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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阿雅阿雪二人看看大黑熊,见他也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便都解恨似地过来每人狠狠踹了两脚。

“阿雅,把那药丸给他喂一粒。”阿雅过来鄙夷地瞥了两眼,取药丢过去:“自己吃去!”

那大黑熊膝盖上钢针未除,行动不便,时时麻痹不能动弹,若兮担心他野性未改,一时生了邪念难以制服他,便就让他拖着,一直未取。让阿雅阿雪收拾好了行装,若兮原打算让她们离去的,无奈她们以没有了亲人无处可去,只得带着她们一起。那些竹签虽然未派上用场,若兮还是命她们带在身边,这一路不知道还会有多少艰险,说不定还会派上用场。

大黑熊这一路也被阿雅阿雪二人整的服服帖帖,若兮虽然让她们帮大黑熊吸出了膝盖上的钢针,每隔两天都会给他服两粒鹤白走时留下的药丸,那药会让人昏迷致幻,让他昏迷几个时辰,如此反复,大黑熊被折腾的疲惫不堪,阿雅两人又时不时的揍他一顿,男人的自尊荡然无存,早就没有了起初想要伺机逃走的心,安心乖乖跟着。

天气慢慢转暖,好消息也不时传来,瓦刺王已经兵分两路,派人攻进了西夏、多罗的国度,若兮忍不住欢欣起来,看来瓦刺已经和中原联手了,那么击败西夏等国看来也是指日可待,不觉轻松了不少。又担心鹤白因为眼下局势有所好转,会返回来接自己,便修书一封托驿差送往京城。

一路行来,很是惹眼,若兮面纱遮面,阿雅阿雪因为好奇每每东张西望四处张望,而铁塔似的大黑熊却像头蔫儿了的狗熊般无精打采地跟着,很使人称奇,倒也使她们少了很多担忧,大黑熊那个头身板还是很能吓唬人的,因而也没有什么人敢随意为难她们。局势稳定多了,沿路逃难的老百姓也少了,虽然还是战事不断,但人们已有了信心,有了瓦刺的联盟,中原胜算的把握就多了。

身体还算争气,虽是一路劳顿,却并无其他不适,若兮每每安歇下来,便抚着渐渐隆起的肚皮暗自欣慰不已,等回到京城,就能安心静养,直到平安地生下他,才会放心。慕风他此刻在哪里?带着部众又辗转到了何处?

刚刚进入河北境内,若兮便四下打探京城的情况,只知道边境上西夏、多罗已有退兵的迹象,但不知京城皇宫里皇帝的情况,薛怀是否还在代摄政事。消息竟然是封锁的?若兮隐隐感觉到不安,鹤白一身轻骑应该早就回到了京城,他有没有发现什么?凌渊到底怎么样了?瓦刺的军队进入中原以后,都被安置在哪些地方?皇宫里到底上何境况?

这样想着,忧心忡忡,连日也不顾身体劳乏,只管赶路,阿雅阿雪都有些吃不消了,“小姐,咱们是不是歇歇再走?这样没日没夜的,恐怕不等赶到京城,就顶不住了。”若兮看看她们又看一眼大黑熊,他已经瘦了不少,不像以前那样满面横肉,看起来也没那么凶狠了。这一路,他的霸气被慢慢磨尽了,凡事唯有听从的份。

也只歇息了一晚,第二天早起又是匆忙的赶路。过了山海关,京城就不远了,可是沿路设了不少哨卡,每过十数里便要迎接检查审问,倒耽误了行程。

这一日到了枣儿庄,前面却告知被封锁了要道,所有人等都被拦阻了下来,只得在不远处寻了客栈暂且住下来。若兮焦虑不安,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命阿雅乔装成村姑的模样前去探听,阿雅去了半日回来,告诉若兮说听人们传闻京城来了不少瓦刺密探,眼下封锁了京都就是要揪出那些密探来。

若兮不觉大惊:瓦刺不是已经和中原联盟了吗?怎么又有瓦刺密探一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瓦刺不是已经兵分两路攻进了西夏和多罗迫使他们有了退兵之意的吗?难道说眼看着西夏有了退兵的迹象那凌渊又生出反悔之心?不可能的,中原眼下正面临紧要关头,凌渊绝不会做出这种蠢事!就是三岁小孩都明白的道理,老谋深算的凌渊怎么可能这么做?

想了半晌,仍不得主意,瓦刺密探?瓦刺人那么千辛万苦放下所有的仇怨来帮助中原,却落得这等下场,不知道哈雷叔叔一旦得到消息该会怎样的伤心欲绝?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目的似乎很阴险,也很明确,那就是逼迫瓦刺退出这场战争,从而逼迫中原在没有任何救援的情况下一定要把江山拱手他人。凌渊不会这么做,那么替他执政的薛怀呢?会不会是他这么做的?若兮仔细一想,薛怀的可能性非常大,他和凌渊本就有着恩怨牵扯,如今凌家兄弟纷纷上了战场,凌渊又病危之际,薛怀此刻生出毒计,把江山让给西夏都是很有可能的。

即使想到这些也无可奈何,没有办法去阻止,唯一的希望就是鹤白回到京城,一旦知道这些能够想个绝佳的法子通知前方战场上的慕风,而且能扳倒薛怀,以免遭遇他的颠覆。

一刻也等不下去了,若兮决定立即赶往皇宫,枣儿庄一带她虽然不熟悉,但她知道绕过了这里,回到京城就近了,想了想便唤阿雅出门去寻一位熟悉地方地形的老人家来。阿雅去了半日,才带了一个庄稼人模样的老人,老人说已有六十七岁,方圆百里没有不熟悉的,若兮便请他帮忙带路避开官道绕过枣儿庄进得京城,老人却顾虑重重,说京城眼下奸细太多,弄不好会被那些奸细杀了头,若兮见他人云亦云说的那么夸张,拿话宽慰了几句,又取出不少银两,求老人无论如何要帮这个忙,老人思索了半天,才答应下来,约好半夜出发。

在荒山野岭里走了整整两日,方绕过枣儿庄,若兮千恩万谢地谢了老人,又给了不少银两。

暂时没有落脚地,若兮只能回到秦王府,她估量慕风虽然上了战场,但是灵儿一定还在府上,那些家丁说不定也还认识自己,去那里总比在外面流落的好,也许还能寻得机会进去皇宫了解情况。

好在守门的家丁还记得若兮,忙忙的迎了进去。一时灵儿听说了,也急忙忙地冲出来,见了若兮,不待说话,那眼泪先就扑簌簌滚落下来。若兮只唤了声灵儿,灵儿便扑过来狠狠地哭了起来。若兮抚慰了半晌,才让她止住悲声。“公主,你怎么不声不响地就走了?害我担心死了,我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公主,你好狠的心,竟然撇下我一个人走。”灵儿愤愤地道,又看见旁边阿雅阿雪和黑塔似的大黑熊,疑惑道:“他们,是谁呀?”

“他们呀,我慢慢和你讲吧。快上些食物来,我们都快饿坏了。” 灵儿才回过神来,忙唤人下去准备吃的,又扶了若兮去到房里坐下,伺候着帮若兮梳洗已毕,看若兮体态似乎有些异样,隐隐疑心道:“公主,我瞧着你怎么竟没有先前那般利落了?”又过来抚抚若兮的腰身,“怎么,公主你竟胖了这么多?”

若兮轻声笑道:“别声张,等下用了膳,和你好好聊聊。好多你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呢。”

阿雅阿雪和大黑熊听见门丁唤王妃,又听灵儿唤公主,早就呆愣愣的,不知所措,怎么也没有想到若兮竟然是王妃又是公主。若兮便让灵儿使人带他们下去梳洗,

看看不见了清容,若兮明白她必定随同慕风也一起去了战场,灵儿不住地询问若兮都去了哪里?怎么过来的?到处都在打仗,她是怎么回来的?且哭且笑,像个小孩子似的。“公主,你都不知道我们是怎么的找你,整个京城都翻了个底朝天。秦王为此还大病一场,过了年才好转过来。”

若兮想想当日离开也是迫不得已,苦笑道:“让你们担心了,是我的不是。后来呢,我怎么看见到处都有通缉我的告示,难不成把我当着盗窃国宝的汪洋大盗了?”

灵儿惊道:“怎么会?王爷四处打探你的消息,都急出病来了,后来皇上也听说了,就吩咐人到处张榜寻找,怎么会是通缉呢?”

若兮隐隐明白必是凌渊他们使的诡计,也不说破:“王爷可好?离开京城多久了?有没有信回来?”

灵儿摇头:“公主,你不知道,你走后,发生了多少事情。”“说来听听。”

灵儿看一眼若兮:“公主,我告诉了你,你可不许生气。”若兮点头:“怎么会呢?”“还在上战场之前,皇上就把清容姐姐许给王爷了。”灵儿低声道。

若兮虽然早有了心里准备,但是惊闻之下,仍是吃了一惊,这么快!“不过,他们还没有成亲!”灵儿又忙忙的道,“皇上那意思是要等到太平了,再给他们办的,我瞧着王爷似乎并不乐意,可是皇上一定要这么做,他也没有办法。”

见若兮半晌没有言语,灵儿偷眼看去,见她并没有任何表情,似乎很平静很平静。“公主你真不生气?”灵儿小心翼翼地道。

“生什么气?清容倒比我能干多了,眼下正为国出力,我应该支持她才是,生什么气呢?”若兮看一眼灵儿,内心仍是苦涩的,在决定回到慕风身边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做好任何准备,那怕慕风有再多的侧妃,她也不再去计较,她相信他最爱的人是自己,就算是清容颜儿都嫁了他,他也会最疼自己的。可是真正听到这样的消息,却仍不住心痛,原来她并不希望同任何女人分享他的!

接下来几日,若兮忙碌起来了,使人去草庐寻找鹤白,又安排灵儿去找齐王妃琥珀随她进宫去想办法去了了师太那里打探鹤白的消息,又嘱咐所有人一律不得透露自己已回来的消息,又使人去带了大黑熊一起去到前线给慕风送信,通知他京城发生的异常。

灵儿想尽办法也没能亲自进得宫去,只让琥珀帮忙探听到了了师太已不在修心庵了,草庐那边也未得到鹤白的消息,若兮忙又使人赶往莲心庵。

鹤白的确在莲心庵,他早就收到若兮半路送来的信,知道她也将回来京城,便一直候着,这些日子枣儿庄被封锁了,他正在想办法如何才能出去接应。听见若兮派人来寻他,自是喜出望外,当下就来到秦王府。

若兮也不及说起之后发生的那些事情,只忙忙地问他是否听见说京城正在抓瓦刺密探的事,鹤白点头:“这个情况我听说后也觉得很意外,探听出来了,这个消息的确是真的,我想大概真是薛怀在捣什么鬼,已经拟了书信报给慕风知道,皇宫里眼下巡查很严,只听说皇上的确是病情严重,却不知道情况到底如何。皇后应该是知情的,奇怪的是皇后似乎也病倒了。”

若兮见鹤白已行事在先,不觉万般欣慰,慕风此刻应该已经得知消息了,只不知他会做何处理?朝中如果一旦让薛怀只手遮天,只怕迎来的将是无尽的灾难。

阿雅阿雪见了鹤白忙过来行礼,阿雅又悄悄笑道:“公子走后,小姐,不,公主,不知道有多么想念你呢,日日都会沉思不已。”

鹤白微怔,若兮却红了脸:“胡说些什么?”灵儿隐隐生出些疑惑来,她并不知道鹤白原是同若兮一起的,见阿雅阿雪都认识鹤白,并说出那番话来,只盯着他们看了半晌,不明所以。

“若儿,近来路上颠簸不已,身体可好?没有什么不适吧?我明日调理些补药来,让她们好好服侍你。”鹤白岔开话题道。“苏公子,难道公主生病了吗?”灵儿奇怪道,“公主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快点告诉我呀。”若兮抿嘴笑道:“我没有哪里不舒服,别担心。”鹤白叮嘱若兮好好歇息,又嘱咐灵儿等人要好生照料,自告辞去了,和若兮约定如有情况必定使人来告诉。

次日,派出去打探的家丁回来告知说京城已抓获了不少瓦刺刺客,正等着择日处决。若兮大惊失色,这可怎么好?被擒的瓦刺人一旦被杀,那些正在战场上奋战的大部队或许立即会调转矛头直指中原将士,如此内外夹击,中原部众还会有生还的机会吗?想着,冷汗直冒,不能处决那些瓦刺人!

可是身边竟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想了想,此事没有鹤白恐怕不行,于是忙使人去找鹤白,家人答应了刚出门,鹤白却来了,显然他也已经听说了。“师兄,怎么办?”若兮忙迎上前去,急急道。

“我已探听清楚,一共抓了二十三名瓦刺人,不像是普通的将士,倒有些像是拖雷的亲随,可是却没有拖雷的消息,我私下去过天牢,还没等问出什么就被人发现了,所以我赶着过来,那些人无论如何要救出来,否则前方战场上我中原将士将无人能活着回来。”鹤白虽然强自镇静,但眼神显得无比焦虑。

“二十三人?师兄可打探出来是不是那薛怀做的祟?”“不错。”鹤白点头,“皇上眼下重病在身,所有朝中事宜都是由薛怀传出口喻来,皇后娘娘好像也病卧在床。”

果然如此,这番情景倒和当年先皇情况类似,看来一切的确是薛怀操纵的。“那要怎么办?从薛怀手上救人的机会有多大?拖雷既然已经来到了京城,他此刻应该也在忙着救人,咱们怎么才能找着他呢?”若兮沉吟着。

“天牢里根本没有办法救出人来,只能半途劫走,我一个人只怕也是疲于应付,如果能找着拖雷兄弟,倒还能联手。但是却没有他的丝毫消息,怎么找?就连胖大娘酒馆也没有他的消息。”

是呀,若大的京城寻个人简直是大海捞针,更何况眼下到处在追捕瓦刺人,拖雷必定藏在隐蔽的地方,等寻着他只怕也错过了营救的机会。

“眼下,只有唯一的一个办法,但是如果慕风这两日再不赶回来的话,恐怕京师也要动乱不堪了。”鹤白半晌才缓缓道。

若兮看看鹤白,见他眸子里一点异样的光芒一闪而逝,隐隐升腾起一股杀气,她蓦地明白了鹤白所说的唯一的办法是什么了,于是点头道:“师兄,已经没有机会了,你就动手吧。朝堂上既然皇上病危所有事宜均是着人传出口喻,那么传喻的人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咱们要争取时间,不能再等了。”

鹤白坚定地点点头:“好,等我的好消息吧。”

若兮想了想,把那枚玉玺取出来,郑重地交给他:“必要的时候,或许会用得上!”

鹤白去后,一颗心不觉又悬了起来,鹤白此番行动会不会遇到危险,又想着万一瓦刺王哈雷叔叔听闻京都异常,率先撤了兵或者包抄袭击中原将士,只怕一切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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