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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持与劝告2

“成绩很好,不过——”梦琪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叔叔看着听着忍不住想追问个到底。

“不过什么呢?”在梦琪说不过时,停顿了好几秒钟都不能确切地说出到底不过什么的是什么。张叔叔便开口问。

“不过我没打算念高中。”梦琪很肯定自己的想法。

“那你想干什么呢?有什么打算吗?”张叔叔很想知道他所喜欢的这个女孩的心中真正的想法。

“上一次我曾经跟你说过我有一个梦想。”梦琪在提醒张叔叔。“我要成为一个出色的摄影家。这是我毕业后的打算。” 说着,梦琪便从小包里掏出刚才在摄影一福画面时写下来的一首诗,递给张叔叔。

“您看,这是我刚才灵感一闪的时候把它记录下来的一首诗。您能想象得出我刚才拍的是什么吗?”梦琪看着自己写的诗,满怀兴奋地告诉张叔叔。

张叔叔是一个带有艺术的文学家。所以每当要他看一些文字的时候,他总会先粗略地看完一遍,然后再仔细啄磨。他一句一句地细读,然后再侧着头闭着眼睛想象一下,时不时点点头笑。好几分钟后,他终于欣赏完梦琪的写的诗句。

“很美的诗句!”张叔叔竖起大姆指大赞梦琪。“相信那是一幅‘露水从花蕊尖往下滴的那一瞬间’。”

果然不出梦琪意料之外,张叔叔很准确地猜到了。当然啦,梦琪这三年里的作品都经过张叔叔的视线。张叔叔也就很容易地从字里知道大概的的画面。

在接后的几十分钟里,张叔叔将近来有关梦琪的好消息都一一地告诉了梦琪:在上海的大省市里面有一间摄影学院将免费提供梦琪学习(张叔叔得到朋友的帮助,将梦琪的一些被公认是佳作的作品寄到这学院里);梦琪的一些作品被一个陌生人买去了三张。就是一个好消息都已经让梦琪乐得不可开支了,更何况是两个。

“这是卖得的捌十五块钱,给你。” 张叔叔把钱递过去给梦琪,并用一只手在纠正眼镜,因在站起来时不小心把眼镜弄得有点歪了。

“这是真的吗?我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是事实。我实在是太高兴了,高兴得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词语来表达我此刻的心情。” 梦琪接过张叔叔给的钱。连忙点弯腰点头致谢。

“从你家门口的大海可以看得见的对面,那里就是上海的大省城。如果你希望你将可以在那里学习摄影。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也将有助于你实现梦想。” 张叔叔说着,把那张摄影学院发出的有关免费学习的通知书交给梦琪。

之后的几分钟里,张叔叔告诉梦琪。如果她真的需要到那里去,后天将有一艘船从大省城里过来。那是他的一位朋友的船,当然想要告诉梦琪的是她可以免费坐船到那边去。梦琪听了后更是兴奋得抓着手上的通知书紧紧地搂在胸前,把它给抓得皱皱的。

好一阵子后张叔叔因为还有别的事情要办,所以离开了。梦琪抱着手里的东西沉醉了一下子便又马上醒了过来。她仿佛很害怕当她如果再这样地沉醉下去,她也许会因为意外而失去了这一切。她可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因为对她来说,这是她仅有的财产。

梦琪用叔叔帮她换来的一些钱买了十个本仔糕回去。奶奶很久没有吃到这东西了。如果奶奶知道了她老人家一定会很开心的。梦琪在回家的路上想着当奶奶看到本仔糕时种种的开心神情。想着想着梦琪禁不住地笑了起来。与其在路上想不如赶快回到家看着她不是更真实吗?于是梦琪便加快了步伐。在天黑前赶了回去。

回到家里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太阳公公差一点儿就完全闭上它的眼睛,然后就安详地等待着它的朋友——月亮姐姐出来。黄昏的景色真美。看着海边的日落,梦琪停下了准备要踏进家门的脚步。对着天空叹了一声。也许当她踏进门口,把她的一些好消息和她将要到大省市里学习的事情告诉了家人。就将意味着她不久必须离开家里的每一个人。这让她感到很难过。这件事情,她的父母亲并不知道,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梦琪还在猜疑中呢。

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围坐在桌子旁边的家人。从他们的神态看来他们显得很担心。当梦琪进来的那一刻,家人的眼光都瞧她这边望过来,其中在妈妈的眼光中带有一丝责备。梦琪本来想把这些对她来说是很值得开心的好消息告诉家人,但还没有开口却被母亲抢先问话了。

“去哪里啦,这么晚了,你不知道家里人会很担心的。” 在母亲的问话中,她的声调是如此的响亮。把梦琪都给吓住了。往日很温柔的她在现在看来并不是那样子。当然梦琪也不知道母亲是为了失去她的哥哥而感到很难过,本来她的父母亲就已经没有把哥哥不在的事情告诉梦琪,梦琪又怎么会知道呢。虽然那时候梦琪有很多不祥的预感,但最后她还是认为哥哥也许在忙着而没有空写信,也许有一天哥哥会回来给家人带来惊喜……难过的母亲今天却又要面对着女儿晚回来的事情很担心。她怎么会不生气呢。

“对不起,今天我遇到了张叔叔,所以和他聊起天来了。” 梦琪把他和张叔叔在一起的事情告诉了父母,回答了母亲的问话。然后找张椅子坐了下来。

“再聊也要看看时间吗。”母亲生气地说。

坐在旁边的父亲看了一眼正在生气的母亲。为了平伏气氛也便插嘴说话了。

“先吃饭吧,菜都快凉了。以后记着不要那么晚回来就是了。免得让家人都在担心。” 父亲面对着大家平声和气地说,同时也希望母亲不要再生气了。其实这同样也让梦琪感到很奇怪,从她考完毕业试那天起,父亲往日的那种严肃的神情全消失了。这对梦琪来说确实是件好的事情。

于是梦琪把她已经准备好要说的话全都跟父母亲说了。听到了这么多的事情,他们一下子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当话说完后,梦琪放下快子拿着那些本仔糕到火炉里热了一下,然后走到身旁奶奶的床边,把它递给奶奶说:

“奶奶,这是您最爱吃的本仔糕。我从镇上买回来的。” 看着奶奶还躺在床上,梦琪便把奶奶扶了起来。把本仔糕放到奶奶的嘴边,让奶奶趁热吃把它吃下。果真奶奶开心起来了,她看着孝顺的孙女慢慢地把本仔糕吃了。弟弟因为今天不舒服很早就睡了,所以没吃到本仔糕。不过梦琪还是给他留了两个。

好一阵子后,沉默的他们终于说话表明自己的看法了。既然是个好的消息,父亲肯定会同意女儿的想法。毕竟女儿已经长大了,她完全有权力决定自己的未来。况且如果女儿真的实现了她的梦想的话,家里的负担就会减轻的。这有什么不好呢?难到要孩子和他们一样长期地生活在这里吗?

得到父亲同意后,母亲第一个表示反对。

“既然在这里都有人买你的作品,为什么一定非要到外面去不可。” 本来母亲也认为这的确是件很好的事情,但她却没有同意女儿这么做。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她不想女儿也像她的哥哥一样一去永不回。更何况她是一个女儿身,在外面难免会遇到危险。母亲也就更不放心让她出去。

和母亲的争论中,梦琪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无奈中,母亲只好把她的哥哥已经不在人世的事情告诉了梦琪。这么一说,梦琪的那双坚决的眼眶里一下子涌现出涟涟的泪珠儿。她不能承受这件事情。母亲一下子忘了避开奶奶就把此事不小心地说了出来。顿时家里人全都陷入了悲痛之中。奶奶更是伤心得很难喘过气来,一下子晕倒在床上。痛苦和悲哀中,只有父亲保持着清醒,要不奶奶晕倒了也会没人知道。父亲跑过去把奶奶扶起,在之后的几秒钟里,她们母女才意识到奶奶病倒了。于是梦琪也便马上走到奶奶的身边,帮奶奶捶捶背。而母亲则跑去拿用开水洗过的毛巾拎干敷在奶奶的额头上。这样的动作持续了几十分钟,奶奶终于醒过来了。但她的那充满伤感的双眼还在流着泪水。经过家人的安慰后,她才好不容易地平息下来了。

这一天夜里,梦琪反身转侧难以入睡。她的脑子里还在不断地运转着。今天发生的一切不断地在她的脑海中游荡。她始终还是不能确定自己的想法。尽管在晚饭时的争论中,她的想法是如此的坚定。却在奶奶病倒的一瞬间消失了。她很害怕如果离开了,奶奶是如此般的寂静。没有人帮她解愁。而父母亲还要干活养家。他们没有多少时间陪奶奶说话。尽管他们很爱奶奶。梦琪再想想,如果这么好的机会都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而梦琪就会实现不了她的梦想,挣不到钱。那么家里的生活肯定会很困难的。弟弟准备要上学读书,奶奶要钱治病,家里要钱还债。家里的这么多的事情,这么重的负担。父母亲怎么能扛得住呢……

在深夜的徘徊中,梦琪终于决定了。她一定要出去挣钱还有实现梦想。只有这样,家里的生活才会变得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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