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8点,一阵手机铃声将睡梦中的纪风涯吵醒,他迷迷糊糊地接通电话,电话那端传来吉尔的声音:“风涯,DNA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
“结果如何?”睡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立即从床上坐起来。
“戒指内壁的DNA与头发中的DNA一致,来自一名未知女性,在DNA数据库中没有记录。”停顿片刻后,他缓缓道:“不过,她与数据库中的一个DNA有7处相同的等位基因。”
“三代以内旁系血亲?”纪风涯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异,在他记忆中小蝶并没有任何亲戚。
“不错,两人的关系可能是伯叔姑侄姨舅甥,也可能是堂、表兄弟姐妹。”
“那个DNA属于谁?”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上。
“马修•阿特金森。”
马修•阿特金森?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纪风涯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他与小蝶是三代以内的旁系血亲?马修是亚洲赌圣的儿子,若二人同源于祖父母,则小蝶与亚洲赌圣之间也可能存在着某种亲缘关系。
见他沉默不语,吉尔道:“对了,有两组样本包含16处相同的等位基因,二人是父母子女关系。”
纪风涯这才回过神来,不假思索地道:“血液样本和雪茄样本?”
“不——”他顿了顿,道,“是血液样本和头发样本。”
小蝶?她是亚洲赌圣的女儿?DNA不会说谎。听到这个消息,纪风涯心中又惊又喜,是他错怪了小蝶,小蝶绝不会移情别恋,更不会投入他人的怀抱。等一等,小蝶不是在孤儿院中长大的孤儿吗?据档案记载,她的父母是在伊朗经商的中国商人,在两伊战场中丧生。她又怎么会是亚洲赌圣的女儿?若她确是赌圣的女儿,那马修又是谁?
“那么,血液样本和雪茄样本之间——”
“血液样本属于男性,在数据库中没有记录,但可以确定二者之间没有任何亲缘关系。”
纪风涯不禁皱眉,眼下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血迹根本不是犀照馆的主人亚洲赌圣留下的,而是属于其他人,比如管家、保镖、客人;第二种:血迹属于赌圣本人,然而他并非马修的亲生父亲。如果是第一种情况,那么,血液的主人是谁?难道是小蝶的生父——20年前在两伊战争中丧生的中国商人?如果是第二种情况,小蝶是赌圣的亲生女儿,那么,档案中记载的那个父亲又是谁?
想到这里,他立即问:“那些血液大约是多久之前留下的?”
吉尔翻了翻检验报告,道:“核磁共振分析证实,血液是四年前留下的。”
据档案记载,小蝶的父亲死于20多年前的两伊战争,早已长眠于地下,他又怎么可能在四年前去过犀照馆呢?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来要想拨开迷雾,首先必须弄清楚血液的主人究竟是谁。然而,赌圣去世已近三年,又无其他已知血亲,想要取得他的DNA谈何容易?
就在他失望之际,忽然想到昨天下午在赌圣纪念馆内见到的那支犀角烟斗。烟斗为私人物品,通常不会有其他人使用,烟嘴处残留的DNA必定属于赌圣本人,或许它能告诉他答案。但他立即发现了新问题,纪念馆中的展品属于私人所有,很难找到合理合法的途径将其取出,除非有警方的协助。若是在洛杉矶,可以由唐出面取证,而现在是在拉斯维加斯,警方并没有立案,吉尔看在唐的情面子上,答应在职权范围内尽可能地为他提供帮助,昨天刚送去的四份DNA鉴定,转天便有了结果,足以见其诚意,自己又怎能拿职权范围外的事情去为难他?
停顿片刻,吉尔补充道:“另外,检验人员在头发样本中发现了碳酸锂和氟哌丁苯两种药物。头发的原子吸收分析测试结果显示,主人曾在三年前开始同时服用这两种药物,直到两个多月前才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