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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放虎归山

康老师傅力敌众山贼,大获全胜,还抓住两个山贼,王家店上上下下、男女老幼欣喜若狂,特别是王老板和他的妻子胖嫂,更是喜得心花怒放。王老板心里十分感谢康老师傅黑夜从家里赶来,胜了山贼,使王家店化险为夷,是不幸中之大幸,想到康老师傅的大恩大德,树个恩人牌子当祖先供应起来,也是应该的。

就在这时,忽然听说凤珠不见了。康老师傅得知凤珠不见了,犹如五雷轰顶。他眨眨眼明白过来,凤珠失踪与山贼有关。幸喜抓住两个山贼在手,否则就无法寻踪。忙对王老板说:“快叫家人把刚才抓住的两个山贼拖来,一问便知。”

王老板听了康老师傅的提示,急忙大喊:“快来人,快把山贼拖到大厅上来!”

“是!”家人答应一声,急把两个山贼拖到大厅上来。但见康老师傅走上前去,从自己怀中拿出百宝袋,从里面掏出几粒药丸,用白开水灌入二人口内,没过一会儿,两个山贼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睁开双眼,大声喊着:“渴,渴呀!渴死我也。”

“好,能开口说话了,快给他多灌温开水。”旁边又有人给山贼灌水,等到两个山贼完全醒了过来,康老师傅上前喝道:“我问你们两个山贼,是想活想死?”

“虫蚁也畏死,哪个人不想活下去呢?”两个山贼随口便答。

这时,康老师傅才温和地说道:“想活命我给你二位开辟一条生路,你们山寨老大迟不下山,早不下山,为什么恰好今夜下山?为什么要下山?下山的目的何在?从实招来,如若一字有假,休想活命!”

这两个山贼并非平凡之辈,他俩就是赵龙老大的左右膀,得力助手张义和李仁。赵龙待他们不薄,但他二人今夜落在康老师傅手上,为了活命,如今他二人也顾不了许多,只好从实招来。

首先,长腿鸟张仁粗声大气地吼道:“坐不改名,站不改姓,俺,张义是也,王家店是一块肥肉,赵龙老大几次下山要血洗王家药店,但因康教练本领高强,不敢冒犯。突然山下来了孙建尧,他说康老师傅家婶病危,姓康的请假回家,不知何日回店,赵龙老大听了甚喜说:‘姓孙的你报信有功,如果这次行动成功,你想分走多少钱财?’孙建尧回答:‘赵寨主老大,我分文不要,只求你顺便把王老板三小姐凤珠带上山寨。’老大听了哈哈大笑说:‘多大一点事儿,色鬼,我答应你。’孙建尧一听磕头如栽葱,但是老大还怕孙小子消息不准确,又怕其中有诈,把孙建尧留在山上酒肉招待,暗中命我和三弟探听虚实,正好碰上凤珠,把凤珠带上山寨一审,便知孙建尧报的情况是真,因山寨缺钱粮甚急,我们就连夜下山。”

王氏药店的人一听,原来祸根是由这二山贼而起,先把这两个山贼杀了再说。

也有人说,趁山寨众贼回去,立足未稳,热火打铁,追上山寨,与他拼个死活,也要把凤珠救回家来。特别是青狮会和黄龙会的人叫得更响。李喜和张欢早召集五六百精干青年,备足一十八般武器,只要康老先生一声令下,为救凤珠,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此时王老板心如火燎,胖嫂哭天拜地,双方跪在康老先生脚下,也要求先杀掉二贼,然后带家丁家将和青狮会、黄龙会众乡亲冲上山寨去找女儿凤珠。

“不要胡闹,速速静下来!”康老先生一开口,如同圣旨,客厅大众片刻鸦雀无声,他紧接着说:“谁个心里不急呀?急有什么用,想救凤珠,我心中自有主张,王老板请你听我吩咐,我要请这两个人喝酒,胖嫂,你快把酒席整理一下。”

两个山贼战战兢兢入了席,康老先生给二贼装满两杯酒,自己也倒了一杯奉陪。

两个山贼李仁、张义到底是经过九征十战的山贼,见过世面,见了酒菜,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生死如何,张口胡吃海喝,喝得十分醉,吃得八九分足,李仁开口便说:“康老先生,看不出你倒学得有仁义心肠,我们现在酒醉饭饱,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要放就放,要杀就杀,否则老子不得奉陪。”张仁说得打酒嗝,张义接着说:“张老兄不得无理,我看康老先生,不仅武功高强,而且有侠义之德,你有什么有求于我,就直说无妨!”

王老板心中正诧异,康老先生有什么事去求二贼?只听康老先生对二贼说:“我知道山寨把王老板的三小姐抓上山去,现在生死未卜请你们速回山寨,救出三小姐,假若三小姐命在,就是你全山寨福分,千好万好,若有差错,你心里十分明白,你也尝到了中我金针的滋味,你山大王也中了我的金针,估计现在大发作了,痛还不大碍事,要再三天就要化成脓血而亡,我不再说,你是明白人,知道轻重,你速回山寨报了信,说只有我这里有金针的解药,顺便告诉他把三小姐保护好,他要是想死就算了,要是不想死,想活几天,快把凤珠送下山来,来一个兵书换宝剑,我给解药给他,他把凤珠交给王老板,至于么样交换,什么地方,我写个便条,你带回山寨便知。”王老板一听,佩服得五体投地。

张义接过便条,忙起身说:“多谢酒宴,后会有期。”

第二十三音刀下留人

枫杨岭还是那个岭,山还是那座山,树还是那棵树,河还是那条河,今天不同的是,气氛不同,人们的心情不同。枫杨岭今日来的人数可能要超过历来的人数,很可能也要超过历来的热闹啊!

坐在枫杨岭树下的王老板,一声不吭,想着往日一心一意总是向钱看,算如何能赚更多的钱,恨不得把青狮镇店街面的生意全归自己所有,再招聘一批精明能干的工友和有经验能实干的几名经理人才,从青狮镇发展到县城或者将来发展到省城所有几个百货门面,到那时,自己就倚坐在县城遥控指挥,抓两头,带中间,以医药铺为龙头企业,带动其他各行各业兴隆起来。但他万没想到昨夜突遭不幸,连自己心爱的女儿也搭进去了,她被抓上山寨强盗窝里去了,生死未卜。

不过,此时王氏药店王老板,在不幸中之大幸,也可以说是缘分吧,来了一个康老医生,他不仅医艺医德超群,而且是个武功雄厚行侠仗义的英雄。

一行服一行,扁担服箩筐,山贼虽厉害,恰恰遇着康老先生。康老先生半夜三更赶回王氏药店,一出手打得山贼大败而逃,还能够达到双方来枫杨岭谈判,讲条件,写协议书,“走马换将”的目的。这也是王老板家里祖人坐得高,积福积德。

王老板的妻子胖嫂不善于思考那么多复杂的问题,只有疼爱女儿的一片真情,她坐在枫杨岭大树根上,如坐针毡,两眼望穿,不停地向四面八方搜索,不知女儿凤珠从哪条山路归来,她自从知道女儿凤珠被山贼捉去后,就一直在哭。身边的金珠、银珠两个劝她,也没有半点效果,只好站在一旁急得搓手。

此时,王老板全家人和店里的伙计,只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一个人,就是康大侠身上,但见康大侠靠在他第一次与凤珠相约时那条凸凹不平的大树根下,双目紧闭,像一座威镇山妖的尊神。虽然他没有给大家说句安慰话,但他似乎有把握今天能换到凤珠凯旋的样子,使大家心里又轻松了许多。这神态表现出来,比说一百句安慰的话还好。

“康大侠”这个称呼,是昨夜康老先生力敌山贼后的一个新的称呼。别看此时的康大侠表面轻松,其实,他内心深处并不轻松,他考虑的问题更复杂,更全面,也更周到,不能有半点麻痹大意。敌人手里是否有手枪长枪呢?可能是有的,因此,“走马换将”要考察它的复杂性。假设,“走马换将”顺利,凤珠安全无恙归来,众乡亲也平平安安回家,那是求之不得的好事,诸事顺利。假设,“走马换将”不顺利,山贼带有手枪,或其他枪支弹药,就算你武功好,功底再雄厚,你毕竟是肉身子,不是钢铁,挨上一枪就完了。这就是今天枫杨岭“走马换将”的复杂性,也没有实战经验。青狮会、黄龙会二会的青年和徒弟们,究竟未经过长期正规的军事训练,昨夜力敌众山贼,他就考虑到这个重要问题,所以他准备来一个速战速决,来一个快刀斩乱麻的战术战略,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争取用祖传金针先收拾了赵龙,一举得胜。

今天是双方都有了准备,走马换将时,人多嘴众,若一句话不对劲,双方打了起来,估计双方都会伤亡惨重,后果不堪设想,康大侠想到此处,不寒而栗。他想到凤珠自出娘怀,从没经过风风雨雨,并没受过什么惊险,她父母对她是含在嘴里怕化了,吐出来又怕风儿吹跑了。她从未见什么大世面,而今那些如狼似虎的山贼,将她掳进深山老林,纵然山贼不杀她,不加害她,她也会被吓得惊呆了魂。此时的她,恐怕三魂七魄早不在她身上了。

这倒是康大侠最伤心之处,这时,凤珠的身影又浮现在他眼前,平时无忧无虑的笑声又回响在他耳边。

康大侠记得第一次给凤珠治大腿骨折,注射立即止痛药,她睡在门板上喊声不痛就要爬起来,“咯咯咯!真的不痛!”发出爽朗的笑声。在枫杨岭上,她从桃花丛中走出来,脸蛋似桃花一样红。

“我爱你,我的事我做主,我说了算,任何人不能当我的家,你要不相信我,我就把冰清玉洁的身子交给你……”

康大侠想到这里,心都碎了。

凤珠现在在深山野岭,落在山贼手中。人说一日未见如隔三秋,现在康大侠体会到一日未见如隔一个世纪的感觉,你别看到他靠在枫杨树根上,表面似乎非常平静,其实,他此时此刻如万箭穿心,心似在滴血。

前夜凤珠从康大侠家里看到了,三姨太表演的那一幕孝堂闹鬼的“鬼戏”,她心中又恼又恨急急想回家,走在中途路上,被两个强盗抓住,用麻绳捆绑,嘴堵住不能说话,两眼被黑布蒙住,不知走了多少时间,一路上几次昏迷过去几次醒来,只剩下一口气儿未断。等到她清醒过来,她睁开眼一看,自己在一个宽大的厅子里,灯火透明,周围面目狰狞的陌生人。他们个个像牛头马面,一对对血丝眼睛注视着她,她吓得桃红脸蛋如一张白纸,她像一只雏燕,被莺爪子抓了一把,缩成一团。此时的凤珠,欲哭无泪,想嚎无声,只听见一个山贼吼叫:“大哥,这个小娘们还审干什么,她说一百句没有一句是真话,她说姓康的不在药店,我们下山,恰恰碰上了姓康的,使我山寨损兵折将,杀了这个妖女,以解决心头大恨。”

正坐在大厅上的赵龙,中了康大侠的毒针,身上毒已经发作,勉强支撑在大厅上坐着,痛得咬紧牙关,汗流浃背,巴不得杀个人出出气,又听众兄弟大呼大叫的要求,一时怒从心下起,恶向胆边生,此时起了杀人之心,只见他浓眉陡竖,两眼放出血丝,大叫“拿酒来”!

小头目急奉一坛烧酒!众山贼知道大哥每次杀人,先要喝浓浓的烧酒,喝得兴起,亲自动手,抽出防身的牛耳尖刀,割出人心下酒。

大厅上这时只听咕噜咕噜的喝酒声,全厅很静,静得鸦雀无声,一枚绣花针落地,似乎也听得出声音来,连蟋蟀虫噪音也听得清清楚楚了。

只要老大一声令下,凤珠就要被剜心作酒。

且看赵龙老大,一阵猛喝之后,“哒!”酒杯落地,摔得粉碎,大喝一声,“杀!”

一个杀字刚喊出口,来了两个凶神恶鬼,凶猛地抓住凤珠的头发,像提小毛鸡儿一样,直奔杀人场。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从厅外冲进两人,见此光景,一声大叫:“刀下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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