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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采药遇虎

枫杨岭是老山区青乐师镇百姓的祖坟所在地,位于崇山峻峰之中。到了清明时节,山上桃红柳绿,鸟语花香,春风阵阵。远方的游子都要提前赶回来,一是祭祖,二是踏青。

凤珠三姐妹也不例外,清明节她们也要上山祭祖,姐妹们说说笑笑来到了枫杨岭上,将祭品放在一旁,什么鱼肉三牲、白酒果品、糕饼糖食、香纸炮仗,一并放好。

凤珠的大姐叫金珠,二姐叫银珠,她俩坐下就争论起来,一个说家中新来的郎中康先生没有五十岁的年纪,先生面部气色红润,身体健壮活力,像二十多岁的青年。金珠争着说:“银珠呀,二十多岁的人怎么能长胡须呢?”两姐妹争得脸红耳赤各摆各的道理,难下结论,只好一齐请凤珠评理。其实凤珠心里早有看法,只是埋在心里不敢明言,见两个姐姐要她公断,顿时面红耳赤,凤珠比两个姐姐更有亲身体会,她记得康先生第一次给她动手推拿接骨,她的腿刚接触先生的手的感觉,像……她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只感觉到有股热流直潮上涌,而又非常温柔体贴,虽说腿有点疼痛,突然轻松了许多,横直上下直至心里说不出来的一种快乐,久久难忘。她第一次与异性肢体接触,她一颗少女之心不安起来……

凤珠今日突然听到两个姐姐一问,她怎么敢把心里的秘密告诉两个姐姐?她假装淡然地说:“两个姐姐今天为什么提出与我毫无关系的话题,争得又有什么意义呢?”

金珠见凤珠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只好说不争就不争。姐妹们收拾祭品往深山老林走去了!

姐妹三人,爬山越岭约走了半个时辰,来到了枫杨岭王氏老祖坟前,摆下祭品,因王老板膝下无儿,所以只有三个姑娘祭祖。三姐妹正在烧香磕头,凤珠放鞭炮,哪晓得鞭炮一响,惊动草窝里一只兔子,跳出来就跑,凤珠惊叫一声:“兔子!”一句话未完,忽见一只老虎追赶小兔子,兔子慌不择路直奔祖坟方向跑来,老虎随后追赶祖坟方向,三姐妹一见,谁也顾不了谁,各奔东西逃命,金珠和银珠向山下跑,凤珠向山上跑,姐妹们被突然冲出来的老虎冲散,祭品全丢在祖坟山上,等金珠和银珠回过神来,不见了凤珠,姐妹俩大哭大叫:“凤珠被老虎吃了啊!凤珠妹,凤珠妹呀!”后来,她俩找了几个砍柴礁夫壮胆,四下寻找凤珠妹,不见踪影,姐妹俩只好哭哭啼啼跑回家中报信。

王老板娘,人称胖嫂,清早起来把家务事忙完,眼看时间不早,要赶忙做中饭吃,三个姑娘祭祖上山去了,马上就快回来吃饭,胖嫂她整天忙得团团转。

胖嫂正在刷锅洗灶,忽听门外两个女儿大喊大叫:“娘,大事不好了,凤珠被老虎吃了!”

胖嫂一听哭声,慌忙赶到门外来问:“金珠银珠你们喊什么?”

“娘,不得了了,凤珠被老虎吃了!”

银珠紧接着把上山祭祖遇虎的情景说了一遍。

胖嫂还未听完早昏倒在地,姐妹俩急忙把娘抬进房里躺下,药店里的人闹了半天终于把老板娘救醒。

胖嫂醒来,金珠急问爹哪儿去了?快叫人速速上山去找凤珠啦!胖嫂见问,只好有气无力慢慢说来。

按理说,今日清明节,王老板应该带着女儿上山祭祖,还有比这事更大的事吗?

王老板在家族中可算得上是不大不小的中层人物。前几天族长王六爹早下了请帖,趁清明节到大祠堂议事堂议事。这时,王老板正坐在议事堂听王六爹讲话:“各位老前辈,以及各位族长们,内兄、内弟们!今天公议三件大事,第一件事是树碑立传问题,第二件事是关于为春姑立牌楼,要紧急收门户费的问题,第三件事是整顿家风,特别是三从四德要大树特树,听说近来王姓中有股邪风,各族长要特别注意,更要先把自家子女管教好,不能出半点差错!”接着又讲了一大套,最后说,“好了,就讲这多,希望各族长召集户长公议。”

议来议去,议到为春姑树贞节牌楼的问题上去了,大家争议得十分热闹,有人说该树牌楼,也有人说不应该树牌楼。

王老板在各族长中,是权威人士,他作了重要训话,把春姑的重要贞节事迹从头至尾讲了起来。

春姑原本姓李,因李家贫困,把刚满周岁的春姑抱给王家做望郎姑,望了七年,王家生了一个男孩儿,这男孩子长到九岁时,突然得了重病卧床不起。春姑年满十六岁了,整天为小丈夫熬汤煎药,东奔西跑,谁知医治百药无效。恰好这天来了个算命的先生,算她和小丈夫八字很合,要想治好小丈夫的病,非要办喜事冲喜,是指望冲喜来救小丈夫的命,谁知小男孩结婚三天之后一命呜呼。从此,李春姑从十六岁起是死了丈夫的孤女,再不准嫁人。李春姑听了族长这个决定,偷偷哭断肝肠也无济于事,只好安心守寡。王六爹觉得李春姑是个好典范,要王姓媳妇都要学习春姑,要为李春姑立牌楼,以振族风!王姓从此光宗耀祖。

各族长听了王老板讲完后,争论得更激烈。有人提议,王姓中还有个叫秀姑的三岁死了小丈夫,今年年满十七岁,也该是个好典范。

王六爹听了忙站起来:“如果秀姑也像李春姑一样,心地善良,安心守节,王家多树一个典范,这也是我族中的荣耀!”

王姓为树立牌楼议论正在难作决断之时,议事堂突然跑来一人向王六爹耳语几句,王六爹一听,面色大变,忙把手一招,请各族长暂时停议,大家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个个心情紧张。

原来是议事堂人多嘴杂,不知是谁走漏消息,李春姑正值芳年,听说公堂要为她树立贞节牌楼,她急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她万般无奈,只有以死相拼,悬梁自尽了!

她这以死相拼,倒也干净,可是急坏了王六爹总族长。他早已把王族树立牌楼之事报进县里,县长还要亲自来到现场查访。如今春姑一死,该怎样向县长交差呢?

所以王六爹此时急得抓头皮,大家一时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经过议事堂众族长决定,现在只好把秀姑……大家耳语一阵,王六爹听了连连点头说:“现在只好如此!”

正在这时,金珠银珠姐妹俩赶到了议事堂,跟王老板哭诉着说:“爹,凤珠可能被老虎吃了,快回家去找!”

王老板听说三女儿凤珠遇虎之事,在回家的路上急得脚踩不着土,赶回家中,见胖嫂哭红了双眼,急请几十个青壮年带着各种武器,向祖坟山赶去。来到祖坟山,王老板高声大喊:

“凤珠!你在哪里?凤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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