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悯静刚刚通知了局里杨翰逃跑的消息,并通知局里发布通缉令追捕杨翰。而杨翰此时正坐在一辆红色捷达的出租车里,赶往T县城的木材工厂。
夜已深了。通往县城的公路上已经几乎见不到来往的车辆。司机开车无聊,便想找个话头跟杨翰聊天,以打发时间。
“兄弟,这么晚了去县城做什么?还是木材厂那么偏的地方,要不是这一天没挣到什么钱我都不拉你。”
杨翰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公路旁是一条江。皎洁的月光将远处一半的江面映成银白色,公路旁的路灯将近处的江面映成金黄色。江面在月色和路灯的照耀下呈现两种颜色,风拂过泛起粼粼的波光。杨翰一瞬间竟看的痴了,思绪似乎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自己仿佛就坐在这江边,吹着晚风看着这江面。那是身边还跟着一个小鼻涕虫。
司机自讨没趣的摇了摇头,收起了聊天的心思,暗道杨翰无趣。司机只好打开了广播,深夜档的节目大都是推销某种专治疑难杂症的假药。司机调了调频道,发现还真有一个深夜类的情感节目。
节目里一个女人正向主持人哭诉着丈夫的外遇,司机听了嗤鼻道:“现在这小姑娘,仗着自己年轻,有几分姿色,就到处傍大款,破坏别人家庭,这个社会的风气越来越坏了。”
杨翰被司机的话打断了思绪,收回神道:“也不是所有的女孩都会那样。”
司机见杨翰搭茬,心里又猛的升起那股侃大山的劲头。
“那是,我女儿就不会那样。我女儿可好了,高中考了全市前十名,上的国家重点大学。假期也不怎么回家,说是在当地打工。她打工挣的钱比我和她妈一个月挣的加起来都多呢“
杨翰看着司机的脸上写满了骄傲,忍住了嘴边的话。杨翰在监狱里认识一个因贪污被抓的官员。听那个官员说被他“经过手”的女大学生都能凑成一个系了。不过贪污官员在监狱里的下场挺惨,被住在一个牢里的犯人弄成了“残废”。听说那个犯人的正在上大学的女儿就被贪污官员给“过了手。”
司机一边开着车,一边侃天侃地。广播里那个主持人终于劝好了女人的哭诉,正要接听下一个听众来电的时候,主持人的声音一顿,突然“啊?”了一声,似乎被什么重要的事情所打断。
半响,只听收音机里主持人的声音恢复了正常,一条让人震惊的新闻被播报出来。
“现在播报一条重要新闻,一名男犯与半小时前在市区内博物馆附近脱逃。该男子姓杨名翰,身高183厘米,体重50公斤左右。留有络腮胡子,身穿蓝色T恤和裤子,黑色帆布鞋。望知情群众提供线索。”
司机正给杨翰讲叙利亚局势,听到新闻后道:“博物馆最近不太平啊,前天夜里丢了个佛像,今天又有逃犯跑了。哎,你说逃犯不都是应该在监狱里吗,怎么又会从里博物馆跑出来了?难道这博物馆被警察改造成监狱了?”
杨翰跟司机聊了半天,顺嘴说道:“唉,还不是那苏悯静,要我帮着破案。”
司机反应也慢了半拍。“警察找你破案?别开玩笑。。了”最后一个字刚出口,司机终于反应过来了,一脚踩住刹车。车在惯性的作用下又向前滑行了三米多才堪堪停下。
司机缓缓扭过头,瞪大了眼睛结巴道:“你.你刚才说什么?你。你。。你就是那个逃。。犯!”
杨翰见身份被识破,尴尬的笑了笑道:“你不会去举报我吧。”
司机的牙齿上下打颤,连带着身体一起抖动。
“不。。不会。我哪敢呢?”
杨翰道:“你一会儿一定要去举报我。”
司机感觉屁股有点凉,好像还湿了。
“不。不会的,我保证我一会儿直接就回家,绝对不去举报你。“
杨翰看着司机害怕的样子道:“你把我送那木材厂之后,就去警局举报我。”
司机瞪大了眼睛道:“你。你要我举报你?你不是逃犯吗?”
杨翰道:“这其中有隐情,我不方便透露。你只要知道我不是坏人,也不会伤害你就是了。好了,别废话了,继续开车。”
司机好不容易才回过神,强鼓起勇气道“好,咱继续走着。”
司机稳定了些心神,将车重新发动起来,向木材厂的方向行驶。也不再侃大山,倒是不停地用眼角打量着杨翰。
车又行驶了大约10十分,杨翰问道:“还有多远?”
司机小心翼翼的回答道:“马上就到了,前面那个路口右拐就是木材厂了。”
杨翰点点头道:“那就把车停在这吧。”
“啊?”司机没反应过来。“停这儿?你不是去木材厂吗?”司机把车缓缓停在路口,杨翰道:“我是为你着想,停在木材厂门口会给你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司机似懂非懂地道:“哦,这样啊。”
杨翰打开车门刚要下车,忽然想起什么,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包道:“给你车钱。”
司机摆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你走就是了。”
“那怎么行呢。”杨翰将钱包塞到司机怀里。司机打开钱包,里面有一张身份证,身份证上写着一个人的名字:“刘源。”杨翰下了车,回身对司机嘱咐道:“千万别忘了。。”
司机赶忙道:“举报你。”
杨翰点点头,反手关上车门。司机一踩油门车“嗡”的一声飞驰而去,仿佛身后有妖怪追。
杨翰拐过街角,“大化肥木材厂“的牌子挂在厂子的大门口。大门是铁做成的,门上还挂着一条很粗的铁链。
杨翰站在一堵院墙前,上下打量了一下。退了几步后猛得向前冲去,左脚脚踏在墙上用右手抓住墙头,右脚再一蹬墙面身体向上窜了一下,左手一撑双脚同时用力,身体在空中翻了一圈后用右手反手扣住墙头,双脚踏在墙面上,整个人就挂在墙上。
杨翰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异常的动静。右手一松,身体下落脚尖点地轻轻的落在地面上。
木材厂的一个厂房里,几个人看着电脑,忽然有人出声道:“报告,有人闯入。”
一个身穿白色西装的男人走到电脑前,看着屏幕上的监控画面。杨翰猫着身子踱步前进的画面出现在屏幕上。
“你终于来了,杨翰。我终于等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