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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虎雏(1)

《虎雏》1932年1月由新中国书局初版。

原目:《中年》、《三三》、《虎雏》、《医生》、《黔小景》。

《三三》见第9卷《短篇选》。

其余诸篇据新中国书局初版本编入。

中年

因为在北京XX大学里办事的一个朋友,来信寄给久蹾在上海的我,那来信上说的是:

……快来吧,你这个疑心重不知自爱的人,别担心到了北京会有什么不吉利事情。你来看看我们如何过日子,这就很可以给你开心了!你不高兴注意我们俗人,我为你预备得有一个好地方,去俗人同熟人都很远,白天同你作伴的是芦苇,晚上陪你谈话的是蛤蟆,还有……你别让我这学科学的人,为了形容一个住处还来费力描写,这天气本还不必令人出汗,可是我因为写这个信,手心已全是汗了。……你来吧,莫要我再写信好了!

我虽被上海方面人说到“很从容”的留在上海过日子,实际上人并不从容,我的表面生活沉静,心上却十分暴躁。因为任何人皆只见到我一个倦于生存的外表,所以任何人皆不知道我的心如何跳跃。久留在上海,我在糊涂中,也许终会做出一些朋友们认为很糊涂的事情。所以北京一方面来信要我去,上海一方面熟人就劝我走。都以为不妨到北京看看,到后另一个朋友且为我把钱筹好,把一切全预备好了。

因此我坐了两整天的火车,同一个据说是将军的人物,在一个车箱里谈了两整天的空话。车到了正阳门后,从正阳门站下车,白白的太阳还仍然像四年前我所见到的太阳,我跳上一辆多灰的洋车,这洋车向大车过处烟尘骤起的前门拱洞跑去。第四天,我就来到前次给我写信的那个朋友为我预备的空屋里住下了。

朋友夏君把我款待到这个幽僻无人的地方,真使我十分满意。这地方虽为学校安置了许多办事教书人,邻近我住处的却很少。他们住的是闹热地方,我这里,却同旁的屋子相去很远,独立在这宽大花园一角的。

我住的是一个亭子,这亭子据说原从圆明园搬移来的,刻镂极精细的白石亭基,古怪的撑柱横梁,可以使人想象到一些已成为精灵了的故事人物。亭子太大了,故已用白木板壁隔离成两间,我住的是左边的一间,右边却没有人。

亭子外边的景色,诚如朋友所说,是十分美的。芦苇同蛤蟆都在我眼底耳边,不久即完全熟习了。每到黄昏时,我把晚饭吃过后,就爬到亭子外栏杆上去,抱膝看天上的云,并且不久我就知道有两只灰鹤每天照例的休息地方,我知道我屋顶承簷柱上空隙处,有许多麻雀蹲到上面休息,我知道一个小小的黑影在空中晃过时,不是燕子却是一只蝙蝠。

芦苇在我面前展开,这时看来便如一个湖,风过时,偃伏成细碎而长条的波浪。我不是诗人,望到这个照例是无话可说的。亭子前面有一段缺少芦苇处,全是种有细秧的水田,日里只能见到白腹青羽的燕子,掠水贴地飞去,到了晚上,许多藏在芦苇里的水鸡,皆追逐出来了。朦胧里望到这些黑色小小东西的游戏,这几天又正是真珠梅开放的时节,坐在栏杆上的我,隐约嗅到花香,常常一坐下来就很久很久。

到这个地方来我的确安静多了。上海我住的是地当法租界电车总厂的要道,每日从早到晚我耳朵里都是隆隆的车声,作事总作不好,性情就变成特别容易生气的人了。这几日,上海大致更热了,如果我还留在上海,窗上的西晒使房子像一个甑子,我的文章一定是写不出的。如今我到了这里,每天总能很安静的作我所要作的事情,朋友来看望我时,见到我桌上的成绩,都觉得十分高兴。有时我们坐到栏杆上去谈天,谈到两人平生所经历的地方,谈到六月时清风的可爱,这亭子,实在就是园中一个最好迎受晚凉的亭子,朋友的科学态度,给我的印象,同到这亭子给我的浪漫情绪相纠结,我照例是要发笑的。这地方,使我的确安静多了。

不过,因为这地方是个幽僻无人的地方,我将在我的分上,见到一些关于年青男女觉得极新鲜的事情。这些事情到这里的二十天内,在黄昏里我一共就见过了五次。有两次我看到人家在我常坐的栏杆上接吻。有两次我看到一对人并肩坐在那栏杆上,或者已接过吻了,或者正在等候方便接吻。另外一次我看到一个女人,傍着在那里哭泣。那照例是我初从外边回来,又照例是这些年青人知道我不会在房里,才有这种事情发生的。到后我还是重新跑去,远远的跑到亭子背后松树编成的排道里去了。我将在那里散步,看黄昏里包围的天地,估计到两个人已应当分手时我才敢回去。

回去时,望到刚才有人坐处,我常常只能作苦笑,来到这里的女人,也许就正是一个生来最丑的女人,但同男子来到这无人地方,恰恰在这黄昏里,能够伴着所爱悦的人,默默的,把这一个微抖的嘴唇,贴到那一个微抖的嘴唇上去,两人什么也不说,只默默的拥抱,又默默的离开,这些事,是人生的诗。即或这女子同男子是两个如何卑俗的灵魂,他们到这里来所作的事情,还是像一首诗的。

想起这些情形时,我很觉得软弱了。因为我不是那种读诗的人,我的性情,我的习惯,都不能如一个老人那么冲澹温和,这“人生的诗”有时是很恼怒到我的。诗句已消失了,人已不见了,依约里有时还闻到一种余香,在无风的黄昏里散布。我有点难受了,便躺到床上去。可是不久我仍然又起来了。我仍然出去,坐到适间年青女人所坐处,静静的遐想一切,到后便使我笑起来了。一个中年人的情怀,心情上的小小罪孽,那不消说是常常存在意识里,而又常常要作一些希奇的估计,免不了使自己看来也很惊讶的。

我遇到这些时节,坐到那里常常比平时更久,忘了我晚上工作的时间,也忘了我其他事情。

因为这类事,并不为朋友所知道,所以朋友来时,有时带了一个新的同学过来,总问我:“在这里是不是觉得寂寞,觉得吓怕?”我照例将说:“这里不是使人寂寞的地方,我也并不觉得可怕。我是一个见过许多日头月亮的人,所以你们受不了的我总能忍受下去。”我说到这样话时,朋友听到的意义,却并不同我自己听到的意义一样,因为我这里还包含有一种秘密,这些能够明白“定性分析”或“社会学”或“英国国会之制度”一类学问的年青人,全不知道我这秘密的。

天气渐渐热了,在房中做事,也不大方便了,有时我便移了桌椅出去,茶壶茶杯同墨水瓶之类也得带出去。早上同下午,既不会有人来玩,我都觉得在外面做事,一面望到微风里的芦苇偃伏,一面写些什么时,比枯坐房中尽盘旋到一个故事为方便多了。有时我过XX去了,听差忘了为我把一切东西搬进屋里去,回来时,茶壶照例常常是干了的。在去XX学校的大路上,我总可以碰到一些XX大学的女人,我想象到我茶壶中的茶最后一滴干在谁个口里时,我便仿佛得到了说不分明的东西。也许用我的茶杯喝茶的人,正是那几个成天在园子里收拾花木的粗人,但我曾听到朋友说过,他有一个女同学,喝过亭子里的苦茶。我以为一定不止一个。在我处照料茶水的听差,见到我喝水好像特别喝得多,总得说“天气很热”。我从没有说那茶不是我一个人喝尽的,因为我不愿意他去洗那杯子。

让我从记事册里,检查一下日子,这一天是不是二十七。正是那一天,西山的日头沉到山后背去了,远望西山只剩一抹紫,天上填满了夜云,屋里的灯应当发光了,我因为想起一个可纪念的朋友,心中有点烦乱。晚饭业已吃过了,不知如何心上觉得十分狼狈。平常时节我在这样情形,正同一般故事上常常提到的中年人一样,我是要故意虐待我自己,勉强来工作的。寂寞了,我就作事,我有许多许多文章,就那么写成印好分散到国内各处去了。但另外一时节,心上纷乱了,我一件小事也作不下去,即呆在桌边也觉得无益,就各处跑去。我的住处外边是通西山的大道,历史上很有点名气的圆明园遗址又在附近不远,我毫无目的向任何方向走去,也不至于迷途。西郊附近的地方既是一片平原,当地小村落人家的狗又从不随便咬人,走夜路没有土匪也没有野狼,故我无目的底走了许久,有时不知不觉走了极远的路,到后觉得不行了,才向一个附近人家雇了一匹小驴回家,回到住处时,大门大致已掩上多时了。

那时我既不能作事,也不打量出去,只好躺在床上,静静的思索一切。从窗口望到外边黄昏的景色,望到为黄昏所侵蚀的亭子上纵横木梁,仿佛有些精灵在我身边。我想起一切人事哀乐的分野。

记起另一时在一个朋友家里吃酒,主人多喝了一杯,稍稍觉得过量了,这朋友拉了我的手,大声的教训我,告我说,他的未婚妻说过我是“永远寂寞的男子”,且说“即或同一个人做一些不规矩的事情,也仍然要想到另外一个事上去,而显得当前行为无聊的。”这人到后结了婚又离婚,那“一言中的”的女子,如今又嫁了一个人了。在我记忆里,却长有这样一个逗人动心的温暖的感觉。那女人的一句话成了我忧郁生活的粮食,我重复念到这一句话时,心中激动的十分厉害。这中年衰弱的心,不为当前生活而注意,却尽在想象中得失里而盘旋。但是,虽想到那些生命的过去,眼前使我心跳的事还是很多!

我的住处的屋外水阁,原是平常时节XX学生谈话最好的一处,绕屋的长廊,铺得是极整齐的方砖,这时节长廊一带的真珠梅,开放得正是十分动人,黄昏里,照例常有即或是从脚步声音同微微的气息里也知道是年轻的女人们,伴着她姊妹朋友,来到这地方。她们从窗外过身时,隐约苗条的身影,以及她们的笑谑,她们的低声谈话,都给我一种动摇,搅起我心上一些暖昧的不端庄的欲望。这些声音渐渐的远了,投在我心上所起的微波,也渐渐的平静了,注目到窗外的黄昏,我似乎得到了什么同时也失掉了什么。有时这些年青人立在我的窗外,坐到我作事的椅子上去,轻轻的谈着一切儿女们事情,或只适宜于两个人商量到的事情,在这情形下,我便重新记起了我朋友那个太太说及的一句话,我很沉郁,但我还仍然不惊动这些不速之客,仍然凝视到窗外的黄昏。我很羡慕这个黄昏里的一切,本来这黄昏,应当是一个能领略黄昏的人所占有的,但那时节我仿佛与黄昏无分。一只蝙蝠或一只蝶类,在我的纱窗上作声,听到窗外人为了小小惊讶说出的笑话,本来以为房里没有人的她们,其中一个正要回去了,就常常说,“好像有人在偷听我们的话,我们应当走了”的话时,我心中总十分感动。到后人就当真走了,我那时,很愿意打谁一掌,又仿佛被人打了一掌。

在给一个朋友的信里,我曾经说过那种意思的话:这世界有一些人在“生活”里“存在”,有一些人又在“想象”里“生活”。我自然应属于后面的一种人。坐到水阁前椅子上或栏杆上,与最知心的朋友,捏着手挨着身子,消受这平静美丽的黄昏的人走去了,我一个人便到适间有女人所在处,慢慢的散步来回的走着,把自己分成两个人,谈论到一切问题。我把那最美的词辩给我想象里的另一个人,我自己说的话,总是虽诚实却并不十分聪明的话。到后“我们”就坐下了,“我们”在黄昏里终于沉默了。到那时,我眼睛湿了。我向虚空微笑,向虚空点头,向虚空伸出瘦瘦的手儿,什么也没有捏到。一个大水鸟之类,振动翅膀在我头上飞过去,即刻又消失了,抬起头来搜寻那声音时,才知道天上已有了许多小小星子,正如比喻中女人的眼睛,凝视到我,也不害羞,也不旁瞬。

我这时躺在床上并不爬起,另一个日子里的黄昏使我出神。

已经夜了,应当使灯发亮了,我还得把一个短短的文章趁到夜里灯下来写完,好明早便可寄发出去。但我并不注意这件事,也不打量出去。我躺在床上,听到园外大路上有大车过身,慢慢的,钝重而闷人的,转动到那两个轮子,我想了好一会保留在我记忆里一切形象的马匹,那些马匹仿佛是我朋友一样,我们有一种真实的友谊。

这塌车到后远去了,于是听到廊的一端有人说话的声音。于是听到有两个人走路脚步的声音,这声音,由于习惯虽还隔得很远,我就明白是一对年青男女了。我知道他们所取的路线,一定要经过我的窗下。我算定他们见到这地方的僻静,要由于男子的提议,稍稍耽搁一会。这两人将在无意中为我带来一点喜悦,同时也带来一点忧愁。

长廊到了我的窗下,因为一个水阁的位置,忽然宽阔展开了。这两人不久就从窗下过身,到了水阁前面,那男的一个,如我可想象的神气,温柔的说:

“不要走了,到这里坐坐吧。”

女的轻轻的说:“这里有人住。”

虽这样说两人似乎仍然停下了。

两人似乎就并肩立在栏杆前面,眺望园中的暮景,沉默了很久时间。

到后什么话也不说,大约女的先走了,男的也跟着走去了。听到声音去远以后,我想爬起来在窗边望望。本来还打算到外面去坐坐,忽然又觉得这样一来便触着了别人的忌讳,也即刻中止了。

过了一会,听到又有了第二种脚步声音,在廊下方砖上响着,从声音上我知道这是一个男子的脚步。原来这是我的朋友,这人到了窗下,想从纱窗里瞧望里面,看我是不是留在房里。因为无灯望不分明,就试着问我在不在里面。问了两声我还是静静的躺在床上,默不作答,这朋友到后就又向回路上走去了。

我正觉得我作的事不甚得体,想起来去追回那个朋友,又听到廊下另一端有了声音。我明白是先前那两个人。大约先一时因为恐怕我在房中,所以走到长廊尽头小亭子坐下,到后见到这里有人喊问,也不见屋中有人答应,以为我一定不在住处,所以又同女人来到窗外水阁前面了。

我听到这两个人坐到栏杆上,那个女的把鞋后跟敲着柱子,剥剥的响着。坐了许久,才听到男的说话,男的说了,女的也说,他们似乎在讨论到另一个人另一回事。

说些什么话我先还没有听得清楚,但久了一点,我才知道他们是讨论他们自己,也正如一般人那么在不甚习熟的情人面前,因为谁也没有即刻敢放肆的用那个微抖的嘴唇贴近另一个嘴唇的勇气,所以他们使用一些两人皆知道是废话的言语,支持到这当前不变的形式。他们把言语稍稍加重一点时,我便听到男的说,他自己近来“重了三磅”,女的说医生劝她“吃盐”。这分明全是空话,两人皆非常明白,因为这暮色笼罩一切,这平静美丽的黄昏,不是说盐说肉的时节!到后两人果然沉默了。再过了一会儿时节,我仿佛就听到有些声音,仿佛两人之间有了些小小争持。

这两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一种沉默的战争,譬如一只手想悄悄的搂着一样东西,那另外一只手便抗拒着,一个头想渐渐的并拢到那一个头,头也可以扭着偏着。或者这战争不是一只手的事,各人将使用两只手,各人皆脸儿发烧心儿急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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