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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春季到东湖来赏梅

如果有来武汉旅游的朋友们问我:“你们武汉什么地方的风景最美?请只说一处。”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东湖!”如果他继续追问:“那么东湖哪里的风景最美?”我依旧会不假思索地回答:“梅园!”

是啊,梅园,要开春了去才有味道。一为踏春;二为赏梅,于是在一个春天的下午,我来到了梅园,虽然是下午,天气却颇为寒冷,或许这就是老人们常说的倒春寒吧。天空中还飘着如丝的细雨,武汉人管这种雨叫做毛毛雨,打不打伞都成。可风还是刮得厉害,要戴上帽子才行,幸亏我的大衣上自备有一顶帽子,戴上之后,果然舒服多了。感觉自己就像一只粽子,被层层包裹了起来。但即使这样的天气,游人依旧不少,许多还是情侣。足见梅园的魅力与爱情的魔力。

进园之后,由于风实在是大,且有愈刮愈猛之势,我“被迫”“藏”进了妙香国(中国梅文化馆所在地)避风。借避风之机顺便欣赏了一下馆内的诗词书画,大多与梅花有关。其中最有名的诗句我想应该是北宋诗人林逋的“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这两句是从五代南唐江为的诗句“竹影横斜水清浅,桂香浮动月黄昏”点化而来,将“竹”、“桂”改为“疏”、“暗”,遂成千古绝调。这两句妙就妙在从水处落笔,从水中的影子、黄昏的月色去创造美好的意境。一枝斜出的水边照影,衬托出梅枝的疏秀清瘦,有着摇曳多姿之感。若明若暗的朦胧月色,烘托着梅花的清幽淡远的芳香气味。

而我所最欣赏的却是另外一首诗,此诗不仅诗境优美,而且是绝对的原创,它就是南宋诗人卢梅坡的“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这首诗已经不能用通俗语言来解读,只能让懂它的人去慢慢体悟了,这正应了与卢梅坡同属南宋的诗人陆游的名句:“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除了诗词书画,馆内的梅花也是千奇百怪,各种颜色的都有,有的如美人初醒、有的如杨柳垂肩、有的似孔雀开屏、有的似晨星数点;各省各地的都有,当真是“百花争艳,百家争鸣”,但最好看的莫过于成都的“金钱绿萼”,因为绿萼型的梅花香味最浓,花瓣为白色,“金钱绿萼”更是此中的上品,堪称雅俗共赏,被誉为“花中的梅兰芳”。

我在一支“金钱绿萼”旁品味再三,久久不愿离去,无奈时间有限,不能久留,只得悻悻地离开了妙香国,馆外,此时风势已减,终于可以从容地欣赏露天的梅花了。虽然许多梅花我都不知道名字,但只觉得这露天的梅花比之屋里的又别有一番滋味,如果把屋里的梅花比作古时闺阁里的江南秀女,那么屋外的梅花便是冲破了枷锁的新时代青年,愈发地活泼与可爱了许多。它们虽然没有屋瓦的遮盖,却更加显露出了梅花孤傲的特质。

过了一座小桥,放眼望去,梅花更多了,啊!这里简直就是梅的王国,忽然想起了台湾歌手费玉清的《一剪梅》,歌词中有这样一句:“真情像梅花开遍,冷冷冰雪不能淹没。就在最冷枝头绽放,看见春天走向你我……”不是吗?梅花外表柔弱,却内心坚强,不正是我们中华民族千百年来的精神象征吗?费玉清的歌我听得不多,但《一剪梅》却是我听过他的所有歌曲中最喜欢的一首。记得我在上海工作的时候,我当时的领导蒋大人便十分喜欢唱这首歌,几乎每次去卡拉OK都必点此歌,而且还是他唱的最后一首。我每次听到这首歌时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至今仍在黄浦滩奋勇打拼的蒋大人,或许他也有一段令人难忘的往事吧。

我一边想着,一边向前走着,任风儿从我的脸颊边吹过,我看到好多的情侣都在梅花边照相,你帮我照一张,我帮你拍一张,兴之所至还会找个好心人帮他们合个影,留下寒风中甜蜜的记忆,或许他们明天就要登上婚礼的殿堂,又或许明天他们就要各奔东西,但我却真心的在心底祝福他们,愿天下所有有情人都能够终成眷属。我这样默默地为他们祝福着,心头便温暖了许多,身上也不觉得怎么冷了……

只可惜没有下雪,不然雪中的梅花可能另有一番诗意吧,但我还是想用南宋诗人卢梅坡的一首《雪梅》来结束这篇小文:“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梅俗了人。日暮诗成天又雪,与梅并作十分香。”那么就让我带着这满园的清香,也将自己化为一朵梅花,在未来的日子里,为朋友们带来愈发芳香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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