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书记:但是作为村民小组长,我们还有责任领导大家,尽量做这个好事。既然是好事,我们就有义务跟大家讲清楚,有什么好处,是咩?我个人的意思是还要做。就是我刚才和你讲的那个主任,只要你那样子弄了以后,在吴村,西山村,临桂这些地方修路啊,他们也搞人畜饮水,他们也是这样子的,最终不是一样过来,只要群众家家户户去开会,有70%或者讲三分之二的人同意的,按法律上来讲,大家都签了字的,这个事情就可以过去了。如果他(个别反对者)出来吵的话,我们就可以采用行政手段来处理。如果没讲着,没依据,那到时候人家说我没开着会啊,我没晓得这个事情啊,那你哪样处理啊?
童仁军:看他们这种行为,我们也好难办的。他们就怪死我们,****妈的你的路在高头上面,你修条路搞不上去……
王书记:你要解释几遍,呵呵!
李总:仁军,你是这种情况,那龙正……
童仁军:我想得好远的,我跟你讲。
李总:不是你一个人做这个事情,是大家决定要做的。
王书记:起码70%的意见就可以做这个事,70%有吧。
李总:不止吧。
龙正:不止,有,刚才我们差不多有二十几个人在那讨论,在玉友家,我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过去发了一下威,他说这个水不做,钱也不退了,谁出来扛就打他,我说这样不行。
众人:呵呵。
龙正:他说就要给他压力,他还说只要有70%的人搞,那些人要出来扛的话……,我说你这样不行,政府……
王书记:这个事情由我们来处理好一点。
龙正:我们那还有汉口、吴年程、玉友、龙甲他们,一大帮人在那里说,这些人真的到这个地步了,还要放弃,真的是个麻烦事。
王书记:我讲句老实话啊,虽然对你们村民团结不太好,包括你们以后还要做好多事,必须要团结一致,团结不是讲团结所有的人,哪个村都好,都有那么一些人可能是涉及到他的利益,或者是没涉及到他的利益,他们就要出来闹一下。反正老子就是不让哪个好过,有点那个想法,我讲农村这种人绝对没少的。
童仁军:有。
童少友:做事情必须要碰到困难的,没得一帆风顺。
童仁军:你看,这些人一直没同意,开会说筹钱,我今夜没得钱了,我明夜后夜给你得没有,他也讲了这个事情了,******后来又出现这个事情了,还不是有人挑唆。
此后,大家都在针对性的对少友和仁军做工作,劝说他们改变思想,发挥领导作用,积极处理这件事情,树立自己的威信,同时教他们如何开展工作。假如这些人还是不能同意撤除粪缸,那么就要由政府出面强行拆除,那样就既要拆除粪缸,也得不到一分补偿。同时,人畜饮水依然要做,只要全村70%的人能够同意,这件事情就能够通过行政手段得以落实,因为不同意的人出来阻拦的话,会被判以妨碍公共事务为由进行处理。
那么事情会怎样发展呢?
二、走向分裂的边缘
福村一个小小的自然村,却很巧妙的把童姓这个大家族和龙、马、吴姓等杂姓分成了两个部分,当地人为区别两个部分,总是以上面村和下面村相称,或者是上村和下村相称。童姓就在上面村或者是上村。童姓内部存在着错综复杂的嗯嗯怨怨,而且整个福村上下两村也是存在着矛盾,这些矛盾总是让矛盾双方各自分离,杂姓一方越发团结。因为下面村的通水、通路,上面村总是心怀妒忌,这种妒忌冲着景区、冲着政府。同时,这次新农村建设勾起了杂姓的发展欲望,满心欢喜的为着全村发展贡献力量,然而童姓人家处处困难拖着整个项目的后腿,让杂姓人心生埋怨。于是,分裂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在饮水工程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却还有很多人不愿意投义务工去挖管沟的时候,那么人畜饮水工程也许只能是放弃不做了,把收的钱都退还回去。但是如果全村不同意做这个人畜饮水,那么后面的做路和搞卫生厕所就更难了,这些事情都可能做不下来。针对这一情况,外面龙家、吴家和马家都要想办法自己单干,里面童家就不管他们了。
此前为讨论人畜饮水工程要召集领导小组成员开会,他们都不愿意参加,那个时候龙正与徐老师就谈起了将上下两村分开的想法,不让童姓人拖后腿,他还坚信下面村的人会很团结,能够做好接下来的所有的事情,他们已经有水有路了,只要搞好环境卫生,再把路扩充改善一下,家家户户搞起农家乐来。
蕃茄地引发冲突的当天下午,我还帮着童水楚割稻子,当然童明和童水木他们一大家子都在。割完稻子回来,接到徐老师电话,要我立刻到龙正家。我来不及洗把脸,就匆匆过去了。徐老师和龙正他们在龙甲家谈事,刚一坐下,徐老师就对我说,要我明天一早就搬离童水木家,先搬到宾馆去住,下一步再讨论,但是确定不给童姓里面搞这些事情了。后来,我叫来了玉友一起讨论,徐老师宣布说不搞了,要撤退,但是他们都极力的挽留徐杰舜,说都是里面童姓这些人不想搞,可是他们外面的这几户还是很愿意做的。所以,后面都谈论是不是跟里面童姓人分开,单独再成立一个屯,这样一来,像比如做卫生厕所这样需要全村一起行动的事情就好做了,那么他们就可以以自己分出来的屯的名义进行了,要让外面这几户人好好的干出一番事业来,让里面的人看着眼红。
时间:2009年7月22日傍晚19:30
地点:龙甲家
人物:徐杰舜、龙甲、龙正、龙自贵、马玉友、丘文荣
徐杰舜:要看你们还有没有这个需要,如果要,我们再跟你们讨论,那就要分出来,里面我们绝对不搞,我们时间有限,精力有限,资金有限,我们小丘在这里,每天还要交20块钱给他们,一个月也600块钱了,这不是一个小数字,他是个学生啊,你说对不对啊:?我们这几天在那里,你看,他童水木又收房钱,又收饭钱,还要跟我们唱对台戏!
龙甲:小丘的涵养性比我还好得多呢!
徐杰舜:是啊!
龙甲:不是他都呆不了了,我都难呆。
徐杰舜:如果你们愿意做,那就住到你们这里来,小王也住你们这里,他们那边的事我们不管了,你们一个村子分成两个组,打个报告。
龙正:打个电话叫玉友来。
龙自贵:我们这里被他们搞死了!
龙正:我们这里肯定要搞!
徐杰舜:你们被他们拖死了。
龙正:我们这里肯定要搞,不搞不行了。
徐杰舜:你看他们今天把两个老太太的酒瓶全部砸掉。那个是谁的?
龙自贵:那个啊,吴家的,吴明家的。
徐杰舜:他们两个老太太放在那的酒瓶,又没占他们的地,全给砸掉了,人家老太太伤心的要命,费了好大的力气拣来,要拿去卖掉,得几块钱,是不是?
龙自贵:他们那边要死的。
龙正: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明天晚上我们就开全村的会,把这个钱全部给分了。我觉得没必要讨论那么久了,这情况越来越糟了。
徐杰舜:我看我们是一个学生,一个老师,要在这里参与你们打架的事情,我们没有意义啊?如果真的打起来了,他们镇里的干部讲,徐教授,到我们镇里做报告的,我还不赶快撤走算了。
龙正:(玉友)怎么不接电话啊!
丘文荣:我过去看一看他在不在家。
龙正:去叫他一下,连我哥一起叫下来。
龙甲:我呢,反正也不妨着大家,反正以后要做什么事情,在上面,到我上面家族里面,我也很高兴,在下面能够尽量帮得到忙的,要帮一点。
徐杰舜:不对,你们要我们来做,我们可以考虑,你们先把组分出来,你们自己单独一个村民小组。这个容易啊!你们打一个报告,给村刘支书,再给镇里,镇里只可能给你们分出一个小组,这有什么不行的?对不对啊?
龙甲:像我们村这个情况,下面这个人口……
徐杰舜:也够了吗,一个小自然屯嘛!有十四个屯不可以搞十五个屯吗?这样呢,我对你们比较有信心,因为你们外面的这些人,脑袋比较清楚。有些人,我们花了这么多力气,人也出了,钱也出了,时间也出了,搞这么点事情,怎么搞成这么一个结果。
徐杰舜:(小丘)你会不会割稻子啊?
丘文荣:没割过,但是去割了一下午。
徐杰舜:也挺辛苦的,下午挺热的。
丘文荣:锻炼一下,第一次。
龙甲:帮水木那家割吧。
丘文荣:今天是水楚割稻子。他们都一起去的。
龙甲:今天他不是在稻田里面发火了吗?
丘文荣:是啊,是你打电话吗?
龙甲:对啊。
丘文荣:那当时在说拆什么东西了。我一直没听懂。
龙甲:水管啊。
丘文荣:水管啊,什么水管啊。
龙甲:这个水管,我们给他接上去盖房子用了。这个自来水是李总帮我们安的,就给我们生活用水,李总说过,不给其他用途,他知道他接了这个水管,说不给用。所以我就打电话给他。
龙正:你没带电话啊?我打你电话没接。
马玉友:我电话没带,我在做菜。
龙正:徐教授讲,这个事如果他们真的不做了,不搞了这个事情,我们就还要做,但是我们这里要分成两个村。分成上村和下村。
徐杰舜:你打电话给谁?
龙甲:童水木啊!
丘文荣:我说他一直在说什么拆啊拆的。
龙甲:他不是一直说要打吗,哈哈!
丘文荣:他就说“搞死你个掰去”。
龙甲:哈哈。
徐杰舜:他说要搞死啊,搞死谁啊他要?
丘文荣:呵呵,他说谁敢来动,他说叫李总来拆嘛!拆就搞死他去。
徐杰舜:李总也不会自己来啊!人家凭什么要给你接水管啊?我们来了快四个月了,搞到现在都快要打架了,我们也没有面子!
马玉友:我也惭愧,教授,我告诉你,就是本身的问题我们没有处理好,也不怪你们,(对于)我们村民我感到惭愧。
徐杰舜:我没有面子,现在镇里面县里面,我们怎么说啊,反反复复,水利局我们都去了多少次了,人家古书记打了招呼,人家钱还没有到位,就答应先给我们做,自治区的钱还没有来。
马玉友:这些村民,我今天跟主任说的,几个人就是厕所里面的“马兰谷”,又硬又臭。
徐杰舜:茅坑里的“马兰石”吧?
龙甲:就是说,很多人跟我说,包括他们那里的老师都跟我说,就是让你来当老师都不要给他,你看,一个老师,一个教育者,天天学那个“三个代表”学到哪里去了?
徐杰舜:不要讲三个代表,做人的起码道德。
众人:哈哈。
马玉友:今天早上我就说了,像这种人品德非常的低劣。
龙甲:如果说这个事情镇里面反映到县里。他的这个教师要……
马玉友:我觉得你们暂时还不要走。
徐杰舜:我们不走,他们那里打架啊!
马玉友:谁打架啊。
徐杰舜:明天他们那个要是不拆掉的话,保安就要动手拆了。那不打架吗?你没听他们讲,要搞死他吗?
马玉友:这不关你的事啊!
徐杰舜:不管我事,我这个自来水做不下去啊:那镇里面讲,不是你来做工作,福村都开始转向了,那转到哪里去了,转到屁股洞里去了!
众人:哈哈。
徐杰舜:你说是不是啊?县里面水利局,还是古书记给的面子,在自治区经费还没有下达之前,给我们先做,我还有什么面子呢?
马玉友:那今晚上到我那里吃饭。
徐杰舜:我吃过了。
马玉友:我杀了个鸭子。
龙正:小丘还没有吃饭吧?
丘文荣:没有。
龙甲:小丘就在这里吃吧。
龙正:在这里吃算了。
马玉友:就到我那里吃可以了。
龙正:要不然去玉友那里吃,我也去他那里吃,去买两瓶酒喝喝。妈的,烦!
徐杰舜:我今天看见这个事情,我很难受,我也这么大年纪了,67岁了,我来为福村人民做点事,居然碰到我手上来了,我就做一点,想不到搞到最后还打架,为了自己一点完全没道理的事情,不要讲,你把粪缸搞到人家餐厅前面,太……
马玉友:不像话,低劣品德。
徐杰舜:太低下了。问题是村干部态度不明朗,所以等一下我要去少友那里。
龙正:人家董事长怎么考虑?******你在人家餐厅门口,等于去拉屎了,全村都反对这个事情,跟谁说,谁都反对这个事情。
马玉友:道理上完全说不过去的。
徐杰舜:他今天把两个老太太的瓶子给砸掉,吃晚饭的时候,他们在那里好伤心啊。好不容易拣来的酒瓶。
丘文荣:我是看他砸的。
徐杰舜:是吧!谁砸的?
丘文荣:先是关明拣了一两个,也扔了一两个。童明就说,谁的什么掰东西啊,过去就给他扔掉,一袋袋的全给他扔到沟里去了。而且不是扔,而是砸到那沟的壁上去。
徐杰舜:因为我觉得我们学生时间有限,他们要毕业的,他们做不出自己的毕业论文,他们毕不了业。做什么啊?做打架?那我也没面子啊!如果镇里来了,派出所来了,如果把我们村民带两个去,我有什么面子啊?无论带谁去,我都没有面子,是不是啊,这个是一触即发的状态。按童水木的话讲,要把他搞死,讲话讲这么狠,他这个小学教师,不懂法!
丘文荣:他说谁怕谁,来吗,我怕你啊?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啊!
徐杰舜:童水木讲啊?
丘文荣:嗯。
徐杰舜:他老讲这个话,死啊,杀啊,谁怕谁啊,他以为他一天……
丘文荣:像童明今天就指着江主任,凑过去,说搞死你个掰去。
马玉友:是哪个指啊。
丘文荣:是童明指着江主任,然后关明是一直跑到彭助理面前(准备动手)。
龙正:彭助理是男的女的,男的就是那天跟我们一起吃饭那个。
徐杰舜:对对对,瘦瘦的那个。他管餐厅啊!
龙甲:明天为了这个事情,你们就不要下去了,喊你们就推说没有空。
徐杰舜:对,你也不要去了。他们再有什么事情,都不要去了。
龙正:不是,他今天说打架,我就打电话给那个盘金陶,说考虑上下两村的事情。
龙甲:这有什么考虑的。
龙正:又考虑万一去打架,这个村上的人被抓去,这个也是麻烦事情,这样考虑周到一点。
龙甲:这个事情就是抓了还要抓。
徐杰舜:国家机器是什么啊,国家机器就是法庭、军队、政府组成的……
丘文荣:暴力机关。
徐杰舜:暴力机关、权力机关。
龙甲:我今天就准备打电话给派出所进来了,后来算了。
马玉友:有的时候该硬就得硬。
龙正:像这个东西,他明天不拆,后天也是要拆的啊,因为后天星期五,要来好多人。
龙甲:就给那个老师出去打一下。
龙正:就要派出所的政府机关来拆。
徐杰舜:他现在把童家的一部分人也得罪了,那两个老太太不也是童家的啊。
龙甲:是啊。
徐杰舜:耳丰不是也是童家吗,汉口也是童家嘛!
龙甲:得罪很多人的,他也是想在这个村庄称霸。
徐杰舜:(小丘)你出来的时候少友在不在家里?
丘文荣:在挑谷子。
徐杰舜:还在挑谷子,所以我觉得去的太早跟他没办法说。
马玉友:叫他过来也行啊。
龙正:他不会过来的。
徐杰舜:他不会过来的,我等一下去见他和仁军两个人一下,跟他们告一下别。(小丘)等一下我陪你到水木家去一下,明天早上你就搬出来。
丘文荣:搬哪里去?
徐杰舜:先搬我那里去啊。我还要买车票。我们再考虑到哪里去,要不到马中去,要不在这边。
丘文荣:我住龙正那里去。
徐杰舜:好。
龙甲:可以啊。
龙正:可以啊,到我那里啊,原来我那里……
龙甲:原来打算安排两个到龙正那里的,后来龙正说住不下。
龙正:住我那里不是跟我住。
马玉友:开始的时候,你们的安排有你们的目的。
徐杰舜:那个时候也是你们帮我安排,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排。
马玉友:有目的我知道,因为他骂人,你必须要吓他,他好像这里老大一样。
徐杰舜:不是,问题多一点的,人口也多一点。
马玉友:多安排一个人在那里住,多一个机会跟他们交流。
徐杰舜:你在他们哪里有没有跟他们交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