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所载,六合之间,四海之内,照之以日月,经之以星辰,纪之以四时,要之以太岁。神灵所生,其物异形,或夭或寿,唯圣人能通其道。
神州浩土,南方有山名曰鹊山,其首曰招摇之山,临于东海之左,多桂,多金玉。有草焉,其状如韭而青华,其名曰祝余,食之不饥。此处地处偏南,丰姿雄伟,因金玉而得名,是以周边诸地多有往来商客。
招摇山下有个数千人小镇,原生原住的人倒是不多,但是此处地处盛产金玉的招摇山下,引来数多商人侠士,人数逐增,进而渐渐有繁华之象,固因金玉而闻名,得名金玉。
数月之前,矿工在采玉掘金时发现山中金光大耀贯天,紫云缠空绕峰,众人以为是什么神仙下凡,宝物现世,一时间人云亦云,这不,金玉镇在这几天引来众多奇人异士,好不热闹,更有大凡神通之亲临身至!
夏走清风袭炎日,
秋来初雨衍红霞;
招摇不见落叶稀,
金玉渐凉夜烛多。
初秋的雨不大,但晚了还是会冷的,傍晚的金玉镇在夜灯下更显金碧辉煌,因为下雨,街上的人渐渐变少,依稀零点就几个行人,镇中楼房最高处,是金玉镇最最出名的客栈----金玉满堂。
这客栈盛大,大门前四根红木顶梁柱缠凤游龙,阔气十足,有一漆金对联曰:
天赐流金鸿运八方开,
地助积玉广财九洲进。
抬头一望横批----金玉满堂,四个真金之字更是阔气。
一进大厅,十几桌的人三五成群,熙熙攘攘,喝茶、吃饭、饮酒、聊天,甚是热闹。往前看去的楼梯的护栏雕兰刻竹,几个跑堂楼上楼下忙得不亦乐乎。这个大厅是专供客人吃饭喝茶的地方,此楼共八层叫八方望山楼,以先天八卦之理,坐北朝南而建,每层都有对应八个门窗,从上至下分别为乾楼、坤楼、巽楼、兑楼、艮楼、震楼、离楼、坎楼,当然越上楼顶越是达官富贵之人,在最低下的坎楼一般都是一些平民百姓过往游人。
而要留宿需要在往后面走,相依八方望山楼而建的是一个非常大的三层四合院,后院的住房是按天地人三才和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而分,每层数十间的客房,也是有富贵之分,至上而下天字楼、地字楼、人字楼,进而在东南西北再分下去。
由于刚刚傍晚,陆续进来投宿侠士异人愈来愈多,肥胖的掌柜满脸笑意的打着算盘,几个跑堂小二橱内大厅不停来回的端送酒菜。
“师姐!快点!我们到了!”
一个眉清目秀的绿衣少女跑进大厅提剑收起雨伞,向外面招手到:“哇!里面好热闹哦!”
这时大厅有人闻声望过去,见一个身姿曼妙,卓越多姿,气质非凡,秀而不媚,身背黄丝布包裹着的宝剑,一袭明黄淡雅长裙,墨发后披如瀑,淡黄的卐字单边耳坠在右边悬挂,素颜清雅面庞淡淡然笑,不温不火的走进来,众人倒吸了一口气,如此天生丽质之人,只应天上有,人间几回见。大厅一下安静下来。
绿衣少女直接走到柜台,一拍桌子,惊醒众人。
“掌柜!我要两间客房。快给我准备!”
“好嘞!马上给你安排!”
掌柜的不愧是打滚过的人,马上反应过来。“小二!帮……”
“慢着”
黄衣姑娘走近打断道,“一间就够了,不过要天字楼的”
“唔……师姐!”
绿衣少女跺脚撒娇道,“要两间嘛!”
“好了。绿娑!你要出来的时候怎么跟师傅保证的!”
黄衣姑娘微怒,转头向掌柜的说道,“掌柜的再多给我准备一间天字楼的客房。”
“好嘞!马上给您准备!”掌柜的立马吩咐下去,“小二,还不快给两位侠女准备”
“我就知道师姐对我最好了。”
绿娑拉摇着黄衣姑娘的手臂乐道,“师姐!你要挑哪一间啊!”
“好了!你跟我一间,另外一间是给你婆罗汉师兄的,”黄衣姑娘笑斥道,“小二哥请带路吧!”
“好嘞!”小二应声带着黄衣姑娘进去,绿娑垂着头,满脸不情愿的跟上去!
他们才刚刚进去不久又有一个素衣单肩斜裸的僧人进来,此人横目浓眉,身材魁梧,一条从右肩至头顶的青龙纹在上面,很是煞气,身背麻丝布包裹的长棍,双手合十,左手挂一串六颗珠子的佛珠汇于胸前,口中念念有词。走到柜台跟掌柜讲了几句,掌柜就喊了个小二带他进后院了!
在这僧人跟前两个姑娘进去后,大堂最角落,一双清澈的精眼有意无意的斜撇了一下,依然若无事事的独自饮酒。
而在乾楼上,八方八个方位十六张桌子依稀坐着几伙人,除了南面的一桌在谈话比较大声以外,其他桌都是细声细语的交谈,默默的吃着菜、喝着酒,气氛看起来似乎没有楼下人多热闹,正南面的两个人欢颜对饮,纵观两人身着邋遢,潦倒,倒是不像富贵之人,但两人脸色英气焕发、气宇轩辕,一者眉宇之间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哀愁,一者眼神显示出不凡的放荡,从气质上两者都散发出不凡不俗。两人手上各拿着葫芦对饮,虽然两个葫芦的颜色不一样,不过倒是很般配。
北面一处两个人眼神猥琐、圆滑,不时的东张西望,时时低头私语。
“师兄你看那边那个女的,哇!”
“果然这次没白来,呵呵!!”
而东北的一处,一男一女在吃菜饮酒话语,顺着声音看去,一位酒红色长发,粉红色绸缎衣襟,那双酒红色的眸子更是令人心醉,对着对面的人缓缓的说道,
“不知师兄对这次宝物现世有何看法,有准备收囊其中吗!”
“世间宝物有缘者得之,强求不得,我这次只是奉我派掌门师伯之命前来,并无意宝物,师妹不也一样吗!”一青色衣袍青年,三十出头,浓黑的眉宇下是一双过于清澈的眼眸,俊挺的鼻梁,细黑的胡子,微抿的嘴唇有些英气,此人坐在粉衣女子对面,放下酒杯微笑道。
在观东面,三人两男一女静坐不语不动,一男子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脸型,特别是左耳闪着炫目光亮的如烈焰般的耳钉,给他的白光邪气中加入了一丝不羁。
在这男子右边的是一位男子低垂着眼脸,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一拢红衣,玄纹云袖,手中酒杯在微扬的嘴边斟酌,掩盖不住的一双邪光般的眼睛。
而他旁边的是一位红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一片****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紧,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裸露着,就连秀美的莲足也在无声地妖娆着。惹的北面的那两个男子嘘嘘作声。
豁然!一阵寒风过境,整栋楼中的人竟然同时一阵安静与哆嗦,随之众人就恢复热闹的场面,但是乾楼上南面的两人中的一人眉头一锁,又喝下一大口酒,举起葫芦道:
“前辈!在下尚有事在身,故人来寻,等下不便与你共饮,望请见谅,海涵一二。”
他再次喝下一口:“在下先干为敬,就先行一步!”
“不必了,既是你之故人,你我便择日在畅饮,你到也是酒中豪杰,你这朋友我他日相见。”另外一个举起黑色酒葫芦见他要起身,连忙说道。
“我也突然想到一事未办,先行一步,小二结账!”
音一落,人已经没了影,只见桌上多了一锭银子。这一举动惹得北面的两个人一阵惊,其他人倒是不以为然。
那人消失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楼梯传来轻盈而又稳重的步伐,楼上的小二,一听脚步声连忙跑到楼梯口。只见一人蓝衫袭身,衣领处宽而松大如围巾,走路中黑发长飘微垂,白色披风窄而长至盖垂在左肩膀上,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一脸儒气轩辕,腰后缠着一卷蓝色古朴看不出年份,粗长略比手臂大的布卷。走路中疏狂内敛,英气焕发,给人一种清圣之感。
“客官!里面请,这楼还有几个位子,您想要哪边?”小二笑道。
只见他手一摆,打断小二的说话,直接往南面那边走去。小二哥是聪明人,一下看出是来找人的,马上又说道。
“原来客官是来找人的,那小的在这边候着,有什么需要就叫小的一声”
蓝衣青年点了下头,缓缓的走过去,坐在他背面,对楼上的视若无人。
“又是五年了”
那人没有转身,举起酒葫芦狠狠的喝了一口问道,“有消息吗”
“唉!”那来人直接摇摇头拿起茶壶,
“你呢,你我都找了十年了!也许……”
“不会的!我相信飞”那人放下酒葫芦,擦了下嘴,略显悸动的说道。“等我们把东西拿了我们在继续找。”
说话间两眼透露出的是不弃的坚定,更有淡淡有忧伤。
“嗯,对了,熟人在那边,你有去吗,看来十年了,他都不认得我了。”蓝衣青年摇头叹道。“倒是你这些年,名声有点响亮了!哈哈!”
“你还不是一个样,不过那边我还没去!我这五年没见的认不出来了,更别说你这个十年的。”说着又举起酒葫芦,但又黯然的放下去,“也不知道飞变成什么样的了。”
蓝衣青年没有回答,站了起来身走到阳台外,望了一下鹊山众山,以及楼下金玉镇,撑着伞来来去去的人们,更有楼下客人撑伞陆续进进出出,然后竟两人不约而同对着远方一座山发呆。
最底楼下,依旧热闹,鱼龙混杂,不胜奇多,大堂最角落的的人在桌子上放了几个纹银子之后便站了起来,不温不火的走向门口,这时一人黑色斗篷,斗篷帽子还盖住那不为人知的面孔,右手的缠了几圈看不懂的梵文字连接而成的铁链,梵文铁链连着在一直连到他身后斜背着不知材质的黑色铁盒缠绕着还夹杂着几缕破布包裹,只有一个倾斜有硕大的“封”字与道家的众多符印。两个就这样斜眼互扫对方擦肩而过,这个人无声无息的走到刚刚出去那个人的位子坐下,小二哥见到新来顾客嬉皮笑脸的迎过去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