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雪羽鼻子一酸，淌落两行清泪：“都怪我，是我连累了你，这件事原本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可却让你遭受了惩罚。”
泪珠落在李陵手背上，他轻轻震了一下，一股奇异的力量流过全身，痛楚没那么厉害了。这就是万年魂泪的力量吗？多少人梦寐以求，天界太子玄不过侥幸得到了几滴，便力量大增，与往日不可同日而语。他抬手轻轻拭去雪羽眼角的泪痕，道：“别哭，这或许是你我共度的最后一晚了，天一亮，倘若我还留在人间，必然被日光所化，灰飞烟灭。可如果我回去冥界，必然也是一死。天地之间已无我容身之处，就让我们珍惜这最后的时光，开心点，羽儿，多想再听到你无忧无虑的歌声，看到你干净的笑容，清澈的眼眸……你的一颦一笑，早已刻在我心，永不磨灭。”
雪羽再也克制不住悲伤，声泪俱下，泪如泉涌。虽然物是人非，昔日的鹏举哥哥早已成为记忆，可那段记忆毕竟曾经占据了她所有的一切，她又怎能忘得一干二净，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呢？
李陵将她拥入怀中，轻轻抚摸她的后背，在他眼中，她依然还是那个浑然不解世事的小女孩，她的一颦一笑都会让他情绪波动，每每看到她看着另一个男人的眼神，他就会心如毒蛇嗜咬。他忍了这么久，终于又能将她拥入怀中，他自信，一定能把她从那个恶魔手中夺回。
早晨的雾气浓重潮湿，天边隐隐泛起鱼肚白，天要亮了。
雪羽猛然惊觉：“陵哥哥！你快躲起来，天要亮了，如果被阳光射到，你就……”
李陵凄然一笑：“我早已是个死人，魂魄被恶魔控制，生前，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害你伤心，更害你到阴间受尽苦楚，如果不是我，羽儿你又怎能落得如此凄惨？我不想再被那个恶魔控制了，如果灰飞烟灭能赎清我的罪孽，就让我的灵魂被阳光穿透、洗涤。”
雪羽来不及阻止，他已然站起来，迎着阳光张开双臂……
雪羽眼睁睁看着李陵变得透明，变得模糊，她凄然叫着他的名字，怎么可以这样？如果说他曾经做过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已然备受折磨，她也早不再恨他，为什么他还要这样？宁愿灰飞烟灭？难道他就这么不能原谅他自己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