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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山药粥(2)

果然,说话之间已过了山科。何止如此。不大会儿工夫,关山也已掠在身后。终于,晌午将过时,来到三井寺。三井寺内,有个僧人与利仁交情颇厚。俩人前去拜访,叨扰了一顿午饭。饭后又骑马赶路。一路上,较方才的来路,人烟更加稀少。尤其当年,盗贼四处横行,世道甚不太平。——五品把个背驼得愈低,弓了起来,仰视着利仁的面孔问道:

“还在前面吧?”

利仁不觉微笑起来。仿佛小孩子家的勾当,被人察觉,冲着大人笑笑。鼻尖上的皱纹,眼角旁的鱼尾纹,像是在犹豫,要不要笑将出来。于是,忍不住这样说道:

“其实呢,是要请阁下前往敦贺。”利仁一面笑着,一面举鞭遥指天际。鞭子下,一片银光闪烁,湖水正辉映着夕阳。

五品惊慌起来。

“敦贺?敢是越前那个敦贺么?越前那个……”

利仁自从入赘作了藤原有仁的女婿之后,多半住在敦贺,这事平素不是没有听说过。可是,直到此刻五品都没有想到,利仁居然要把自己带到大老远的敦贺去。别的不说,跑到山重水隔的越前国去,仅仅带这么两个随从,怎么能保得路上平安呢?何况这一向传言四起,说有过往行人为强盗所杀。——五品望着利仁,慨叹道:

“您又戏言了。原以为是东山,岂知是山科。以为是山科,谁料是三井寺。结果,是越前,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倘使开头便直说,哪怕是下人呢,也该多带几个。——去敦贺,这如何使得!”

五品几乎带着哭腔,嗫嚅着。若是没有“饱餐一顿山药粥”这念头,鼓起他的勇气,恐怕他当即便会作别而去,独自回京都了。

“尽管想开,有我利仁在,足可一以当千。路上无须担心。”

见五品如此惊慌,利仁不禁皱皱眉头,嘲笑地说。然后叫过随从,将带来的箭筒背在身上,又接过一张黑漆弯弓,横放在鞍上,旋即一马当先,向前奔去。事已至此,怯懦的五品,惟以利仁的意志是从。他胆战心惊,东张西望,环顾周遭荒凉的原野,口中喃喃祷告,念诵依稀记得的几句观音经。那只红鼻子几乎蹭到马鞍的前桥上,依旧有气无力地催动着快慢不匀的马步。

原野上,嘚嘚的马蹄声喧。遍地黄茅,茫茫一片。一处处水洼,冷冰冰地映着蓝天,不由得令人暗想,这冬日的午后,怕是终究会给凝住吧?原野的尽头,是一带连山,因为光景是背阴的缘故,本该熠熠生辉的残雪,竟没有一星光芒,惟见长长一道浓暗之中略带紫苍。就连这些也为几丛萧瑟的枯茅遮断。许多横亘的景物,是两个步行随从所无法看到的。——这时,利仁蓦然回过头,向五品开口道:

“请看!来了好一个使者。可给敦贺报信矣。”五品不大明白利仁的意思,战战兢兢顺着弓的方向望去。那本是望不到人影的所在。唯见一只狐狸,于落日下,披一身暖融融的毛色,慢吞吞地走在不知是野葡萄藤还是什么攀缠的灌木丛中。——霎时,狐狸慌忙纵身奔逃。利仁猛挥一鞭,急忙纵马追去。五品也忘却自家,紧随其后。

不用说,两个随从也不落后。马蹄踢石的嘚嘚声,冲破旷野的寂静,响了好一阵儿。

俄顷,见利仁已勒马停住,狐狸不知何时已经捉住,于鞍侧倒提着两只后腿。想必是逼得狐狸走投无路,将其制服于马下,才手到擒来的。红鼻五品连连揩去胡须上的汗水,好不容易才赶到跟前。

“喂,狐狸,好生听着!”利仁将狐狸高高提至眼前,煞有介事地说:“去告诉他们,敦贺的利仁,今夜将打道回府。就说‘利仁陪同一位稀客,正在途中。明日巳时时分,派人来高岛迎候,同时再备上两匹好马。’明白了吗?切不可忘记!”

说毕,一挥手,将狐狸远远抛进草丛。

“哎呀,跑啦!跑啦!”

刚刚赶上来的两名随从,望着狐狸逃走的身影,拍掌嚷道。夕阳下,脊背毛色似落叶,不辨树根与石块,一溜烟没命逃去。一行人从所立处望去,尽收眼底。在追逐狐狸的当儿,不知什么工夫,他们已来到旷野的高处,那里是一面缓坡,低处与干涸的河床相连。

“好个宽宏大量的使主!”

仿佛刚认识一般,五品肃然起敬,衷心赞叹,仰视着这位连狐狸都使唤得了的草莽英雄,而自己同利仁之间,究竟有何差别,也顾不得去思量了。他感铭良深,只觉得利仁势力有多大,自己跟着也能沾溉得多大。——低处境下,恐怕最容易去阿谀奉承。然而,列位看官,此后倘从红鼻五品的态度中,看出什么逢迎拍马之举,切不可对他的人格妄加怀疑。狐狸给抛了出去,骨碌碌跑下斜坡,从干河床的石头间,轻捷地蹦蹿跳跃,又一鼓作气,斜着跑上对面的斜坡。一面跑,一面回头望,捕获自己的武士一行,犹自并辔鹄立在远远的高坡上,看起来只有巴掌大小。尤其是桃花马和菊花青,沐浴着落日余晖,衬托在寒霜凝露的空气中,真比画的还鲜明。

狐狸一扭头,又在枯茅丛中,如疾风一般飞驰而去。

一行人照准于翌日巳时时分来到高岛。这是个小小的村落,地处琵琶湖畔,与昨日大异其趣,阴霾的天空下,只有疏疏落落的几椽茅屋。岸边的松林间,只露出一泓湖水,意态清寒,水面上灰蒙蒙的涟漪,仿佛是忘了打磨的一面镜子。——到了这里,利仁方回头望着五品道:

“请看!众人已前来迎候。”

果不其然,只见湖畔松林间,二三十人,有的骑马,有的走路,牵着两匹备好鞍鞯的马,短褂上宽大的袖子在寒风中翻飞,正朝他们急急赶来。转眼之间,便到了跟前,骑马的慌忙滚鞍下马,走路的赶紧跪在路旁,一个个敬候利仁的到来。

“看来那狐狸果真报了信呢。”

“畜类天生变化多端。这点区区小事,何足道哉。”

利仁和五品说话的工夫,已来到众家臣迎候之处。利仁道了声:“辛苦了。”一干跪着的人,才连忙站起,接过两人的马。顿时人人轻松起来。

“昨夜,有件稀奇之事。”

两人下马之后,刚要在皮褥上落座,有个白发苍苍的家臣,穿了件红褐色短褂,走到利仁面前禀告。

“什么事?”利仁一面将家臣随从等端来的酒馔,给五品斟上,一面大模大样地问。

“是这样一回事。昨晚刚刚戌时,夫人忽然失去神智,开言道:‘吾乃阪本之狐是也。今日特来传达主公命令。请仔细听令!’于是我等走上前去,但听夫人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主公陪同一位稀客,此刻正在途中。明日巳时时分,派人前往高岛迎候,同时再备上两匹好马。’”

“这事确是稀奇。”五品着意瞧瞧利仁又瞧瞧家臣,评断一句,讨得两方都满意。

“这样说还不算。而且,战战兢兢,浑身发抖。‘万万不得迟误。如有迟误,吾将被主公赶出家门矣。’说着大哭不止。”

“那么,现在如何了?”

“后来便一下子昏睡过去。我们出来时,似乎还没醒。”

“如何?”听完家臣禀报,利仁得意地瞧着五品说,“连畜类都听命于我利仁!”“真叫人不胜惊讶。”五品搔着红鼻子,低了低头,然后,张嘴结舌,故意显出吃惊的样子,胡子上还沾了一滴方才喝的酒。当天夜里,五品在利仁府的一间屋内,茫然瞧着方角座灯,竟难以入睡。漫漫长夜,眼睁睁直挨到天明。傍晚到达此地之前,一路上,同利仁及其随从谈笑风生,经过松山、小溪、枯野,以及荒草、落叶、岩石、野火、青烟——这些景物,一件件又在五品的心头浮现出来。尤当黄昏时分,暮霭沉沉之际,终于来到这府邸,看见长钵里炭火熊熊,不觉长长松了一口气时的那份心情——此刻,躺在此处,回想起来,仿佛是遥远的往事。在棉花有四五寸厚的黄被下,五品惬意地伸直了腿,情不自禁地呆呆看起了自家的睡姿。

被下,穿了两件浅黄色的厚棉衣,是利仁借与的,足以让他五品暖得出汗。加之晚饭时,几杯老酒下肚,醉意更使他身上热烘烘的。枕畔,格子板窗外面,就是寒霜委地的大院子。他是这样的陶陶然,没有一丝苦寒之感。这一切,与自己在京都的衙房相比,简直有云泥之别。尽管如此,我们的五品,心里好似七上八下,总有那么一抹不安。首先,时间慢得令人望眼欲穿。但同时又希望,天亮——也就是说,喝山药粥的时刻,不要来得太快。这种矛盾的心情,之所以相生相克,盖因境况变化之剧,就如今日的天气一样,陡然变得冷飕飕的。凡此种种都是迷障,难得暖和如斯,竟也不能安然入睡。

这时,听见外面院子里,有人高声说话。听声音,像是白天中途接他们的那位白发家臣,似乎在吩咐什么事情。声音干涩,许是满地霜华上传过来的缘故?凛然如同寒风,甚至觉得句句穿透他的骨髓。

“这边的下人听着!奉主公之命:明晨卯时前,每人须各交长五尺、粗三寸的山药一根。万万不可忘记,务必于卯时前交来。”

这话反复叮嘱了两三遍。俄顷,人声寂然,周遭随即一如方才,恢复冬夜的宁静。

静寂中,只有灯油嘶嘶作响。火苗像条红丝绵,摇曳不定。五品把个哈欠硬是忍了回去,旋又沉入胡思乱想。——既然提到山药,准是要做山药粥才叫拿来的。这么一想,刚才只顾注意听外面而暂时忘却的不安,不知什么工夫,竟又潜入心头。而且,比方才尤为强烈的,是他不愿过早就把山药粥吃个够。这念头偏生跟他作对,总在脑中盘旋不去。“饱尝山药粥”的夙愿,要是这样轻而易举就能兑现,几年来好不容易忍到今天,盼到今天,岂不枉费力气了么?倘办得到,但愿事情能这样:突然来个什么意外,山药粥暂时喝不成,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等尽除烦,再喝它个够。——五品的心思,就像“陀螺”一样,滴溜溜总围着一处转,想着想着,因鞍马劳顿,不知不觉酣然睡去。

翌日清晨,五品一睁开眼,便惦记起昨夜属交山药一事,所以什么都不顾,只管先打开格子板窗。这才发觉自己睡得人事不知,怕是已过了卯时吧。院子里铺着四五张长席子,上面堆了两三千根圆木似的东西,像座小山,竟有那斜伸出去的桧皮房檐一般高。定睛一瞧,五尺长三寸粗,齐刷刷的尽是大得出奇的山药。

五品揉着惺忪的睡眼,四下看过来,简直目瞪口呆。偌大的院子里,好似新打的桩子上,接连安了五六口能盛五石米的大锅,穿白布褂子的年轻使女,不下几十人,围着大锅忙乎。烧火的,掏灰的,将白木桶中“甜葛汁”舀到锅里去的,人人为熬山药粥,忙得不可开交。锅下冒出的青烟,锅内升腾的热气,同尚未消尽的晓霭融成一片,广阔的庭院整个儿笼罩在灰蒙蒙的氛围之中,甚至辨不清物象,唯有锅下熊熊燃烧的烈焰,发出红彤彤的亮光。所见所闻,乱乱哄哄,就像着了火开了战似的。五品这时才想到,粥竟用这样大个儿的山药,在这样大家伙的锅里煮!而自己,就为喝这口粥,才巴巴儿地从京都跋涉到越前的敦贺来。这一切他越想越不是滋味。我们五品那值得同情的胃口,其实,这时早已倒掉了一半。

一小时之后,五品同利仁,同利仁的岳丈有仁,共进早膳。面前,一个带梁的大银锅里,漫然如同海水般装了满满一锅的,就是那可怕的山药粥。五品方才已看见几十个年轻后生,灵巧地使着薄刃刀,将堆得房檐高的山药,从一头麻利地切碎。然后,众使女跑东跑西,你来我往,把切好的山药拾掇起来,放进一口口大锅里,再拾掇起来,又放进锅去。最后,等到长席上的山药一根不剩,便见几团热气,混合着山药味,甜葛味,从锅中冉冉升腾到晴朗的晨空。目睹这一切的五品,此刻面对着银锅里的山药粥,不等品尝,就已觉得腹满肚胀,这么说恐怕一点儿也不夸张。——五品面对银锅,情何以堪,唯揩着额上的汗水。

“这山药粥,您从未喝个够。现在不用客气,尽管喝吧。”岳丈有仁吩咐童儿们,又在桌上摆了几只银锅。每锅的山药粥,都满得几乎溢出来。五品本来就红彤彤的鼻子,现在越发红了。童儿们将锅里的粥,盛出一半,倒人大土钵,五品闭着眼睛,硬着头皮喝了下去。

“家父也说,请务必不要客气。”

利仁坏笑着,劝他再喝一锅。吃不消的,只有五品。说得不客气,这山药粥,打一开始就一碗都不想喝。如今,他捏着鼻子,勉勉强强才喝掉半锅。若再多喝一口,恐怕不等咽下去就会吐出来。话又说回来,倘若不喝,岂不辜负利仁和有仁的一片厚意。于是,他又闭上眼睛,把余下的半锅喝掉了三成。最后,连一口都难以下咽了。

“实在感谢不尽。足矣足矣。——哎呀呀,实在感谢不尽。”五品说得语无伦次,显然已尴尬透顶。胡子上,鼻尖下,淌着豆大的汗珠子,简直不像在寒冬腊月。“吃得太少啦,客人显然客气哩。喂喂!你们在干什么呢?”

童儿们随着有仁的吩咐,又要从银锅往土钵里盛粥。五品挥动双手,像赶苍蝇一样,表示坚辞不受。

“不能要了,已经够了。……太失礼了,足矣足矣。”

若不是利仁这时指着对面屋檐说:“瞧那边!”有仁说不定还会劝个不停。幸好,利仁一语,把众人的注意力引到那座房子上。朝阳正洒在桧皮葺的屋檐上。炫目耀眼的阳光下,老老实实坐着一只毛色润泽的畜类。一看,正是前日利仁在荒郊枯野的路上捉住的那只阪本野狐。

“狐狸也要吃山药粥哩。来人哪!赏些吃的下去!”

利仁的吩咐,当即照办。狐狸从屋檐上跳将下来,直奔院子去吃山药粥。

五品瞧着狐狸吃山药粥,回想起此前的自己,心中充满依依之情。那是受许多武士愚弄的他,是挨京都娃儿辱骂“你个酒糟鼻子!算什么东西”的他,是穿着褪了色的短褂和裙裤、像丧家之犬、彷徨在朱雀大路上、可怜而孤独的他。但同时又是将饱餐一顿山药粥的夙愿,独自珍藏在心底的幸福的他。——他放心了,可以不必再喝山药粥了,同时觉出,满头的大汗,渐渐从鼻尖上干了起来。虽说天气晴朗,敦贺的早晨,依然寒风刺骨。五品忙不迭刚捂住鼻子,便冲着银锅,打了好大一个喷嚏。

大正五年(1916)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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