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借我用用。”
结果哭湿萌整件高档西服,他轻拍我的背。
“你猜到了。”
他轻叹:“我是你什么人啊,当然猜得到。”
成串的眼泪掉下去,闭一闭眼,越发脆弱无力:“我爱他。”
“我知道。”
“早在认识你之前,我就邂逅了他。”
“我知道。”
“我爱他,才将孩子生下来。”
“我知道。”
“我什么都没有,只有孩子……只有孩子,在我身边,就像他也在我身边。”
“我知道。”
“他永远不会爱我,一旦他知道我爱他,只会命令我离开他。他最讨厌女人说爱他,第一天上班他就警告我,要知道本分。”
我绝望地攀着他的衣领:“他那样残忍,我求他他都不肯,不肯将小贝还我。”仰起脸来,满脸纵横的泪痕:“萌,你肯不肯娶我?”
“为什么?”
“律师说,假若我结婚,并且结婚对象有较好的经济条件,胜算会大一些。”
“就为这个你要跟我结婚?”
“你肯不肯帮我?”我急切地问,“你说你爱我。那你,能不能跟我结婚?”
他长长吁了口气:“好,我帮你。”
完全是食不知味,看着我将鱼排切得细细碎碎,他哑然失笑:“幻。”我有点恍惚地抬起头,他问:“你有没有看过今天的报纸?”
“报纸上有什么?”
“韦星弟新女友,”他递过来一份娱乐周刊,“明樱,他早晨七时离开她的香闺让记者拍到,风头真劲。”
我诧异地抬起头,嘴里的鱼肉差点喷出来:“怎么会是她?前些日子还求我……”
他却不以为意地继续切着鱼排:“一切皆有可能。不过这样倒对你有利,法官一向对花花公子没什么好感。”
我放下刀叉:“可是法官一定对彩虹有好感。”
他正要说什么,突然脸色微微一变,回头向餐厅入口望去,见到熟悉的窈窕身影——明樱。
她和彩虹的两三同事一起,见到我微微一笑,看到对面的萌,脸色也变了。但只是一秒之后,即若无其事地继续微笑:“苏小姐,麦先生。”彩虹的几位同事也打招呼:“苏小姐。”
不过说了几句寒暄的话就走开,我仔细观察萌的神色:“你回来后还没有见过明小姐?”
他耸耸肩:“我见她做什么?见你就够了。”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见他依然装糊涂,我也不点破,只撇开话题道:“我答应猎头公司那边,昨天他们回话说,联合银行系统安全测试员出缺,可能这几天就要面谈。”
“你怎么近来又对计算机技术有了研究?”
“多学点东西防身,总归是有备无患嘛。”
这些日子在家闲着无聊就爱整我家那台电脑,人说电脑知识不是看书看来的,全都是鼠标单击右键试错试出来的,这话一点不假。不过整日沉迷电脑的最大隐患就是视力明显下降的问题,最近我在精益眼镜店配了副眼镜戴着,不过只在电脑前的时候才戴。
“如果我请你当我的私人助理呢?”他直直地望着我,等待着回答……你一定这样用力地爱过一个人,你对他言听计从,你对他千依百顺,你的卑微在尘埃里开出了花,又枯萎。
你一定这样执着地爱过一个人,你爱他到昏天黑地,你爱他到不管不顾,你爱他到哪怕他朝秦暮楚也依然不肯放手。
你一定这样无望地爱过一个人,你在尘世跋涉,经过万水千山,只为了给他惊喜,于是结果给了他,过程只是给你。
眼泪是黑夜的河流,容颜是白昼的河床,只有你和悲哀被搁浅在岸上。
是的,你受过伤。
你一定这样用力地试图忘过一个人吧,你驱逐他的身影,入睡之前,安眠以后。
你一定这样执著地试图忘过一个人吧,你抗拒与他有关的一切,混沌之前,清醒以后。
你一定这样无望地试图忘过一个人吧,可是以后你追逐的每段感情却都有百分之几十的他,寻寻觅觅,他还是占据着你的梦的二分之一。
没有所谓的快乐和痛苦,有的只是一种情况和另一种情况的比较,只是如此而已。
同样,也没有所谓的怀念与忘却,有的只是一种逝去与另一种逝去的比较,只是如此而已。
可是哪怕你的感情再浓墨重彩,你有的也不过就是这样淡淡的青春吧,在短暂的岁月里没有自杀或他杀,没有人因爱或者不爱死去;跟我一样,你只是简单地爱过一个人,得到或者没有得到;简单地被一个人爱过,知道或者并不知道;简单地与一人相爱,失去或者正在失去;你们也说过跟天下所有情侣一样不离不弃的话,但最终也像这些情侣一样,散落在天涯两两相忘了吧。
你们,最终变成了宇宙边缘的两个灵魂。
人生不过就是如此了,总有这样那样的遗憾与不完满,总有这样那样的怅惘与不甘心。粗粮软米,哽咽私密,不足为外人道,最终埋没在时间的缝隙中,无处追寻。
每个女孩子面对爱情容易渴求,容易怀疑,容易放弃。最终只能隔着时间长河遥望,昔人如月,久久怀念,却始终不得解。
可是在以后的人生里,终究也还是会爱吧。爱是上天的馈赠,让我们这不被父母透视、不为好友宽慰、不能被自己谅解认可的孤独之躯有皈依之所。
只是却再也不会那么爱一个人了,即使是他。
天若有情天亦老,而俗如我们只会老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