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膝一偏挺腿硬抗,待那一脚过来,侧身露背,将背部暴露给敌人,敢作敢为,如此举动也令那人迟疑,生怕有诈,不敢一脚踹死这个人!
可没想到易云翻身后,又迅速屈膝弯腿,足尖勾扯缠绕,带着那人的腿狠狠朝地面压去!
那人被拉扯后,重心不稳,单脚抓地不牢,只得顺行,当即在地架出一字型。
易云出招前自然考虑过利损,落地后一瞬,强行扭转身躯,另一脚轰然翻起,也是如那人一般,直捣黄龙,力求一击毙命!
但万万没想到地是那人反应之快,他身躯右侧扑地,顺着易云扭转方向,后脚直接如棍棒抡了过来。
180度,半圆抡!
那瞬间产生的巨力,直接将地面上的易云甩飞出数丈外,震得他浑身气血翻涌。
“易云,小心!是野路子!”一旁,陈希知道不妙,连声提醒。
易云起身,踮起脚尖轻跃,踩着独特的步伐,将自己变为一个移动点,可攻可守,让人不可轻易试探。
那一腿的力量,易云心里有数,若是角度正确,他的小腿骨多半就断了。就算没在正心上,可已经伤到了他,他的左腿不可能再随心而动了。
高手!
腿法看似杂乱无章,偏是乱中有序,一进一退,一攻一守,不动如山,其中亦有名家腿法的影子,这个人一身杂学,却能融会贯通,化大家为己用,实在是可怕!
“很少有人能够接住我这一腿,这一腿可是融汇了少林潭腿中三路劈砸车轮势一招及教门潭腿中头路冲扫似扁担一式,不知有多少腿法高手被我断去小腿,终身不得再练武。”
那人徐徐道来,虽说的偏远,可也表明了对易云的赞赏,特别是易云那一瞬间所表现出的细微变化,令他大为赞赏!
易云点头,道:“你能够融会贯通这两门腿法,也是厉害,可你似乎并没有理解两门腿法的精髓,殊不知,你的腿法有很大的缺陷。”
“什么缺陷?”那人惊奇道。
“你的腿法看似可攻可守,可偏偏你的速度与腿落点位置刁钻,次次可破敌,亦快速杀敌,只是一味的出击,很大程度上,你只有攻,却没有守。”
“呵呵,既然你都说了,可快速杀敌,那么守不着力又如何?”
易云也是平淡一笑,他冲着那人奔跑而去,半路跃起,单腿提出,后腿接力。
那人顿时大失所望,易云这几下毫无次序可言,纯粹依借速度与力量。
可峰转路下,易云这简单几脚叠加,然后打乱了那人出腿次序,可偏偏他又不得不见招拆招,不能被易云腿击的恐怖力量伤身。
随后,易云出腿就十分古怪了,不再依照腿法路子走,本来可攻的偏要守,可守的却非要去攻,将自己暴露在危险当中。
一旁陈希看着焦虑万分,她看得懂此刻易云的劣势,看得出易云的穷途末路。
那人终是不再见招拆招,而后翻身后退,一腿爆踹向易云,似怒极易云这般举措。
陡然间,易云双目一亮,身躯迅猛闪动,双腿猛然夹住那人的一腿,随后双腿缠绕交错,锁住那腿,将那人定格半空。
那人另一脚飞来,易云却是曲膝跪了下去,当即双手一撑,再猛烈起身,令那人收不住趋势的一击摔在自己的腿上。
饶是如此,易云也未松腿,翻身锁死,然后如无赖混混般在地面翻滚,左左右右,就是乱打!
那人弯起上半身,以拳相搏,易云偏是不打,只躲和防御。
猛地一息间,易云突然抬起后半身,将那人抛了起来,然后在狠狠往地下坠!
那人怒极,另一只腿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腿狠辣出击!
未想到的是易云突然松开了缠绕的双腿,随后双手在地一翻,借着强劲的臂力将自己在地面抡了起来。
360度!无缝隙抡动!
那人一瞧,顿知不妙,欲抗拒时无奈发现自己悬浮半空,无处借力,只能被动挨打。
就在那人单脚落地,就欲站稳时,数秒间快速完成动作的易云一腿横扫了过去。
“咔!”
一道身影直接飞出了数丈外,直到那人接机抓住了半空中横出的树枝。
看着那人的模样,陈希惊呼一声,因为那人左腿竟然诡异扭曲!
“没想到啊,实在是不敢想,这才是真正的野路子,见招拆招,不讲究章法,再有章法的腿法也不一定就行得通啊,我认输。”
那人单腿落地,随后双手抚摸骨头,自己矫正自己膝盖的脱臼,然后冲着易云抱拳,一瘸一拐地离去。
易云顿时大呼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时他出发现自己的腿剧痛,似要断了。
“你怎么样了?”陈希跑来,她双手轻捞起易云的小腿,顿时被一片乌黑的惊吓住了。
“我给你揉揉,疏通经血,不然淤血淤积,会留下大患。”
易云点头,让一个懂太极的人推拿,无需担心。
当陈希搀扶着易云走出林中时,俞晴与张万连忙冲上来,看着易云腿上的伤势,都震惊不已。
特别是张万,他知晓易云的身手,能把他伤成这样,那绝对是高手!
俞晴连忙上前来扶着易云,一脸的心疼,等搀扶过去,她让易云坐下,拿出医药用品,先是消毒,随后烈酒给易云轻柔乌黑那团。
“疼吗?我轻点。”
“不疼,如果那个人再来打一场,我都不怕他!”
“还打?”俞晴佯作怒道。
“呵呵,我这算好得了,那人更惨!被我卸了关节,就算接上,今后那么猛烈的腿法肯定是不能用了的。”易云心情顿时舒畅起来。
“要不是你运气好,那条腿就断了,别说腿法,走路都是问题。”陈希在一旁冷不丁道。
霎时,俞晴与诸人盯着易云,易云只得憨笑几下。
翌日清晨,张万正点火煮粥,被易云泡了一晚的白米被滚水一煮顿时就四分五裂,仅需文火慢慢熬,一个小时后再起锅。
“呵呵,清晨的风景就是比傍晚时候的美。”易云笑道。
“那是!日落总归带着悲伤落幕,那像朝阳,蓬勃朝气,新的一天,一切都那么有生命力!”俞晴道。
易云沉默了,那个男人也是在夕阳余晖中离去,母亲咬牙也挺着那时才离去,似要易云记得,不光她在这刻走的,那个男人也是。
“怎么啦?”
“没事,就是想起一些人了。”
“恩,来喝粥,需要点,哎,你不怕烫吗?那么快!”
看着一口气将热滚的米粥喝下肚的易云,俞晴顿时嘟着脸,似乎在为这个家伙不解风情而生着闷气。
“不用啦,我吃完了,你赶紧吃,不用管我。”
“呵呵呵。”
顿时,俞晴就掩嘴笑起来。
易云也是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