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内运行炼气功法之后,天善觉得心中的火气似乎一点点被压制下来,随即起身将道袍脱下,用清水和皂角泡了起来,等到了下午的时候,一股香喷喷的味道透过门缝传递进来,他抽了抽鼻子,连忙从床上跳了下去,打开门后,只见姜琅正拿着一个食盒站在那里。
这一餐很丰盛,天善吃的很香,狼吞虎咽,好像饿了好几天,按理说他即便在饿,可也不至于如此,所以姜琅的神色一点点起了变化,最后突然抓住天善的胳膊,满目惊骇的问道:“你,你炼气一重修炼的怎么样了?”
虽然被抓住胳膊,可是天善的另一只手仍然没有忘记将一块糕点丢进自己的嘴里,含糊其辞的说道:“我感觉所有穴道都好像呼吸一样一开一合,身体里也有东西涌入进来,麻麻的痒痒的,只要打坐心里就平静的很。”这是天善所有的感触,为了不影响自己吃东西,一股脑的说了出来,殊不知他这些话让姜琅瞪大了眼睛,张开的嘴巴似乎能塞下一大块糕点还有空余的地方。
姜琅保持这幅模样看了很久很久,直到口水不经意的滑落,他方才将嘴巴闭上,可是脸上的表情依旧出卖他心中想法,如果天善说的是真的,那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对方,妖孽!
最终姜琅找了一个理由说服自己,天善毕竟是明远道长的弟子,那样的高人怎么可能培养出平庸之才,可天善没有灵根为什么还能修炼的这么快?即便那个理由也让他想不通顺。
当天善将最后一块糕点塞进自己的嘴里,心满意足拍了拍微微隆起的肚子,很勉强的打了一个饱嗝时,只见姜琅已经换了一副神色,很明显有那么一丝严师出高徒的意味,板着个脸,站在他的面前,手里拿着一本流云宗的炼气法决,开口说道:“从今天开始,我每隔三天便教你一重炼气法诀,膳堂那里也必须你自己亲自前往,能拿到吃的就吃,拿不到就饿着。”
姜琅是真的受了刺激,所以他也想让天善受一受刺激,绝对不能让他的修炼之路太过平坦,也许正是因为紫牧那个蠢材,才让天善有了修炼的动力。
为了保证这股动力继续下去,姜琅已经有了一个想法,他决定今天晚上就去紫牧的住处转一转,让对方在丢一次脸,然后去刘恩那里,说几句不咸不淡的话激怒对方。
天善有些错愕的点了点头,因为眼前的姜琅似乎变了个人一样,那双眸之中隐隐有兴奋的光芒和一丝阴谋的味道。
直到第二天清晨的时候,姜琅方才离开,而一整夜天善都在听对方讲解炼气法诀第二重,姜琅可谓将自己所有的知识都传授给了对方,既然天善是一块还没有发光的金子,那么自己就要一点点打磨,得非常精细,否则碰坏一块很容易影响整个金子的品质。
炼气法诀身为修真入门法决,姜琅必须要让天善完全融会贯通,不能有半点疏忽差池,只有这样,以后的路才能走的更加平稳。
当姜琅从屋内离开之后,天善便一头栽倒在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他很累,也知道姜琅同样很累,对方教导自己的东西都被他深深刻在脑海里,只是现在他只想睡觉,别无它念。
到了下午的时候天善方才起身,运转了一次功法之后,他并没有着急尝试炼气法诀第二重,因为姜琅说过要循规蹈矩,第一重彻底领悟之后才能去修炼第二重。
等晚饭时间一到,天善便提着食盒前往膳堂,他脚步走的很稳,目光也没有四处打量,就好像身赴战场的士兵那样,整个人充满了斗志和精神。
不少人瞧见天善的时候都停下脚步,指指点点,还有几个眼尖的,离的老远看见天善后便同时往一个地方跑去,这些人大多与紫牧有些关系,要么是受过紫牧的恩惠,要么是想趁机巴结一番,总之他们很准时的将消息传到了紫牧的耳朵里,而紫牧也很合时宜的站在了膳堂的门口。
今日的紫牧与昨天相比有些不同,也许是睡眠不足,他的两只眼睛都带着青色的淤痕,当然只要有点常识的人都清楚,黑眼圈断然不可能是青色的,那两个淤痕肯定是被人揍的。
天善看见了紫牧,紫牧也看见了天善,四周围观弟子完全将两人四周的空间让开,仿佛是两个勇士要进行决斗一般,不过更多的人是在嘲笑紫牧。
昨夜紫牧被人偷袭,这个消息很多人都已知道,哪怕是用脚去猜,大家都知道偷袭紫牧的人是谁,今日紫牧出现在这里,原因也只有一个,他要揍天善一顿出了这口恶气!哪怕最终的结果自己仍然被姜琅狠揍一顿他也不会罢手。
一个二十余岁的青年男子,潇洒英俊,而且还是一位护法的入室弟子,在整个流云宗都小有名声,今日却为难一个没有灵根,而且只有十三岁的孩子,在加上他这幅惨象,如果不嘲笑他的话,恐怕连老天都看不过去。
天善双眼一直看着前方,等来到紫牧身前的时候,抬头看了看他,便绕了过去,进入了膳堂,至于紫牧的拳头并没有伸出,因为他准备好的说辞还没有开口。
天善没给他这个机会,甚至好像忘记了昨天的不快,完全当他是透明人一般,尤其是刚才的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怜悯,好像在看一个垂死的病人突然回光返照。
这险些没让紫牧崩溃,彻头彻尾的无视感让他抓狂,他发誓,只要对方从膳堂出来,自己绝对不浪费一句废话,狠狠的揍他一顿!然后便躲进师傅刘恩的小院。
流云宗的膳堂很大,里面可以容纳五百人,虽然流云宗有万余弟子,可是真正在膳堂吃的根本没有几个,即便如此膳堂与庞大的流云宗弟子相比,规模似乎还算不上大,若是在人多的时候,队伍都能从膳堂排出很远,最累的无疑是那些忙的和死狗一样的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