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0点54分,拉斯维加斯,恺撒皇宫大酒店。
临街的人工湖上,五光十色的喷泉随着世界名曲翩翩起舞,变幻出水柱、水幕、水帘、水墙等奇异壮观的景象。巍峨壮观的古罗马竞技场、庄严华丽的神庙、栩栩如生的恺撒雕像、奇伟瑰丽的古希腊神话表演与变幻莫测的人造苍穹、世界顶极品牌专卖店交相辉映,共同谱写出帝王之乡的尊贵奢华,卓而不凡。
穿过古罗马风情的外景,眼前出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醉生梦死的人造天堂,成千上万的赌博机,如火如荼的赌局,眩目的灯光,热辣辣的钢管舞,香艳撩人的****,兔女郎装扮的女招待,浓烈的酒精,令人飘飘欲仙的药丸,撩拨着人内心深处的欲望。
孤独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独。
纪风涯深吸了一口气,穿过喧闹的人群,向里走去。吧台深处,一个穿绿色肚皮舞服装的红发女郎端着酒杯,娇笑着冲他飞了一个媚眼。他没有搭理,迅速穿过大厅,径直向最里面的包厢走去。包厢门口站着两名牛高马大的黑人保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不远处的钢管舞表演。
“我约了马修•阿特金森。”纪风涯停了停,补充道,“关于‘空中赌城’的投资案。”
保镖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走进门内,两分钟后,道:“主人请你进去。”
豪华包间内,马修•阿特金森坐在巨大的真皮沙发上,身前的茶几上是一瓶1939年产的拉斯科威士忌。
“听说你是来和我谈投资案的。”马修颇有兴趣地看了纪风涯一眼,微笑着递过一杯威士忌,“请问怎么称呼?”
纪风涯爽快地递上一张名片。
“原来是盛世财团的太子爷,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举杯道:“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这次来与家族的生意无关,而是为了一桩命案。”纪风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件,“阿特金森先生,请问这份投资案是你的吗?”
看见还原后的《空中赌城投资案》,马修不禁皱了皱眉:“你是从哪里找到这个的?”
“在我未婚妻卧房的碎纸机内。”纪风涯指了指上面的指纹道,“这两枚指纹是你的。”
“不可能!”他的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这份投资案我只给一个人看过!”
“谁?”纪风涯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上。
“老爷子的小**。”
“什么?”纪风涯闻言大惊,“她叫什么名字?”
“雅兰达•凯丽,迷人的中国女孩,有一头瀑布般的黑发。”马修耸耸肩膀,“若不是因为她是老爷子的人,我可是说什么也不会放过她!”
“闭嘴!”纪风涯心里直冒火,粗暴地打断他的话,“她是我的未婚妻!”
“原来如此!”马修大笑起来,“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连我们的纪大公子也被这小**迷得神魂颠倒!”
不等他说完,面前的威士忌酒瓶便开了花,粘稠的血、浓烈的酒和破碎的玻璃渣一起,溅在他的高档西装上。他惊愕地抬起头来,望着眼前的年轻人,心中忽然有一种敬畏的感觉。
纪风涯若无其事地撕下一截纸巾,包扎好手上的伤口:“我再重复一遍,雅兰达•凯丽是我的未婚妻,如果有人再胡说八道,可别怪我不客气!”
马修掏出一根古巴雪茄,深深吸了一口:“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
“这份投资案是你给她的?”
“对,我希望可以得到她的投资。”马修叹了一口气,“但她似乎对此毫无兴趣。”
“180亿美元?你认为她有这个实力?”
“如果我猜得没错,老爷子的遗产90%都留给了她。”他苦笑道,“我这个做儿子的,不过拣了几处她挑剩的赌场罢了。”
“你所说的老爷子是?”
“我的父亲,亚洲赌圣邵弘培。”他解释道,“阿特金森是我母亲的姓氏,她在我出生时死于难产,父亲为了纪念母亲,让我沿用了她的姓氏。此外,我还有个中文名字:邵敬亭。”
邵弘培?亚洲赌圣?纪风涯不禁深吸了一口气,掏出手机,点开犀照馆的照片,放到他眼前:“这座宅子的主人是赌圣?”
“在我16岁时,父亲开始在山中秘密修建那座古怪的大宅子,几乎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宅子建好后,他一个人搬了进去,将市中心的别墅留给了我,周末我开车去看他时,他竟不允许我在那里住上一晚。”他的眸子里流露出淡淡的忧伤,“然而,他却将它留给了那个女人,要知道,他们认识前后不过一年。”
手机铃声响起,马修接过电话后,神情渐渐严峻,将吸了几口的雪茄熄灭,扔进烟灰缸里,一脸歉意地道:“纪先生,赌场出了点麻烦,我得赶紧过去一趟。”
待他的身影消失后,纪风涯拿起烟灰缸里的雪茄,放在鼻子前嗅了嗅:“‘Behike’雪茄,为庆祝Cohiba牌雪茄诞生40周年而生产,全球仅限量生产了100盒,每盒40支,总计4000支,每盒售价15000欧元,每支售价折合375欧元,号称史上最昂贵的雪茄。”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将那支名贵的雪茄小心翼翼地包好,装进衣袋里,大步走出了酒店。酒店的后门异常安静,一阵断断续续高跟鞋声在幽静的小巷子响起,似乎有人在身后不紧不慢地跟踪他。
他警觉地回过头起,原来是刚才在大堂里冲他飞媚眼的红发女郎,她似乎醉得不轻,摇摇晃晃走了两步,蹲在路边吐了起来。他停下脚步,想走过去看看她是否需要帮助,但又怕给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就在他犹豫之际,红发女郎跌跌撞撞地拦下了一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色出租车,消失在迷茫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