们去哪里,他只说,一会儿就知道了。等到出了村口,又走进黑山后坡的荆棘草窠,大家才恍然大悟:老鬼你是说刚才坟上那人不是老林?老鬼说,是不是一会儿就见分晓。大家觉得这几乎不用印证,二老邹犯不着去为别人守坟。等接近墓地,只见那盏马灯依旧挑在坟头,夜风不急不缓地吹着,马灯在杆头左一下右一下地摆动,摆得整个小岛都在摇愰,恍恍惚惚地凭添了许多虚幻。灯光下没见着那个萎缩的身影,一定是躲进棚子里去了。老鬼嘱咐:都轻点,能不让他发现尽量不让他发现。大家全都蹑手蹑脚地往前移动,象是去摸敌人的哨兵。摸到棚子后边,大家都伏着不动,静听里面的响动,却是什么响动都沒有。蹲了一支香烟的时间,有人失掉了耐性,站起来甩甩发麻的腿脚,说:早走没影了,你以为他会傻到和鬼呆一夜。说罢要去摘坟上的马灯:回去照个路。走到棚子门口,赫然看到一个影子竖在暗处,吓得一哆嗦: 妈呀!鬼。

暗处的影子说话了:你们不是来会鬼的吗?还怕鬼!

哎呀顺叔!你好歹吭一声嘛!吓死人不抵命是吧?

老鬼走上前给邹大顺作揖:还真是顺叔!你把乡长村长都蒙翻了。邹大顺说,挡了你们的财路,你会不会去揭发我?老鬼说,看你说的,我要想掲发你还不把乡长村长都带来了?先没答应你是觉着你阻止不了这事儿,这个钱我们不来挣还有别人来挣。沒想到你这一招挺管用,还真把人唬转去了。就怕蒙得过一时,蒙不过长远。邹大顺说,蒙一天算一天啰!听说他们是有时限的,过了时限也许就不要求迁了。这时有人出言不逊:你吃饱了撑的,何苦来受这份罪?都估计邹大顺听了这话要恼,他却没恼:来来来,我这里有孬烟,都坐下来听我摆摆。大家不好拒绝老头儿递上来的香烟,都依次接过来点燃,荒凉的墓地因了这点点烟火有了些儿阳气。邹大顺说,我黄土埋齐颈的人,为啥来受这份罪?我还不是为你们,为咱黑洼的子孙们。那个地方咋能埋人?那是村头。是黑洼的命脉。头上压座坟,谁还指望能抬头?黑洼一村两洼,能出来说句话的只有邹大昌。他现在有难处,浩东在办这件事,他是张不开这个口。我再不出来说话,黑洼就没人出来说话了。大家听了都不作声,只有老鬼表了态:听你这么一说 我们怪惭愧的。邹大顺说,你说的也对,只要这个坟真迁就有人来挣这个钱,我劝了你们劝不了别人。所以不劝了,真要迁的话你们就来刨吧!老鬼说,就算真迁也没我们的份了,乡长要把这活给别人做。邹大顺问:那为啥?老鬼说,为今天晚上我们找他要了工钱。邹大顺说,官家不用闲人,要钱又没要错。论啥把讲好的活给别人,这是从人嘴里抢食。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就看你们有没有狠气了。

邹浩东气哼哼地走出指挥部,直奔梅子家来了。梅子正要熄灯睡觉,听到外面有人拍门,出来问:谁呀?邹浩东说,我!梅子拉开大门时嗔怨了一句:这么晚了还往我这里跑。邹浩东顺口还上一句:你以为我愿意?这话把梅子激怒了:不愿意谁请你来了?邹浩东看势头不对,就缓了一口气,待要进院子,梅子却不闪身。邹浩东说,不进也行,你锁上门跟我走。梅子说,我为什么跟你走?我要睡觉去了。说罢要关门。邹浩东一只腿抢进门缝,势要强行入內。梅子不得不松开手,放邹浩东进院子,不过她没打算把他往堂屋里带,就在院子里站着。有什么事请说吧!邹浩东说,梅子你变得快让我不认识了。梅子说,有事说事。邹浩东干咽了一口,说: 有点虚荣心我不反对,但得做好老人的工作,别你在一边接受鲜花荣誉,他在一边孤孤单单地守坟。梅子急了:邹浩东你什么意思?鲜花荣誉是我要的吗?我虚荣!我虚荣到让人送一把狗儿秧。邹浩东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林向西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黑洼的事?好!就算他有一百个对不起黑洼,他用一条命还不够赎吗?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没问过谁,也没跟谁争过,都是你说出去的。你把我弄到二步梁子上吊着了,现在反过来说我虚荣。我不虚荣能咋办?我去跟县长说我不要那个英雄不要那个荣誉吗?邹浩东还是当学生的时候看过自己的班长有过如此激昂的演讲,二十几年了,今天再次领教她的精彩,心里已不是单纯的爱慕了。也许是他习惯了中年梅子的内敛,或者是他骨子里就比较排斥凌厉的女人,他觉得今天的梅子有点歇斯底里,还有点装腔作势。他只不过说了一句很实在的话,何必这样呢!

邹浩东说,你别激动,我不想跟你吵架,再说也没有资格跟你吵架。我来是想叫你和我一起去把老爷子劝回来,别让他一个人守在坟上了,出点啥事谁都不好说。梅子说,你不是在梦游吧?老爷子好好地在家躺着呢!守什么坟?邹浩东吃了一惊:怎么会!我们刚刚从墓地回来,明明看见老爷子守在坟上。又不止我一个人,还能大家结伴梦游了?梅子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心里只发怵:天啊!莫不是老爷子也要走了?邹浩东说,胡诌什么,这个你也信!梅子说,我不信也被你说信了,明明老爷子在家里你却说在坟上看到他了。邹浩东说,那一定是他去得晚你没看见,你现在回去看看他还在不在。梅子说,你不信自己去看,他躺下才不过半个钟头,这个时间我哪也没去。邹浩东有些犹豫。梅子说,你是真怕还是假怕?来都来了,谁能证明你只在院子里没进我的房门?邹浩东说,我是怕老爷子真在屋里,这会儿见了他不知道说什么?梅子说:那这样,你在他窗外站着,我进去跟他说话。你听到他的声音应该相信了吧?邹浩东说,你这样说好象没必要了,还是算了吧!我这就去坟上看看是谁在搞鬼。另外今天晚上的事我还是告诉你,本来是准备今晚偷偷把坟迁出来的,到了坟上发现有人守着才撤下来。包括马副乡长在内,所有人都相信坟上的人是老爷子。这个秘密要不要捅穿你自己看,捅穿了的话今天晚上没迁成明天晚上指定迁。梅子问:如果不捅穿是不是就不迁了?邹浩东说,那还不好说。不过有老爷子碍着起码得投鼠忌器。梅子说,那咱们就都当不知道,先蒙着。邹浩东说,行!话说到这里邹浩东就该走了,可不知怎么回事就是挪不动步。他站着不走,梅子就得陪着。人一旦意识到自己没有理由不离开,再不离开就有些尴尬。梅子看出他的尴尬了,透过这层尴尬或许还能看到点别的什么,她也说不清楚那点什么是她所害怕的还是她所希望的。两个人好一阵儿没说话,这种爱昩的空白其时是一个丰富的过程,是一种积累。梅子先打破沉默,轻声问:怎么啦?邹浩东的嗓子眼已经被烧干了,说不出话来。想咽点涶沬润一润,口腔也烧干了。梅子走近他,想推他出门,被邹浩东一把抱住。她沒有挣,不过也沒有迎合。邹浩东急着想把这一抱的性质升级,三十秒之内完成了拥抱和接吻,第三十一秒手就插到梅子裤裆里去了。这一步严重越位,梅子不能接受。他很坚决地把邹浩东的手拽出来,很坚决地说:浩东这不行!邹浩东一下子矮了半截。梅子说:好了!你应该办你的事去。我在外面呆久了也不好,老爷子还没睡。

邹浩东一出林家大门就开始后悔,在她面前真不该那样。如果只为了满足性饥渇,又何必独独对她如此用情,哪里解决不了这点问题?男人真他妈无出息!他一边自责一边往林向西的墓地走,走出村口了忽然发觉自己在犯傻:为什么非要弄清楚是谁守在坟上?这个意外结果不是很好吗!真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我倒难做人了。罢罢罢!还是别多事,别啥事都往里钻,糊涂一点沒啥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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