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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小男孩和他的猫

在有名的国王爱德华三世当政的时候,有个小男孩名叫迪克·惠廷顿。他的爸爸妈妈在他还很小很小的时候就都死了。

可怜的迪克年纪太小不能干活,生活得非常困苦。每晚晚饭只有一丁点吃的,而早餐有时什么吃的也没有。

村里的乡亲们都很穷,只能省下一些象土豆皮一类的东西给他吃,偶尔给点面包屑。迪克老是听到别人谈论一个叫伦敦的城市,那里的一切在当时的乡下人心中都是新奇的,他们认为伦敦城的人全部是绅士淑女,一天到晚弹琴唱歌;街上到处铺着黄金。

有一天,迪克站在村旁,看见过来一辆大马车,拉车的八匹马头上挂着响铃。迪克想,这辆车一定是去那座美丽的伦敦城的,于是鼓起勇气请求赶车人允许他跟着马车走。

赶车人听迪克说是个孤儿,又见他衣裳破破烂烂穷得不能再穷的样子,立刻就答应了。迪克顺顺当当地到了伦敦。

他急着去看那黄金铺地的大街,拔腿就猛跑起来。迪克在家乡一共见过三次金基尼,还记得人家用那金基尼换了一大堆零钱。所以他一边跑着,一边满脑子想着:把那铺地的黄金掰下几小块来,那就想要多少钱都有了。

可怜的迪克穿过许多大街,跑到跑不动了,天也渐渐黑下来了,看到的只是遍地肮脏的垃圾,而不是什么金子。他在一个黑角落里坐下来,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迪克露天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爬起来时饿极了。他四处讨钱以免挨饿,可是没有人肯停下来问问他是怎么回事。只有二三个人塞给他半个便士。

迪克饿得发晕,浑身一点儿力气也没有,昏倒在一个叫菲茨瓦伦的富商家门口。富商家的女厨脾气非常坏,她发现了倒在门口的迪克,就吼起来:“在那儿干嘛?你这二流子,不折不扣的叫花子。

如果不滚开,就让你尝尝老娘泼过去的洗碗水,准把你烫得跳起来。”

这时候,菲茨瓦伦先生正好回家吃饭,他看见门口躺着个破衣烂衫的脏小孩,就问:“你看上去已经可以干活儿了。

为啥躺在那儿,恐怕是想偷懒吧?”“不,先生。”迪克回答说:“情况不是这样。我愿意全心全意地干活儿,可是我谁也不认识。

我没有东西吃,病得很厉害。”迪克刚想起身,又倒了下去。他已经饿得站都站不住了。

好心的商人让人把迪克弄进屋里,给他美美地吃了一顿,并让他留下来在厨房里帮忙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儿。如果不是那个坏心眼的厨子,迪克在这个大家庭里本来会生活得很愉快。

她老是说:“你归我管,可得当心点。厨房里所有的杂活都是你的,可得麻利一些。要不然的话——”她手里晃着一把大勺子威胁迪克。

除此以外,她还总是喜欢用笤帚或是其他随便什么碰到手边的家什涂上烤肉用的防焦油抹到迪克的头上、肩上。

后来,菲茨瓦伦的女儿爱丽丝知道了这事,就警告厨子说如果不对迪克好些就解雇她。

厨子好一些了,但是迪克还有另一个麻烦要对付。他住在一个阁楼上,楼板和墙壁上尽是窟窿,大大小小的老鼠每天晚上弄得他睡不好。

迪克给一位绅士擦皮鞋挣了一个便士,就用这钱从一个女孩手里买了一只猫。迪克把猫藏在屋里,省下自己的吃食来喂猫,从此再也没有老鼠捣乱了。

不久,菲茨瓦伦先生家有一艘船准备出海去做生意。按照习惯,所有的仆人都可以利用这次机会捎一样东西去卖,碰碰运气。菲茨瓦伦先生把仆人们都请到楼上客厅,问他们愿意拿出什么东西去卖。

几乎所有的仆人都拿得出去碰运气的东西,只有迪克什么也拿不出,不肯同其他仆人到楼上客厅去。爱丽丝小姐猜到是怎么回事,便叫人把迪克找来。她说:“我替他出一些钱。”

但是他父亲告诉她:“这没用,非得是他自己的东西才行。”迪克听见这话,说:“我拿不出别的东西,但是有一只猫,是我用一便士从一个小姑娘那儿买来的。”

“那么就把你的猫拿来,让这只猫去吧。”菲茨瓦伦先生说。迪克含着眼泪把小猫普丝交给了船长,所有在场的人都为迪克这奇特的碰运气的赌注感到可笑。

迪克说:“这下我又得被老鼠弄得整夜睡不成觉了。”爱丽丝小姐很同情迪克,给了他一些钱让他再买一只猫。

爱丽丝小姐对迪克的好意,使得坏心眼的厨子非常忌妒迪克,他比以前更加厉害地折磨迪克,并总是拿他送一只猫漂洋过海去发财的事来嘲弄他。

可怜的迪克再也忍受不了,收拾好仅有的几样行李,在11月1日万圣节那天的大清早就悄悄地走了。他一直走到哈老汇,坐在一块石头上——这块石头现在被叫做“惠廷顿石”——考虑往下该走哪条路。正在这时,教堂的钟声响了起来。

钟声好像在对他说:回去吧,惠廷顿,当上市长管伦敦。“当伦敦市长!”迪克自言自语地说。“嗯,我现在一定得忍耐。等我以后当上伦敦市长,坐上漂亮的马车。

对了,我得回去,如果将来我能当上伦敦市长,那个老厨子的耳光和咒骂我现在也就不往心上放了。”

迪克回过头去,溜进厨房里去干活,运气不错,那老厨子还没来,没有被他发现。现在我们来跟着小猫普丝到非洲海岸去。船在海上航行了很久,最后被风吹到非洲北部靠海的一个地方。

当地的人从来没见过大老远从英国来的白人,成群结队地都来看希奇。等到双方都进一步熟悉了,当地人就开始买船上带来的货物。

船长从带的货物中挑最好的样品送给当地的国王。国王高兴极了,就把船长请到宫殿去做客。可是菜刚一摆上桌,就来了一群大大小小的老鼠,把满桌的菜一下子吃得精光。

主人告诉客人这里的老鼠讨厌极了。不仅糟蹋粮食,甚至在国王卧室的床上袭击国王。弄得国王在睡觉的时候都得有人看守。如果谁能治服老鼠,国王情愿拿出他的一半财产来。船长听见这话想起了惠廷顿的那只猫。

他对国王说他的船上带了一样东西能把那些讨厌的老鼠立刻消灭。国王听了高兴得一蹦老高,头上缠的头帕都掉了下来。“把它给我吧。”国王说,“如果真象你说的那样,我愿意把你的船装满黄金珠宝来换它。”

船长起身去取小猫,回到王宫正好看见国王重新准备的饭菜上又爬满了老鼠。

小猫一见老鼠,不等命令就从船长手里扑了出去,几分钟就把大部分老鼠咬死在脚下,剩下的老鼠都吓得逃回到洞里去了。

国王一看简直着了迷。王后也一心想好好瞧瞧这个立了大功的小玩艺儿。船长把小猫献给王后,王后起初吓得直往后缩,不敢碰它。

后来,船长一边用手抚摸小猫一边亲昵地轻轻唤它“普茜”,王后也学着一边摸一边用她所不通的英语唤“普蒂,普蒂。”

这时候,船长把小猫搁在王后的膝盖上,小猫一边打着呼噜一边同王后玩耍,最后呼噜呼噜地睡着了。

国王亲眼见了小猫普丝的赫赫功劳,又得知普丝以后下的小猫可以使整个王国免受老鼠的危害,就向船长要求买下全船货物,而付给小猫的价钱是一只装得满满的珍宝柜,比船上所有货物还要贵重十倍。

船长告别国王,一路顺风回到了英格兰。把小猫的故事详详细细地告诉了菲茨瓦伦先生。菲茨瓦伦先生听说这事,忙叫手下人去喊迪克来,并嘱咐手下人要叫他的大名“惠廷顿”以表示尊敬。

有些仆人觉得这么多财富都给迪克有些过分,而菲茨瓦伦先生不愧是正人君子,他说:“真主不允许我剥削惠廷顿的任何一点财富,这财富是他的,那怕一个铜板也应该归他所有。”

迪克正在刷锅子,被叫了来,一身的油腻。他被菲茨瓦伦先生请到办公室里坐在椅子上,听说他的小猫给他带了好运气,根本不敢相信,以为大家又在拿他开心。

他说:“我可怜巴巴的,不要捉弄我,让我下楼干活去吧。”菲茨瓦伦先生说:“不是开玩笑,是真的。船长把你的那只小猫卖给了北非的一个国王,换来的财富比我在全世界拥有的还要多。我祝福你永远享用这些财富。”

菲茨瓦伦先生吩咐打开那只珍宝柜,说:“惠廷顿先生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给这些宝物找个稳妥的地方存放起来。”

迪克这时候高兴得都不知道手脚该往什么地方放了。他请他的主人从珍宝柜里愿意拿多少就拿多少,因为他把他的这一切都归于主人的仁慈。

主人不肯,说:“不,不,这些都是你的,只有你才有权使用它。”迪克又请他的女主人和爱丽丝小姐接受一部分财宝,但她们都谢绝了,并告诉他,她们为他的成功感到欣喜。

好心的迪克不愿独自享受,就给船长,菲茨瓦伦先生的管家以及所有的仆人甚至包括那个坏心眼的老厨子都送了一份礼物。

菲茨瓦伦先生建议迪克去找个好裁缝做衣服,好好打扮打扮,并告诉他,他们家欢迎他一直住下去,直到他有了自己的更好的去处。

当迪克把脸洗净,头发烫卷,帽子弄挺,穿上一套漂亮的衣服以后,他也和所有来菲茨瓦伦家做客的人一样英俊潇洒,温文尔雅。

从前一直待他很好的爱丽丝小姐觉得他正合适做自己的恋人,而且是毫无疑问的。惠廷顿现在一直在想报答她,送给她最精美的礼物。

菲茨瓦伦先生很快就发现了两个年轻人之间的互相爱慕,提议他俩结婚。

两个年轻人当然是十二分的同意。结婚的那天,伦敦市长和市里的其他政府要员,还有一大批伦敦城里的大商人都来教堂参加了婚礼。

仪式结束后又大摆筵席招待各位来宾。惠廷顿先生和他的太太一直生活得很显赫,很幸福,有好几个子女。惠廷顿后来成了伦敦市掌管司法的市长,并被亨利五世授予爵士称号。

理查德·惠廷顿爵士胳膊夹着一只小猫的形象,被雕成了石像,立在专门关押刑事犯的新门监狱前。直到1780年,还能从监狱的牌楼那儿望见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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