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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再停脚:依赖与爽约(1)

一、依赖徐老师:零进度背后的真相

福村是一个不大的村子,这个村子虽说有村委领导,也有村民小组长,同时我们还为他们成立了乡村旅游开发领导小组,这些人在为村庄发展作出了一些努力,起到了一些带头作用,但是由于他们之间的种种矛盾,或者为人上的一些缺陷,在这个村子找不到一个能够树立威信,取得全体村民信服的领导人。如果有这么一位领导者,那么我们只要抓住这个领导者,就可以做好全村的工作,这也将为全村的发展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可事实告诉我们,在这个屯子里,找不到这样的人,找不到一个能够号召全体村民的人。村干部之间本身就不和,领导小组成员里面也是看不到团结,为了福村的发展,没有人真正的把村子的发展当作是自己的责任,在开展工作的时候,缺乏主动性。龙正为了全村的发展,放弃了在外打工赚钱的机会,全身心投入到领导小组的工作中,但是他毕竟太年轻,有心做工作的他,在领导工作上却总施展不开手脚,缺乏号召力是头疼的事情,毕竟这个村子太过复杂。所以,任何一件事情的推进,都是徐老师在推动。

村民在徐老师的推动下往前挪动着。我把这个村子比作平路上停放的没有油的大卡车,我们推一下,这辆卡车就动一下,不推就不动。而村民就是装在卡车里的人,在没人推的情况下,他们谁也不会下车来推动车子往前。他们太依赖徐老师了,依赖到别人都取代不了。在徐老师离开福村的日子里,我用尽全力去推动这个车子,可是才发觉自己忽然间变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更可气的是,在车上传来这样的声音:“别推了,还是等徐老师回来吧,你推不动的。”说着风凉话和听着风凉话的人,没有一个人下车来帮忙推动着车子。

人畜饮水工程已经讨论了很长时间,村民也在开始抱怨没有丝毫进度,在徐老师没在福村的日子里,这里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安静的渡过每一天。我的心里却是万分着急,希望全村能够动起来,做点什么,希望领导小组成员能够做点什么,让事情有个进展。

6月14日下午,我给龙正打了个电话,想让他和少友组织一下晚上开领导小组成员会议,可是龙正没赞成开,说现在还不是时候,就我们几个人先聊聊再说。所以晚上我们几人在少友家旁的晒谷坪上谈论事情,在场的有童少友、童仁军、龙正和我,童仁萌也从少友家过来和我们凑在一起。

首先讨论铁管的长度问题,大家的意思就是从水源出来,沿着水沟一直到跨过水沟都使用铁管,这个长度达到了220米,在我介绍了铁管和塑料管之间的利弊以后,他们还是坚持这个地方用铁管,因为实在没有办法挖,水沟处都是石头。童仁萌一再强调如果年程和龙家这边使用同一条水管,年程这边用水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当然也包括仁军这上面一排的住户也会受到影响。我表示这个问题我已经向上面反映过了,但是暂时没办法解决,因为水利局不同意这么做。谈论到埋塑料管的问题时,究竟埋多深是个讨论的重点,童仁萌说如果在竹山这边,水管被挖笋的人不小心挖断怎么办,这种事情是有可能存在的。仁军提出是否在水管上面加铺一层水泥,可也涉及到成本的增加,我则建议在水管上面加铺一层石头。不过我想现在讨论这些具体的问题还有点早,做事之前什么都考虑清楚是有好处的,但是要总拿一些太过具体,太小的事情的谈论的话,有时也会阻碍事情的进展,让自己做事畏畏缩缩,这样很难使一件事情得以进行。

龙正告诉我,在那次从水利局回来,不应该跟别人说自筹款的具体数目,就连龙甲都不能告诉,龙正说我告诉龙甲了,那他就会到处去说。我说那次从县里回来,到龙正家坐着,我和龙甲提起这个事情的时候,我想听听龙甲的意见,就跟他说了这事,而龙正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后来他跟我说,其实当时他心里很想拦着我不说。龙正的意思是,现在事情还没最后确定,在这之前是谁也不能说,因为如果现在跟他们说了一个人出84元,如果到后面真正收的时候低于84,那大家没什么意见,如果高于84,大家就会埋怨我们不会做工作,甚至怀疑我们从中吃猫腻。其实我和龙甲说的时候,我是把他当做领导小组的成员,因为这个事情总要和小组成员共同商量的。可没想到我需要小心到这一步。问题是这个款项是已经定下来的,现在就看怎么筹钱了,所以也没必要遮遮掩掩了。

说到筹钱才是这次饮水工程的最关键的事情,人畜饮水工程从提出到各项工作的开展,如今已经到了就快要动工的层面了,我们却卡在了当初设想中的资金问题上了。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可现在怎么去面对。12430元并不是一个多么大的数字,但是对于福村来说,却让几乎一半的人对工程失去了信心,因为平均每人出84元,这一半的家庭都是存在困难的,他们说现在喷洒的农药都是借钱买的,那些在景区上班的人,或者在外打工的人,他们要出钱可能比较容易,可对于较少经济来源的人来说,这却是件难事。童仁萌和童仁军都当场表示,自己拿不出这么多的钱。我问少友村里集体财产有多少,他说村里没有钱,可后来龙正在说解决办法的时候却透露村里有5000多元,说用这5000多元先垫上,加上徐老师会出的1000元,那剩下的一半就由村民来筹,可是这个办法也被他们推翻了。大家又陷入沉重的思考当中。

我们做了那么久的工作,难道就被这1万多元挡住了去路,我能理解农民确实不容易,要拿点钱很困难,但是还是他们积极性不高,他们就打心眼里不想拿这点钱,如果真心想做这件事情的话,他们不至于拿不出来,他们就想等着谁能站出来帮助他们一把。其实他们真不够积极,甚至有些人为了不拿这点钱,宁愿自己天天挑水喝,又不是挑不动了。

当然,村民一边在依赖着徐老师,一边又在怀疑我和徐老师的身份,他们中有人在说我和徐老师是李总发工资在这里工作的,是替李总卖命的。别人这么误解,我想误解就让他们误解去吧,事实会来证明一切的。

二、爽约:电视台放福村人鸽子

在徐老师没在福村的时候,这里的工作没有任何的进展,我总是把希望寄托在村民小组长兼领导小组组长童少友身上,可是他对什么事情都无动于衷,没有一点的积极主动性。工程没有丝毫的进展,村民也有些按耐不住了,倒不是真的按耐不住要自己动手,而是在闲聊的时候,把事情推向了政府,认为政府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还没有来做饮水工程。其实,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莫过于动嘴了。他们对政府表现的有些不耐烦了,因为从开始说起到现在已经有蛮长一段时间了,也没见挖一块土、运一块砖的,就说起政府做事不讲信用了。

这话不幸被村民言中。

6月16日那天,龙正传来一个好消息,说是第二天永福电视台要来福村做一个采访,电视台还提出要选出10个左右的村民配合采访工作。那么是否要接待,如何接待的问题就摆在了大家门前,于是决定晚上开领导小组会议讨论此事。当晚,除了童胜和玉友没能来参加会议外,领导小组的七人都已经到场,并且邝友乔、童丰山、童木嫂、童仁萌等人也在场。

在场所有人员中,仁军和童明表现的比较反感,似乎不太欢迎的态度,还是拿政府做的事,村民认为不公平的事情表达情绪,而汉口言语间表示现在什么工程都还没开始做,接待为时过早。其余人都表示应该接待,而且像客人一样好好接待,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要说。我是站在这些人的立场表明态度的,当晚我积极的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也许是很多人提到的让我感觉愚昧的言语使我说话有些激动,我试图用言语来唤醒他们。经常在一些讨论中,每每听他们发表自己的看法的时候,常会让我压抑不住自己的感情,总想表达出来,想告诉他们这么想是错误的,是顽固的,是落后的,可是他们真的有自己的想法,一时间去改变他们的思想是困难的。

政府言而无信村民早已领教。

镇政府早就说要带领村民去桂林阳朔一带参观旅游,学习他们是怎么样发展农家乐的,村民自得到这个消息后,也是满心欢喜,一直在期待着,然而这事被一拖再拖,好几次找王书记,都说快了,或者说是这两天找个时间进来跟大家商量,可是总不见人影。这事让村民对政府失去了信心,认为政府许下的承诺很难兑现,说话不算话,所以村民很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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