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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活处处有欢乐(3)

我追忆着这些天来光顾我的发廊的所有女孩,没有一个印象很突出的。是那个穿白衣裳的吗?不像,她来过几次,但是她的眼睛总是对我心不在焉的,没有一点渴望沟通的意思;是那个穿黑裙子的吗?也不像,她很少来,虽然她总喜欢和我多说些话但是她比我小得多,还是一个单纯无情的小孩子嘛!……

星期六慢吞吞地来临了。

这天早上,我起床之后,面对着自己的几条领带犯了难。平时,我总喜欢扎那条蓝色的,而很少扎那条红色的,今天,我应该扎哪条?

伸手碰了碰那条蓝领带,心却一酸,因为扎上它就会冷落了另一份红太阳一般热烈而澎湃的爱意;又碰了碰那条红领带,心却一疼,因为扎上它就会破碎了另一份蓝海洋一般深远而持久的恋情……最后我灵机一动,拿起了那条红蓝相间的领带。

这种颜色是我斑驳的心态的一种最好的表达。我不想为了一个未曾谋面的陌生女孩而轻易地击碎原有的爱情,也不想为了保持原有的爱情而鲁莽地破坏未知的缘分。

如果球儿知道了这一切,会和那无名的女孩一样,面对我星期六的红蓝相间的领带感到失望而无奈。可是我只能这样做。至少我把一个人承担的均匀地分给了两个人,因而冲淡了许多痛苦。另外,我也把公平的竞争摆在了她们的面前,每个人都有一份胜利的机会。

这一天,我格外注意每个女性顾客的行动和表情。那个穿白衣裳和黑裙子的女孩都来了,一个仍然是飘飘忽忽,一个仍然是直言快语——她们弄完了头发,都走了,没有谁来对我说:我就是那个写信的人。

窗外的天渐渐暗了下去。我知道,一会儿晚饭过后将是顾客最多的时候。那么,神秘的女孩也许很快就要露头了!

匆匆吃了点快餐,我就立在发廊里等候。不是等生意,而是等爱情。

球儿来了。球儿竟然来了!

恋人的到来,使我莫名其妙地感到脸上有些发烧。她进了门,就叫起来:“阿东,今儿个怎么扎上了这条领带?”

我说:“为了打乱一场行动。”

她问:“什么行动?”

我说:“第三者的进攻。”

球儿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真坦白!”

我吃惊地问:“你捣的鬼?”

球儿说:“是又怎么样?”

我松了一口气,半晌才说:“那你对我这种选择有什么看法?”

球儿说:“一百分!如果你轻佻地扎上了红领带,那么我也许就离开你了。因为你对我的爱太脆弱,一有风吹草动就容易土崩瓦解,我不会再有安全长久的感觉;如果你固执地扎上了蓝领带,那么我也会很难过,我会因此而感到,我成了你的一种阻挠一种障碍。你之所以一直守着我,是因为我们已经定了婚,而不是因为我比别的女孩都优秀……只有这红蓝相间的颜色,才是最美好的爱情态度。”

街上有许多女孩陆续说说笑笑地走过。我看不清她们的笑容是否很迷人,也看不清她们的心是否很动人,她们离我太远。不过她们倒是看见了——在绝伦帝街小镇临街的那间发廊里,有一对情侣拥抱在了一起,久久没有分开。

只要拥有现在

因为现在能够弥补遗憾的过去,一个个“现在”相加,就是美好的未来。

宋协龙

不要总回顾过去。因为过去的、优美的诗句,也会失去新意;斑斓的画图,也会褪去色彩;爱,会在时光里退热;恨,会在岁月中减淡;生活之树,会在晨暮交替中苍老;走过的足迹,会被历史的尘埃深埋。总是回顾过去,虽然也会找到闪光的记忆,但往往还会有一些惆怅和遗憾。

也不要总希望未来。因为未来的,像海市般飘渺,似彩虹般遥远。未来的春,可以有鲜花飘香,也可能有荆棘丛生;未来的夏,可以有绿树成荫,也可能有烈日曝晒;未来的秋,可以有金色的收获,也可能有荒芜的田园;未来的冬,可以有洁白的雪花,也可能有肆虐的寒风。

因此我说,不要沉湎于回顾过去,也不要太希望未来,只要拥有现在。因为拥有了现在,就拥有了真实。在真实中,该写的诗,让它充满浪漫;该画的画,让它大放异彩;该给予的爱,让它岩浆般炽热;该发泄的恨,让它冷如冰川。苦涩的,要品出甜蜜的甘汁;甜蜜的,也要嚼出辛辣的味素。该追求的,就大胆追求,不留一丝遗憾;该奉献的,就无私奉献,不留一点内疚。在真实中生活,要勇于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为了祖国美好的明天,刻苦奋斗,百折不挠。只有这样,将来才能幸福地回忆今天,今天才能充实地希望未来。因为现在能够弥补遗憾的过去,一个个“现在”相加,就是美好的未来。

红玫瑰与黄玫瑰

不论红黄玫瑰,只要爱意香浓——

世民

只有红玫瑰才代表着爱情,我一直坚定不移地接受着从种种经典浪漫爱情故事中渲染出的概念,脑中也对红玫瑰形成了思维定势。直到简走入我的视野,我荒原中沉寂20多年的情感才展开羽翼,飞向玫瑰园中。

22岁时,一场大病让我卧床不起,并因此待在了沉闷的医院病房里。那是个与外界隔绝的郊区医院,一般人不允许随便进出。窗外的芭蕉在淅沥的春雨中疯长着。几乎夜夜高烧达42℃的我,昏睡中总是出现可怕的幻想:荆棘丛生的森林,蟒蛇正一步步向我吐着红信……生活中没有什么让我留恋的,无数次地,我希望以最快的速度消失于红尘中。可每次恢复至清醒状态时,芭蕉的绿色又鼓舞着我那颗脆弱的心——一颗濒临死亡边缘绝望的心。

空气依然温暖而湿润的4月,夹着沁人的香味,那是一个最适宜爱恋种子发芽的季节。

简是惟一走进病房并以不快不慢的语调宽慰我的女孩。随之我的床头多了一朵红玫瑰,红得和简的套裙一样,热情亮丽而不刺眼。当然,这一切我只能从护士小姐的赞叹声中才能约略知道。因为,我正处于高度失明状态。

从未送出红玫瑰,更未收过红玫瑰,我被花香冲昏了头脑。简几乎要每天转四趟车往返80里路来看望我。简一脸的笑容,单纯得如原始森林里的潺潺溪流,我只能从昔日的记忆中猜想。往玻璃瓶里添点白糖成为简每次来时的第一件事情。在她的精心呵护下,红玫瑰居然一天天地活了下来,清香如简淡淡的笑靥。许多次简晃动着瓶中的花要我猜猜颜色。我说大概是康乃馨黄白相间的杂色。对于一个处于生死边缘的病人来说,表示祝福健康的花更能增添点病人生存下来的希望。简笑着说,看清花颜色的时候,将是我身体康复的标志。

尽管病历中模糊地判定了我“死刑”,可七尺之躯又奇迹般地走到红尘中来了。主治医生说是奇迹。护士惊叹着说是简感动了上帝。当我欣喜若狂地看清楚是红玫瑰时,简脸上的羞涩如花般绯红。离开医院时,窗外的芭蕉又换了一层新绿。万般怜惜的,这朵红玫瑰成为寝室里一道迷人的风景。

简是经常和我一起谈塞万提斯、托尔斯泰后来又谈围棋的女孩,我们的谈话像一层白纸围墙,一捅即破,只是我们从未谈到“爱”这个闪光的字眼。此后几天,简总要在路过窗口时,挥动着双手提示我窗边的玫瑰。玫瑰理所当然地成为我梦中的牵挂。我和简进入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模糊状态。

大学最后一次过生日,正碰上我有一笔稿费。于是,我约上六个铁杆哥们去庆祝一番。哥们是一对对来的,笑意浓浓。在他们的眼光中,我早应该有佳人相伴了。不想让他们的猜测失望,我也决定让他们瞧瞧我的实力。简同往常一样,一袭红裙,只是迟来了些,手中握着几朵黄玫瑰,边说着“生日快乐”边“琢磨”着我的脸色。

我的热情顿时蔫了,酒也少了兴味。花店里没有红玫瑰吗,干嘛买几朵黄玫瑰让人扫兴。我的心不止一次地理怨着她。我有意地回避着简,只知拼命干杯喝了个酩酊大醉。

三天后,我意外地收到简的一封信。信封娟秀的字迹,又如简淡淡的笑意。我想简定是炒我的“鱿鱼”跟我说“拜拜”了。直到发现信纸折成心形,心中悬着疑问才彻底消除。“傻瓜:红玫瑰代表爱情,黄玫瑰代表……”寥寥数语,我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拿着信封“质问”起简来,简淡淡一笑避而不答。在我的再三追问下,简启开口,“我想,有些事情是不需要张扬的,比如……”

没等她说完,我的心乐开了花。

象牙塔里的爱情玫瑰开得过多过滥,有时成为一种廉价的嘲弄。与简相处的日子,如沐春风,我们始终没有说“爱”。我想爱情是两个人心灵的沟通,心照不宣的古典美更容易让人接受。我也因此更加明白黄玫瑰代表着什么样的爱情。当然,那只有在特别的时候,举个例子说吧,比如那个有我六个铁哥们在场的生日聚会上,黄玫瑰是最好的不可多得的对爱情平静而非张扬的诠释。

爱到不能爱

而今,我们已从那段扰人心乱的阴影中走出,并增进了新一层兄妹般真诚的情愫。这个美结,与宽怀大度、爱心为人的妻子分不开。

王杰

晓蓉是一位比我和妻小七八岁的姑娘。那次偶然的机遇,使我和妻同她坐在了一个音乐茶座的同一张桌上。由于娇小的她具有纯情的气质,赢得妻的“偏爱”而同她聊起来。她对文学非常的醉心和崇拜,并有一种创作的天资和悟性,这使搞业余创作有年的我也加入了她们的倾谈中。

时间在共同的语言中悄悄流逝,分手时我们彼此已觉得十分熟识。

从此,晓蓉成了我们家的常客。差不多每次来她都要带一篇习作请我看。曾有几篇经我指点和她再三修改问世了,这使她的信心大增,创作更加投入了。随着感情的加深,我们共处的内容也丰富起来。仿佛成为我们家一员的她,逢我们出外郊游,就追着去;遇过节我们要改善生活时,远离父母、孤身生活的她,就跑来同我们一起做着吃。有时待到夜深了,我就承担男子汉的责任,送她回宿舍;有时她一高兴,干脆把我撵到外间屋的小床过夜,她却拥着我妻和孩子在大床上共酣。

记得那次送她到住处,她坚持邀我进去坐坐。尔后,她拿出自己的影集,还特别把一张反扣着的半倚半坐在床上、姿势极随便、面容显倦意且少打扮的倩影叫我欣赏。老实说,倩影很有一种性感美。接着,她又搬出自己一摞日记让我翻阅,如捧出姑娘的心。我产生一种莫名的激情,便大胆地索要那张珍贵的照片。她水灵灵的眼睛顾盼着我,问:“你回家怎么说?

”“不告诉我妻子。”我回答。她默许了,莞尔一笑,为我翻动着日记,让我看她难忘的篇章。

我的心已不能平静,提出拿回去认真拜读。她却不肯:“你在这看看就行了。”夜已深,彼此相对只有我们俩,除了心跳,四周死一般寂静。“我妻子会等急的。”我努力使自己的声音不显颤抖。“没事的,来时她已睡下了。”她投给我一个深情的注视。我忽然禁不住抚摸起她长长的秀发,并有拥抱她的欲望。她一个机灵躲闪开,以极惊异的目光注视我,颤声说:“希望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别被破坏。我也不能做对不起你妻子的事。

”语气中透出一种无力的乞求。

然而,这话如重锤猛击着我颤动的心,使我的理智苏醒,随之难为情地忏悔自己的过失。尽管蓉还像过去那样自自然然地来我家,我也竭力大大方方地接待她,但总有一种掩饰心理上的尴尬的意味若隐若现,双方时时避闪的目光就说明了一切。好在天知地知,我知她知。妻子像以往一样,仍然支持我们共商文学,并竭力促成我和晓蓉一起出外参加有关的文学活动。只是闲暇时,妻子不再忙一些无关紧要的家务了,她以知心大姐的身份坐下来有意与晓蓉更多地探讨女性的话题。不曾想一向不善言辞的妻子竟也满腹经纶,一次她以充满哲人的口吻说:“爱是不能忘记的。对婚外恋的产生,不应简单地定以邪恶,因为它的产生有时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关键在于它的未来走向,如用博大的爱心处之,相信会去其糟粕,沿着不逾道德规范的健康轨道发展;反之,就会使双方越来越拘泥于狭隘的爱的死胡同而不能自拔。那样,后果必将不堪设想……”

听了这番话,我有一种清爽在心田。晓蓉也以感激的神情倾心听着,以致妻子转换了话题,她仍沉浸在无限的神思里。

事后又一偶然的事件,更使我对妻子刮目相看。一次,在全家翻看家庭影集时,我发现我秘藏的晓蓉那张照片意外地夹在了其中。我的脸倏地红了,妻子却悠然而笑,笑得讳莫如深,她说:“美的东西属于大家,若归于一人独占,我认为是对艺术的无知。这张照片确实很好,拿出来供大家欣赏,你不也就心底无私天地宽了么?!”瞬间,我有了一种彻底的解脱的轻松感,温馨充满了周身。

而今,我们已从那段扰人心乱的阴影中走出,并增进了新一层兄妹般真诚的情愫。这个美结,与宽怀大度、爱心为人的妻子分不开。

电 话 传 情

柳看着男孩,笑一笑,然后从容地拿起电话,柳说:“你说呀。”

刘国芳

一个男孩,每天到柳的电话亭给女友打电话。男孩通常把电话筒贴在耳朵上,再一下一下按出“0794227766”这个号码。然后对着话筒说:“你好,我是小刘,我在这儿很想你,干嘛想你,爱你呀,真的爱你时时刻刻想着你,你知道吗?”

柳起先对男孩不是很在意,次数多了,柳把男孩记住了。男孩一进来,柳便把两台电话中的一台推给男孩,然后柳在心里冒出男孩要说的几句话来:你好,我是小刘,我在这儿很想你,干嘛想你,爱你呀,真的爱你时时刻刻想着你,你知道吗?果然,男孩一按完号码,就说这么几句。柳于是在心里发笑,一次笑过,柳还开口跟男孩说:“你真痴情。”

男孩说:“我真的爱她。”

柳说:“有人这么爱她,她真幸福。”

男孩听了,一脸幸福地走了。

过后,男孩还是天天来,很准时,电话也短,还是那么几句,不过有一次男孩多说了几句,男孩说完时刻“想着你爱着你”之后,又说:“你今天头上束了一块红手帕是吗?你把手帕结成蝴蝶状,真好看,你更美了。”

其时柳的头上正束着一块红手帕,男孩说这话时,柳伸手在头上摸了摸,等男孩放下电话,柳开口问男孩说:“她头上也束了一块红手帕吗?”

男孩点头。

柳说,“你真的看见了吗?”

男孩说:“看见了,我看见她头上像你一样也束着一块红手帕。”

过后,男孩还是天天来打电话,在话筒前神情专注,一往情深。

转眼秋去冬来,天冷了,柳身上穿上了厚厚的羽绒衣。

这天男孩又来了,拿起话筒把那几句说完后,男孩又说:“天很冷,你穿上了羽绒衣,是吗?但你还是很冷,我看见了,你嘴唇发青,你还要多穿一件毛衣。”

柳听了,竟一脸的感动。

柳在男孩走后加了一件毛衣,然后坐在那儿,发了许久呆,柳曾经说过,那女孩有男孩这么爱她,很幸福。但这个幸福的女孩是什么样子呢,柳不知道。

柳很想知道。

这天柳把男孩常按的电话号码“0794227766”研究了一遍。无疑,“0794”是抚州的区号,“227766”是哪里,柳不知道,但查出它并不难,去电信局查一查就知道。理出这个头绪,柳动身去了抚州,路不算远,100公里,坐两个半小时的车,便到了。

下车后柳去电信局查那个数字为“227766”的电话号码,但电信局的人告诉她没有这个号码。柳说你没搞错吧,一定有的,电信局的人又查,再三再四找了几遍,电信局的人很肯定地说:“这是一个空号。”

柳预感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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