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大用处也没有，小用多少有点，你快想想办法，我反正是搞不定这个事，要不能来找你帮忙吗？”这是实际情况，如果以前小蔡不被策反，朱源明还可以通过他做这个事情，可现在这条内线不通，而刘洋那边的内线又层次太高，所以思来想去，只有高飞能帮他搞定这个事情。高飞道：“我感觉你多此一举了吧，没必要啊，你想啊？现在客户最关心的就是考察，大家所有的精力全放在考察方面了，谁有心思看你的材料还组织个学习？大家的想法就是借机会好好出去玩玩，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们的心理啊。”
一切皆在朱源明的意料中，他调整了下坐姿，身体前倾道：“这个订单咱俩可是要拿下来单玩的，在这个里面绝对不能出一点纰漏，王鲲鹏是宏程国际最重要的一个总监，我根本没有机会见他，更别提搞定他，而我相信王凤山那边肯定已经搞定了他，如果咱们不能把他下面的人搞定，那这个单子咱们拿下的几率不大。现在我只能打一场人民战争，我没得选择，如果你不帮我，在这个节骨眼上咱们要是输了，那后面不用做了，肯定必败无疑。”
高飞不置可否，他听着对方的话心里盘算着，王鲲鹏这个人有所耳闻，也一直没接触上，老童现在几乎成了自己和宏程国际的唯一信息通道，如果真如朱源明所说，王凤山搞定了王鲲鹏，那么在整个技术产品层面自己本身就不懂，如果到时候他跟客户提前做好价钱，那就麻烦了，自己总不能告诉客户不论你们跟厂家怎么谈，都要留给总包商几个点的利润吧？如果真要这样，就没有必要费这么大精力来运作总包商的事情。如果换个角度，这个事情按照朱源明的思路走，至少还能够保证自己的利润，毕竟对朱源明是了解的，可思来想去，这都对总包商这边的事情没有什么好处，只是对自己有好处，他想了想说：“朱源明，我觉得还是没有必要，还是应该把主要精力放在考察这个事情上，之前咱们合作过的很多单子你都是这么玩的。”
朱源明无奈，暗示了下眼神站起来说我先上个卫生间，高飞望着他的背影问道：“齐哥，我最近脑子有点乱，你帮我想想这个事情对咱们有利吗？”
老齐脑子里想了下朱源明之前教给他的话说道：“这个方面我也不是很懂，不过我知道总包跟你这边有很大的关系，咱们按照朱源明的方法去做，对咱们是有利的，因为这个单子不管是你赢还是朱源明赢，你的利润都是可以控制的，但是如果王凤山赢了那就不好说了，毕竟咱们之前没跟他合作过，现在的人都嘴上说得好听，谁知道真正面对利益的时候会怎么样呢？”
“齐哥按你的说法，不论朱源明还是我，哪个赢利润我都可以控制是什么意思？”
“你们合作多年，如果朱源明赢肯定不会亏待你。如果总包赢，那么朱源明也可以给你个好价钱，这不是利润都可控制？如果王凤山赢了，他出货的时候就是压你利润，反正合同已经跟客户签过了，他根本就不怕你换供应商，不管你怎么换，你从厂家拿到的价格肯定是最好的价格，他吃定你这点，你能怎么样？”
高飞微微皱着眉头打量着老齐，真想不到这个平时看着比较粗糙的人还有这么细腻的一面，老齐把朱源明教的话一股脑地说了出来，只是关于王凤山的分析是他自己理解加的。高飞默默地点点头道：“好吧，那就按你说的吧，我也有点乱了。”
朱源明故意在外面抽了一根烟才进去，他估计老齐已经帮他搞定了，他进来坐下问道：“飞哥，考虑得怎么样？”
“行啊，没问题，不过你告诉我这事怎么操作。”
“这个简单，你把资料给童哥，让童哥通过上面的关系压下去，这文章里面的案例环境几乎就是他们的翻版，里面对各个厂家产品技术以及应用方案都做了详细的阐述和专家的点评，让他们技术部组织人员学习学习。”
“就这么简单？”
“那你以为呢？”
“你们不出面去讲解或者研讨什么吗？”
“不用，不需要，我们讲解放到考察的时候。”
“行啊，那你交给我吧，我明天就帮你搞定。”
“那多谢啊，飞哥，这事千万让童哥重视一下，还有专家方面你放心，我全都搞定了，如果后期项目招标，专家组咱们问题不大。”
“我靠，你什么时候运作的？”
“大哥，我什么事情都让你看到，我还怎么做销售啊，你就帮我把童哥这条线守住，千万别让策反了，我在宏程国际的内线就被人策反了，弄得我现在非常被动，唉，不说了，全他妈眼泪。”
今天一天的李海山都非常的不自在，脑子里琢磨着会议的内容，如果一切都按照荣尊的操作，这个单无疑王凤山会输得很惨，这个不争气的家伙。李海山觉得王凤山缺少点灵性，就像上午朱源明说的方法和逻辑，王凤山这辈子都想不出来，怎么才能让荣尊丢了这个单呢？他一整天的时间都在思索着这个问题，他迅速拿出一个SIM卡换上，然后打开变声软件拨通了对方的电话，肖敏看着屏幕上显示的一堆不可见号码就知道又是这个人，她接通后说：“说吧，这次你打算出多少钱？”
“你今天倒是够爽快？”
“嗯，我已经习惯了，反正每次荣尊重要事情过后你总能第一时间找到我，虽然我不知道认识不认识你，反正你肯定是认识荣尊里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迅速，是不是李海山每次都给你信息啊。”肖敏决定试探下对方，对方明显超出她想象的镇定说：“李海山？如果李海山能够给我提供信息，我用得着每次花钱向你要信息吗？你觉得我有必要画蛇添足吗？”
肖敏觉得对方说的也对，说道：“那我就奇怪了，为什么你总能最快速度知道我们的事情？”
对方阴冷冷地道：“这个你不需要关心，你就说今天你们都谈什么了。”听着对方近乎不含感情的声音，肖敏脑海里把会议室里的人挨个从脑子里过了一遍，实在想不出到底谁这么想搞掉朱源明。她说：“谈的东西很多，我可以把整个记录都给你，不过这次我要加钱。”
“你这是坐地起价？”
“起价又怎么样？我告诉你，我现在给你的资料足够让你赢单，这个够有诱惑力吧？”李海山知道肖敏说的是实情，拿着这份记录，不求他多出彩，只要能照着做就肯定不输给荣尊，他想了想说：“好的，没问题，你想加多少？”
“之前的十倍。”
“这一条信息你就要翻十倍？”李海山有点惊讶地道。肖敏笑笑说：“我以为你一直都很冰冷呢，看来你还有些惊讶，不过你自己看着办，我没兴趣等你，我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考虑，如果考虑好了，就直接进我账户，见钱我会把资料发给你。”说完干净利落地挂掉电话，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销售压力这么大，还有这么多人愿意从事这个职业。做销售简直太爽了，尤其像刚才这种谈判的口吻，简直让对方郁闷到极点，这种成就感是自己从来都没体验过的，禁不住地大声笑了出来。李海山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这就是白天见到的肖敏，俨然一派谈判高手的样子，其实他不应该觉得奇怪，肖敏这半年多的时间几乎每天都跟荣尊这些高手混在一起，她能学成这样，李海山应该感到欣慰，因为当年在肖敏内心斗争该不该到大客户部的时候，李海山给予了足够的支持和开导。
“凤山，你这两天忙得怎么样了？”李海山直接接通了王凤山的电话。
“还行，为了考察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的，这来的都是领导，都得伺候好。”王凤山大吐苦水。
“我知道你辛苦了，不过按你现在的方法你很难跟荣尊抗衡，这次考察你必输无疑。”
“不会吧？难不成荣尊又出什么新花样了？”王凤山问道。
“何止新花样？荣尊这次为技术考察准备的方法讲解会让你一下子觉得他们在颠覆整个行业的做法，充满着创造性。”李海山不禁夸奖着荣尊的方法。
“就一个技术考察，咱们玩了这么多年，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样吗？”王凤山有些不太服气地说道。
“我跟你也没法解释，你出钱我给你把荣尊的整个方案都拿来，你考虑一下，对方只给我半个小时的时间，你尽快决定。”
“这套方案真的这么管用？”王凤山不太相信。
“我告诉你这套方案的价钱，你自己看着办。如果不这么好，怎么会要这么多钱，你拿到这个方案只要能照做，至少能保证你跟荣尊平起平坐，要不然以你现在的操作方法，我保证你在技术考察这块必输无疑。”
王凤山心里嘀咕着，他了解李海山，不会满口胡说，只是这价钱确实有点高，像这种钱都是自己出，公司才不会报销这种费用。之前还好，毕竟是小数目，可这次确实有点大，他一时有点犹豫不决，李海山半天不见对方回答火了道：“现在这点钱算什么？如果成功了，你拿到的是现在的几十倍都不止，不要因小失大，可如果你在这个环节就输了，你我都清楚后面你只是陪太子读书，你想清楚，时间急迫。”
王凤山眼睛一转说：“李总，你等我五分钟，我打给你，现在时间还来得及。”
说完也不等李海山回话，马上拨通老黄的电话：“黄总，您忙呢？”
“嗨！还不是参观考察的事，我这正想怎么安排各位领导呢。”
“你不用想了，我给你一套方案，保证让你受用无穷。”
老黄是精明人，听后说道：“王总，你没道理把这种好事白送给我吧，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痛快，黄总跟您说话就是痛快，咱俩一人出一半费用买这套方案你有兴趣吗？我说得直接点吧，我既然未来想跟你合作，就不能让您在这关太跌份，怎么也要做得差不多，可我又不可能免费让你拿到这个方案，这没花钱的东西，你们这些做老板的都不太重视，所以我想干脆咱俩一人一半，我之后把方案发给你。”
黄总生意人，一点就明白说：“放心，王总您别说了，我知道意思，账户给我，我这马上就给你们打过去。”
挂断电话王凤山感觉这个老黄还不错，至少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早知道这么通情达理，也不用让自己找一大推理由来搪塞他。他把账户短信给黄总后，不大工夫接到已经汇出的通知，马上电话给李海山说：“你让对方发资料，钱到账了，网上银行汇的。”
李海山挂断电话马上打给肖敏：“还好，时间过去了二十五分钟，你查下账户，马上把方案发给我，我要最全的，不要你精简出来的，钱我已经给你了，你可不要玩我啊。”
肖敏懒散地躺在沙发上说：“放心吧，我做事有原则，只要你们守信我保证质量，好了你注意查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