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狐又带我回到了先前住的那个小镇,之前对他的怀疑,让我心里有点愧疚,他其实一直在默默的为我做许多事,我都当成他是有企图而耍的手段,现在仔细分析下来,都是我一时钻了牛角尖,被家里的祸事一时扰乱了心志。
站在他的房门口徘徊,想敲门,又鼓不起勇气。但,本来也是我错怪了他,还是要赔个不是的。抬手正要敲,门却打开了,银狐出现在眼前,我的手停在半空中,呆愣在当地。
“进来吧。”他让开身子,淡淡的看着我。
“哦……哦!”我含糊的应着,低着头走进去,心突突的跳着。他合上门,靠在门边直直的看着我,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我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对他裂了裂嘴,算做笑。“那个……银狐哥哥,我……我……”
“怎么了?”他双手环胸,仍旧站着不动,声音却温柔得出奇。
“我……我……那个……”道歉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我窘得头都低到地底下去了。
头顶传来戏谑的轻笑,我才觉察他已来到我面前。“好了,以后不许自作主张,做这种冒险的事,差点把我吓死!”他的手宠爱的抚上我的发,动作自然轻柔。
“知道了。”我听话的点点头,又抓住他的衣袖,诚恳地道歉:“对不起!银狐哥哥!尘儿错了!”
他出乎意料的把我扯进怀里,轻轻拥住。疾速的心跳,和若有若无的荷香都让我心旌摇荡,安静顺从的贴在他的胸口没有挣扎,我是如此的贪恋和想念这怀抱。
“跟我去浔都好吗?等东浔王的事情一完结,我立刻帮你查出你哥哥的事!还你一家清白”他温柔得令人心醉,我完全没有了思想,堕落的点点头。
一路东行,暂时抛开了哥哥的事,东浔王造反关乎国家存亡,是刻不容缓的大事。
草色深深花带****正好一路行。也许前方是死亡的盛宴,因与他在一起,就无所畏惧,心比三月漫山遍野的春花更加灿烂!是幻影,是梦境,是错觉,是迷失,更是不愿打破的一池平镜的湖。
路遇一个搭在山脚下的茶棚,停下来,歇息。银狐去溪边饮马,我独自边饮着茶,边看着来来往往各色的行人,虽是山乡野地,因这里也是去浔都的一条近道,所以不乏人气。
“小二,来壶茶!”一个头戴斗笠,身穿简便黑衣的人,在对面的桌上坐下。
“好来!”小二欢快的应着,送上一壶茶。“客官你慢用!”
那人斗笠压得很低,只露出鼻尖以下的部位。他端起杯子,轻啜了一口,仿佛并不是为喝茶。
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注意力都在我这边,顿时提高警惕。不动生色的紧了紧袖中的短剑,而另一只手还是慢慢悠悠的端着茶喝。难道是皇宫派出的大内密探吗?心下有些微乱,银狐哥哥怎么还不来!
正在思忖,那人却放下银子,起身要走了。他路过我身边时故意放慢了步子,我的汗毛登时全竖了起来,恨不能在背后长一双眼睛来,脊背上冷汗涔涔。
“借小弟一物,若想来取,随兄来!”那人低低的在背后说完,快步走开了。
借我一物?我腾的站起来,摸了摸钱袋和包袱,好像没有少什么东西,当一头青丝竟相垂于耳畔的时候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忙追出去!
“你站住!”为了方便,我着了男装,他竟然解去了我束住头发的玉带。
追到一个偏僻的山坳处,他停下脚步。我已气喘吁吁,手撑住膝盖,在距他几米的地方停住。“还……我的……东西!”
他摘下斗笠,慢慢转过头来。“尘儿,是我。”
“哥哥!”我惊叫,居然在这里遇上落阳哥哥!不顾一切冲过去扑进他怀里,他也紧紧抱住我。“哥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谁害你!是谁!”
“还能有谁!”落阳哥哥眯起眼,冰冷的眸中散出淡淡的紫光。许久不见,落阳哥哥好像有点不太一样。“就是你身边的银面人!幸好我及时追上了你,你是大晟王朝的公主,是极有号召力的,如今东浔王势力扩张得很快,再有你这一枚有利的棋子,那百姓肯定会认为当今圣上,昏庸无道,连公主都要与之倒戈相向,到时他们入主晟都就明正言顺了!”
“不!你说的不是真的!”我就像春日盛开得野百合,被陡然降落的冰雹催打得枝残花破,晴天惊雷般的措手不及。“银狐,他不会骗我的!”
“难道哥哥在骗你不成?”落阳哥哥情绪激奋,他抓住我的肩狠命的摇晃。“他害得你我无家可归,害得爹娘诺大的年纪还要受牢狱之灾,害得国家动摇根本,这些铁一样的事实,还不能证明他的奸险毒辣吗?我若来晚一步,他就要骗你到浔都了,你居然还在为那个恶贼说话!连自己的哥哥都不愿相信!”落阳哥哥怒火冲天,头一次见他如此粗暴的模样,我吓得只能不住的抽泣,哆嗦着身子。
“哥哥……尘儿相信你。”我呼吸,再呼吸,说不出的隐痛和哀愁。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我恨,好恨!好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