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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世相(9)

著名诗人泰戈尔说:鸟儿的羽毛上绑上黄金,它还能远飞吗?同样,如果专家们太注重挣钱,眼里只有钞票,身上绑的黄金太沉重,他还能纵横驰骋,攻关夺塞,承担专家职责、发挥专家作用吗?如今确有这样一些专家,甚至包括某些院士,逢会必到,有请即来,什么咨询费、答辩费、授课费、鉴定费、出场费、辛苦费、宣传费、车马费等等,见钱就收,来者不拒,多多益善,大发其财。相反,自己的事业,人民的重托,却干得实在不怎么样。因为,他太分心了,无暇旁顾,在捞钱上下的工夫太大了。平心而论,这些年来,“尊重知识,尊重人才”已蔚然成风,各级政府对专家们可谓优待有加,这津贴,那补助,这奖金,那优惠,加起来已经很可观了,比一般群众高多了。专家们大可不必再把主要精力都放在“经济效益”上,变着法子去弄钱,结果导致业务荒疏,学术落后,被时代所抛弃,成为徒有虚名的过气专家。须知,淡泊名利,也是一个专家最重要的品德。

一言以蔽之:专家当自重、自爱、自尊、自励;多研究、多开发、多著述、多创新;务好正业,摆正位置。请专家们珍重身体,更爱惜“羽毛”!

原载《四川文学》2007年第12期

是谁买贵了房子?

侯国平

二龙山近年来物价飞涨,老百姓议论最多的是房价,去年每平方一千二,今年就涨到了二千一,小喽罗们望房兴叹,都说买不起房。在群众反映强烈的情况下,花和尚鲁智深,在宝珠寺召开了一次房价听证会,邀请行者武松、青面兽杨志以及菜园子张青、母夜叉孙二娘、金眼彪施恩、操刀鬼曹正,就当前房价谈一谈。

行者武松带头说,二龙山的房价,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以内,不算太高。青面兽杨志说,东京的房价,每平方一万二,比二龙山高多了。菜园子张青说,二龙山的房价还要涨。

大家议论来议论去,就是一句话,房价不算贵。因为是市场经济,房价应该由市场说了算,政府不应该用行政手段干预房价。

智深说,咱们不是要干预房价,而是老百姓反映太强烈了。房子本来是让人住的,可老百姓买不起房,这叫什么市场经济,至少不是以人为本的市场经济,咱当头领的总要干点啥事。青面兽杨志说,干啥事,也不能走回头路,大锅饭是不能再吃了。孙二娘也说,宁愿睡在马路上,也不愿意再分福利房了。

金眼彪施恩说,各位头领扯远了,要想让房价降下来,首先要弄清房价为啥这么贵,然后才能对症下药,不能一说房价贵,就和过去对着干。

房价为啥这么贵?还用问,买贵的呗。有需求就有供给,再贵也有人买,这叫周瑜打黄盖,愿打愿挨,杨志阴阳怪气地说。

操刀鬼曹正冒冒失失说,查一查是谁把房子买贵的?

孙二娘说,不用查,有钱人呗。卖水果的郓哥肯定买不起房,卖烧饼的武大郎也买不起房,反正我也买不起。

菜园子张青连忙说,别看每月工资三千多,顶上十个下岗工人,想买一套房子,攒上二十年,还不一定够。

曹正说,你也买不起,我也买不起,到底房子都被谁买去了呢?

见大家都不吭声,智深便说高俅那厮,在东京城里,一次就买了十套别墅,有给儿子的,有给孙子的,还有给情妇的。这年头,凡当官就有情妇,有情妇就得买房子,这些都是听豹子头林冲说,叫保密,说是领导隐私,不能说。

青面兽杨志说,穷人买不起房,说明贫富差距在拉大,达官贵人和土豪乡绅,有钱就跑到城里买房子,大名府里的煤老板,组成了购房团,浩浩荡荡到京城,用手一指就买了一片房子。

金眼彪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他也算是个干部子弟,家财万贯,想在城里买套房子也不是容易事,看来,一部分人是真的富起来了。

大家说来议去,最后一致认定,房子涨价,是达官贵人、土豪乡绅、私企老板买贵的。

问题找到了,接下来怎么办?智深说,下一个红头文件,为了平稳房价,禁止达官贵人、土豪乡绅、私企老板给情妇买房子。孙二娘说,谁再给情妇买房子,判他二年牢,罚款一万元。

青面兽杨志马上提出质疑,他说,如果贪官污吏,把钱给了情妇,让她们自己去买房子,又该怎么办,情妇的脑门上又没有贴字,怎么禁止呢?

行者武松也不同意发这样的红头文件,他说,你不让贪官污吏为情妇买房子,他就会把钱存进花旗银行,去买外国别墅。

那怎么办呢?开了半天会,帝豪烟吸了两条,香蕉吃了几十斤,总要发个红头文件吧。

孙二娘想了想说,这几年除了房子涨价,啥都在涨,猪肉已经从每斤8毛涨到12块,卖包子的叫苦连天,过去一元一个的肉包子,皮薄馅大,供不应求,现在涨到了两元一个,三口还吃不出个肉味。

智深一听就火了,骂道,入娘的,房子涨价,包子也涨,这事得管一管。

大家都说,那就管吧,包子虽小,关系到民生的大事,快下一个红头文件吧。

在全体头领的一致同意下,二龙山下发了《关于禁止包子乱涨价的紧急通知》,欲知后事,下回分解。

原载《汕尾日报》2007年10月10日

唐僧日记

马亚丽

贞观十四年××月××日晴

今日观世音送我的一领锦布直裰,一顶嵌金花帽,嘱咐我给悟空穿戴上,结果这个不听话的猴子,在我念动“定心真言”后,立刻俯首听命。以后只要孙猴子不听话,就念这个“定心真言”,看他还敢跳起来和我作对不!

贞观××年××月××日阴

孙悟空这个小猴子因了这个紧箍咒,老实多了。

贞观××年××月××日晴

八戒今日成了我的徒弟,这个徒弟长得实在让人不开心,可也没办法。他是玉皇大帝的天蓬元帅,有令来我这里工作,只好让他来了。好在从他今天的表现看,还听话,不像孙悟空,再看看他以后的表现吧!

贞观××年××月××日晴

悟空这个小猴子真是没长个人心。今天我就说了一句“徒弟,今宵何处安身也?”这个小猴子就反驳了我一句:“师父,出家人莫说那在家人的话。”我说了一句“在家人怎样?出家人怎样?”小猴子又给了我一大堆话:“在家人,这时候温床暖被,怀中抱子,脚后蹬妻,自自在在睡觉;我等出家人,哪里能够!便是披星戴月,餐风宿水,有路且行,无路方住。”这道理我还不知道?让我在沙僧和八戒面前丢尽了面子。该死的小猴子,不能给我创造更好的条件不说,还当面让我下不来台。为了他能好好地成长,以后真要时不时地念几回“定心真言”,要不他长不大!

贞观××年××月××日小雨

猪八戒吃的多,干的少,意志不坚定老是提散伙的事,很让人恼火。不过,他很能逗人开心,他讲了很多笑话,把他在高老庄时的可笑事情,做天蓬元帅时知道的天庭秘闻不时讲两段给我听一听,倒是让人开心。还有他肯服从我的领导,虽然有时爱撒个谎,但不驳我的面子。取经路上,如果没有他,极可能很乏味、很无聊,所以还是让他做徒弟,带着他一起往灵山走。

贞观××年××月××日晴

沙僧这个最听话、最老实、最诚实、最没有怨言的人,就知道埋头干活,就让他干活吧!以后也不用提拔他了。

贞观××年××月××日晴空万里

终于到了灵山脚下,受到了灵山脚下玉真观金顶大仙的隆重接待,享受了从未有过的待遇。这里的一切都那么好,那么美,难怪贪官一个个都愿意出国来定居呢!

贞观××年××月××日

八戒被封为净坛使者后,利用这个得天独厚的位子大搞私事,对上香的人,上供的人,吃、拿、卡、要,无所不为,完全腐化堕落了。不时还利用到外国取经这几年的资格,到处作报告,搞讲学,讲他取经的经验,讲他取经的感受,讲他的经济学理论,还说什么他是取经事情中的利益最大受害者,要求给予适当的补偿,才能完成取经后的工作改革。

贞观××年××月××日阴

孙悟空本就是个不听摆弄的主,自从悟空这个小猴子头上的紧箍咒没了,成了斗战胜佛以来,见到我也不师父长师父短了。要知道这样,就不救他来做我的大徒弟了。现今听说他正在他那一亩三分地上搞什么改革、创新,说什么要把在取经路上学的外国经验进行实验,要抓反腐败、反贪污什么的,看他能搞出个什么名堂?腐败和贪污,那么好搞?哼!

贞观××年××月××日大雨

八戒的“二奶”问题,今日被他手下的人给捅出来了。说他生活一贯腐化,其实,哪里是这个问题,都怪八戒存了心思要争坐那个佛位。

贞观××年××月××日晴

已经成为金身罗汉的沙僧,今日打来电话,说他下岗了。在不久的将来,大概沙僧也要加入讨薪大军了。

贞观××年××月××日晴

当初不取经也罢了,西方的经到了咱这里就是不好念,不是走样了,就是变味了。就像那GDP、恩格尔、基尼系数怎么就不是那个味了呢。这经是怎么念的呢?

原载《本溪日报》2008年4月13日

冷过风雪

高 低

中国历史上这场罕见的连续雨雪、暴雪,已给贵州、湖南、湖北、安徽、江西、广西、重庆等一二十个省市造成重大灾害,受灾人口超过一亿多人,(截至2月12日)直接经济损失已达1111亿元人民币。本人所在的城市也未能幸免,虽然灾情较轻,但这种阴冷严寒的气候异常冻人。这二十来天,我都感到特别寒冷。哪知,看到一条新闻,竟冷过冰雪。

笔者由1月29日湖南卫视报道获悉:从张家界开往广州的N589次列车因受冰雪影响,受困于石长线长沙西站长达24个小时。车上包括旅客、乘务员在内的1600余人,皆陷于停水、停电、缺乏食物和极度寒冷的包围之中。而这趟列车上的78名韩国乘客(年龄多数在五十岁以上),却被列车员妥善转移到了卧铺车厢。

风雪已经是够冷的了,可这条新闻竟冷过了风雪,冷得我一阵哆嗦。

我实在看不懂,受困于如此大的雪灾,还在搞内外有别,是脑子出了毛病,还是势利到了极点?韩国人凭什么享受特殊待遇?大家都在又挤又冻又饿的同一列车上,为什么把78个韩国人全都安置于卧铺?为什么不一视同仁?有位先生为其辩护道:“这78位韩国人大多在五十岁以上,给一些优待也未尝不可。”我不禁要问:“莫非这列车上的中国乘客全都是青壮年,全都未过五十岁?”难道中国乘客就不是人吗?而且其中还有那么多老人、孩子,他们就不需要“优待”?就可以不管不顾?“优待”外国人要看场合,而在灾难面前则应人人平等(在其他许多方面其实也应人人平等)。现在,“哈韩”居然“哈”到风雪中的列车上来了,这是对N589次列车上的中国乘客和国人的伤害,这是雪上加霜,怎不叫人气愤!

做这等“好事”,列车员不大可能自作主张,想必是请示过上级了。不知他们这么做的依据是什么,是根据国法还是行规?对于一个不将自己同胞当一回事的国家,人家外国人会将你当一回事?人家会感激你、尊重你?如果说此等做派是出于“考虑国际影响”的话,那么这般自轻自贱、丧失国格丧失自尊,恰恰造成更大的更为恶劣的国际影响。

只能说,“宁赠友邦,不予家奴”的信条,迄今仍有相当大的市场,因为类似的丑剧业已上演过多回,只不过现下又添一幕罢了。而崇洋媚外者只会遭到“友邦”们的鄙视。

中国的铁轨以及其他种种有形的、无形的轨道,何时始能与国际上日益彰显的民主、平等的理念接轨?

原载《上海法制报》2008年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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