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的满月,这一年又一年过得可是这样的快,孟纨回想起很多年前这样的日子,有一个女子拿着一块圆圆的点心让他吃,她说这叫月饼,是她的故乡特有的点心,是按照满月的形状打出来的,她说她已经好久没有吃到家乡的月饼了,他笑着问她,你看这天上的月亮,看似圆满,其实有很多暗淡的地方,就像一个人的一生,他觉得人生就像这月亮一样有圆有缺,不可能总是顺利的,花好月圆人长久只是人的一种希望。
她听了他的话,发呆了片刻,他以为是他这番话让她钻了牛角尖,他想他不该在她面前说这样的话,她是这样的单纯,他一定不知道她是在想一首词是怎么背的,她做出努力思考的样子,他看着她这样子不禁摸了摸她的头发,谁知他这样一摸,她像是想起来什么,立刻眉开眼笑。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她将这首词吟出,他没想到她能做出这样好的句子,他深深被她的才情所吸引,他不知道这首词是她家乡的一位先人所作,而她觉得拿了别人的词卖弄有些不好意思,她朝他吐了吐舌头,然而这个表情却被他理解成了谦逊。他紧紧地凝视着他,他说她美如玉,这样一说她倒害羞了,她说,孟公子这样说小弟会不好意思的,她当时女扮男装,与他称兄道弟,他当然看穿了他的女儿身。
孟纨回想到这里感到一阵头疼,至于后面的场景是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记得前段时间还能记得那个女子的名字,而现在他却好像要忘记这个人的名字一样,他感觉这个人要一点一点的从他生命中消失,他隐约记得她的名字中有一个“丹”字,每次只要一想他,他的头是那样的痛,可是他还是一直在念叨着丹字,越是这样头便越痛。他捂着头,翻滚到了床榻之下,把屋内的花瓶打破了,惊动了外面的女子。
梁茗夏听到了里屋的动静,撑着头半梦半醒的她突然惊醒了,她知道他又在想那个人了,尤其是每到满月的时候,自从那个人走后,孟纨便患上了这样一种癔症,她当然请太医来看,太医却说他患的是心病,还需心药来医,她知道心药就是那个人,梁茗夏好不容易当上了皇后,决不允许那个人来破坏她的地位抢走她的爱人,她一怒之下扬言:“治不好皇上你们太医院都去陪葬!”太医自然是相信她说的这番话,梁茗夏的父亲是当朝宰相,手握重权,就连皇上都要让他三分,当下示意皇后支开旁人,出了个主意。
进屋之后,孟纨倒在地上捂着头,嘴里念叨着“丹。。”梁茗夏自然知道他嘴里念叨的人是谁,女人都是善妒的,她自己喜欢的人,绝不允许他喜欢上别的女人。她拿出太医悄悄给她的忘川,让他服下,谁知他却怎么也不肯服,竟将忘川一点一点吐了出来。忘川是一种生长在南疆的植物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熬制再加上秘水配置成的药,服下忘川的人会慢慢忘记自己深爱的人,但是忘川却是唯一能解因相思而害的癔症的药。
纨哥哥,听话,把药喝了你的病才能好。孟纨却是呆呆的看着梁茗夏,嘴里依旧念着“丹”字,茗夏见他这般执念,心里被这一丹字刺痛了,她从小就喜欢孟纨,她为他做了那么多事,茗夏知道孟纨一直在利用她,只因她父亲是丞相,他可以借此扩大自己在朝中的地位,她是心甘情愿被他利用,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丢了她的心,只知道她对他的爱经过岁月的沉淀,酿做了一壶好酒,只待心上人来饮。
正待她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孟纨却一把将她抱住,她怔了怔,孟纨却说:“丹。。我爱你。。你怎么能一声不响地走了呢。。”他对丹的爱是那样的强烈,但这越发激起了梁茗夏的怨恨,茗夏想如果此生再碰到那个女人,她一定要亲手杀了她!
“纨哥哥,我不是。。”谁知孟纨突然吻住了她。他炽热的吻使她近乎缺氧,似乎要点燃了她一般,她的衣服被他轻轻退去..
清晨,时有鸟儿叽叽喳喳,早春三月,这样的声音却并不觉得闹心,反而给人一种有节奏的美感。梁茗夏坐在中宫的软塌上品着一杯清茶,低着眼帘若有所思,她想到了昨天晚上与孟纨做的事情。她成了她的皇后已经三年,孟纨却一次都没有碰过他,现在她总算真真正正属于他,她俨然像一个幸福的小女人,而不是众人面前威严的皇后,她明白她只有在他的纨哥哥面前才会流露出她温柔娇羞的一面。世界上的爱情中,大多女人都是盲目的,她忘记了孟纨爱的人不是她。
她还沉浸在与孟纨未来的幻想中,她的贴身宫女巧玉兴冲冲地进来通报:“娘娘,娘娘,你猜谁来看你啦?”
“是皇上吗?”梁茗夏的眼神中充满的期待,她希望是她的纨哥哥来看他,但是经过昨晚的事情后,她又不知道该以何种姿态面对孟纨。
“哎呀,不是,陛下一早就去上早朝了。”难怪她一早醒来就不见孟纨。
“是别人的话就说本宫身体抱恙,不见。”
“娘娘真的不见吗?”
“不见不见就不见,不是皇上来找我,本宫可没那闲工夫见别人!”梁茗夏跟巧玉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她们的对话里自然没有皇后对其他下人的架子。
“哈哈哈哈,夏儿还是老样子。”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有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进来了,收起折扇,戏谑地看着梁茗夏。
竟是赵镜月!梁茗夏,孟纨和赵镜月是三人一同长大的。镜月后来成了大将军,为此茗夏还嘲笑他说就你这个柔弱的样子,还当将军!赵镜月自是不服气,打仗考得是谋略,我有一颗智者之心就行了。
“这真是好多年没见了..”梁茗夏感慨道,想不到还能再见到镜月,她跟镜月的关系自然是非比寻常的,然而却并不是男女之情的。
“茗夏,几年不见,你出落得越发漂亮。”茗夏心里觉得一暖,在深宫里呆久了的女人会格外珍惜友情这种东西的。
谁知他们还没有好好叙旧,却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喊有刺客,保护皇上。
赵镜月虽然看起来文弱,功夫却是不弱,他让皇后呆在安全的屋子里,自己出去保护皇上,孟纨也会功夫,哪用得着他来保护,他只是想看看躲在假山后面功夫几乎为零的刺客打算怎样刺杀他,孟纨和赵镜月两人显然是好奇心占了上风。梁茗夏却是真正担心孟纨的安慰,在袖子里藏了匕首。
梁茗夏到了之后,赵镜月正对着假山说:“出来吧,我已经看到你的裙角了。”
假山后面的人影慢慢挪动出来,低着头,嘴里说着:“我不是刺客啊,你们别误会啊!”
“抬头说话”孟纨的声音冰冷而富有皇室的威严,让人不敢违背。
是个服装怪异的女子,披散着卷曲的头发,缓缓抬起头。
沈流丹!
三人皆是一惊。
怎么会是沈流丹?她不是已经消失了吗?她又回来是要抢走我的纨哥哥吗?梁茗夏的脸由不可思议转向愤怒怨恨,扭曲的脸此时笑得妖冶,就像一朵邪魅的花在蛊惑着人心。
梁茗夏跑到沈流丹面前,飞快地抽出匕首,朝她刺去。
孟纨还处在震惊之中,七年前,沈流丹突然消失,他找遍了这个大昊国都没有找到她,她消失了七年,他便害了七年的相思病,如今她又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却不知道该怎样办了。匕首反射的光线晃到了孟纨眼前,他才意识到眼前发生的一切,大喊了一声“不要!”。
但..太迟了。
沈流丹啊了一声,身上插着匕首,倒在了梁茗夏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