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倒是真的有件事需要你帮忙。”龚青岚将一封信递给徐百惠,笑道:“他对你可好?”一个能眼睁睁看着妻子被烧死的男人,足以见得多么的薄情。
徐百惠眸光有些黯淡,“有什么好不好,总归比以前好,名正言顺。”
龚青岚便不再开口了,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徐百惠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害死了朱巧慧。如今,不过是因果循环罢了。
晋阳世子为了她,烧死原配。总归会有一日,为了旁的女人,对付了她。
心中这样想,却是万万说不得。
“你自个也要爱护着身子,对你肚子里的孩子也好。”龚青岚原本想说两句关切的话,便告辞,却不知,这句话戳中了徐百惠的心伤。
“这个孩子好与不好,都是留不住他的心。朱巧慧在的时候,时时刻刻便是念着我。如今,朱巧慧不在了,倒装情深,百般的讨好他的一双儿女。警告我,说已经得到了这个位置,便莫要肖想其他。”徐百惠眼底闪过一抹阴霾与不甘,他若不招惹她,她又何必会沦落到这一步?
龚青岚不知要说什么好,看着她眼底的阴霾,便知她是不甘于此。倘若生的是个女孩,倒也罢了。若是生个男儿,恐怕朱巧慧的一双儿女,便没得好日子过了。
“世子妃,孩子总归是无辜的。”龚青岚说罢,便告辞回府。
就在这时,管家来通传道:“世子妃,燕王府的慕姑娘来寻您。”
徐百惠从龚青岚那些话中回过味来,摆了摆手:“让她进来。”
齐景枫回府,便瞧见龚青岚翻阅着他看了一半的书卷。
抖落了一身风尘,适才就着她身边坐下。
龚青岚放下书卷说:“我丢脸了。”
齐景枫挑眉,看着她,示意她继续。
“当初我说凤鸣看的野史是正儿八经的书,你看的这中庸,倒是个闲书。”今儿个她闲来无事,翻阅了记下,突然记起凤鸣当时为何那段目光凌厉的端详她。
没料到,闹了个笑话。
齐景枫失笑,揉着她的脑袋,将她揽进怀中:“傻丫头。”
龚青岚不服气了,她怎么傻了?不过是有人欺负她当初不识字,便被骗了而已。
如今回首,那时候是得有多傻,才会别人说一句信一句。从来没有学会,凡事都要动动脑子,分辨真假。
“是啊,很傻。”傻到分不清谁是真情假意,以至于,缺少了一双发现幸福的眼睛。
幸好,幸好老天厚爱她。
双手圈着他的腰,喃喃的说道:“我想要个孩子。”我们那个有缘无份的孩子。
齐景枫浑身一震,长而卷的眼睫微颤,垂首,深深的望进她的眼底,似要看穿了她的灵魂。良久,才无奈的说道:“今日,可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龚青岚垂首,她总是瞒不过他。
“什么是不该说的话?”龚青岚转身,背对着他说道:“我是说真的,我想要生个孩子,兴许,已经在我的肚子里了。”
“还不是时候。”齐景枫贴近她的后背,把玩着她柔软如缎的青丝:“我们再等等。”
龚青岚心底紧缩着痛。
前世是她不要孩子,今生,却是他狠狠的拒绝她的提议。
“你还太小了。”齐景枫就知她乱想了,他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与她有着共同血脉的孩子?又怎么拒绝的了?陈府医的话,犹言在耳,她的身子太虚了,虚的不能供养一个孩子。
萧笑拿着柳氏给的图纸,找人镌刻了印章与玉牌,交给了一个丫鬟,在她的耳边叮嘱了一番,便匆匆回了院落。
丫鬟拿着玉牌,悄悄的出了府,朝徐家钱庄而去。
“叩叩”丫鬟急促的敲响着木门。
好一会儿,掌柜的将门板拆开一块,露出个头来:“谁呀?这三更半夜的!”
“掌柜的,我是齐府大少奶奶身边的丫鬟,府中出了事儿,急需要用银子周旋,来兑取银票。”说着,丫鬟将玉牌递给掌柜的。
掌柜的看着玉牌,仔细辨认过一番后,将一叠银票给了丫鬟。
丫鬟这一辈子,就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干咽了一口口水,连声道谢了,便消失在了夜幕中。绕到了钱庄的暗巷里,把银票给了一个邋遢的乞丐。
乞丐接过用布兜包裹的银票,搭在肩上,东张西望后,进去了魏府。
秋高气爽,龚青岚坐在庭院里花架下,绣着荷包。
吕宝儿在一旁安静的描花样,红玉则是打络子。
“大少奶奶,咱们屋子里的盆栽,怎得有股怪味儿?莫不是大少爷新引来的花种?这可就奇了,不是药草,反倒生了个药味儿。”红玉手一顿,似乎想到什么事儿,清脆的询问着龚青岚。
龚青岚拿着针头别发,目光无波无澜,一本正色的说道:“当真有这事?待会我好好去瞧一瞧,问问府医,可是能入药?”
“大少奶奶!”红玉气得脸颊通红,大少奶奶就爱糊弄人,不知不觉将人的思路带跑。
龚青岚眼皮子不抬的说道:“是药便有三分毒性,我身子已经大好,喝那些药,也会伤身。”
“大少爷让奴婢督促您喝。”红玉觉得大少奶奶嫁给大少爷后,心眼多了。
龚青岚抿嘴不语,她询问了府医,她若想要孩子,便莫要喝药,多少会对孩子有损害。她与他圆房,并没有喝避子汤,倘若有了,因着她喝药,不健康。这辈子,她都得后悔死。
“大少奶奶,您有听奴婢说么?”红玉絮絮叨叨的说完,见龚青岚走神,气不打一处来。“您身子虚,天寒地冻,如何挨得过?到时候,岂不是给大少爷徒增烦忧?”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龚青岚见她越说越离谱,忙哄了几声。
听着龚青岚敷衍的口气,红玉来了气性,这事关身体健康的大事,可不能任由大少奶奶使小性子胡来。正欲开口,一阵香风拂来,抬眼望去,便见三个花枝招展的女子,体态轻盈的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