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宁心头一震:“难道李卫就是从现在开始才真正对四爷忠心的吗?胤祥今天这番所作所为会不会是早有预谋的?会不会是因为我说出了青芷爱的人是李卫,他就打上了这个主意,那青芷肚子里的孩子……”想到这里,她打了一个寒战,又想:“如果真是这样,那罪魁祸首岂不是我?”一阵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胤祥说道:“今天爷就跟你摊底牌,爷此生就爱宁儿一个。”说着搂住鱼宁,鱼宁心中升起一股暖意,胤祥继续说道:“所以,你爱的是谁爷也不在乎,只是有一点,你不能丢了我十三阿哥府的颜面,我知道你武功不错,若是真想见他,那你就自己斟酌着办,爷还是哪句话,不能丢了爷的人,至于以后的事情那就看四哥的吧。”
青芷一阵感激一阵担忧,最后直起身子道:“青芷谢爷的成全。”胤祥嗯了一声,拉着鱼宁出去。
到了门外,胤祥掐掐鱼宁的脸道:“小丫头,这样你满意了吧?”鱼宁道:“你还不是为了你四哥?”胤祥瞪眼道:“怎么?这么说来你不满意,那爷现在就进去收回刚才说过的话。”说着就要往里面跑。
鱼宁忙拉住,讨好的道:“爷是男子汉大丈夫,说过的话可不能不算。胤祥。”鱼宁的脸色有点严肃,并将声音压低,道:“你给我说实话,你真的没有伤害过青芷肚子里的孩子?”
胤祥不满的说道:“你要爷说几次?真的是没有!爷就知道你会不相信,所以爷一定要查出那个在背后捣鬼的人。”说到这里,他的目光中闪过一阵狠意。鱼宁打了个寒战说道:“你……你打算怎么对付那个人?”
胤祥见到鱼宁一副恐慌的表情,笑了,道:“爷不抓住凶手,你不开心,现在爷要抓凶手了,你还是不开心?”鱼宁道:“我只是希望你别对那人太狠了,我不喜欢,狠心的胤祥。”胤祥摸摸鱼宁脑袋道:“等捉到凶手了,我把她教给你处置也就是了,行不行?”鱼宁笑着点头。
胤祥的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才一天就把凶手抓出来了,凶手是在大家意料之中的,庶福晋乌苏氏,厨房的丫头指证,在青芷出事的那天,乌苏氏的贴身丫头柳儿到过厨房,并趁大家都在忙的时候在给青芷的安胎药前站了好些时候。
事情到了这一步,按常理来说,柳儿应该做一下垂死挣扎的,但她却老老实实的跪了下来,哭着说道:“爷,是乌苏福晋让奴婢这么做的,奴婢不敢反抗,求爷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乌苏氏的脸色从担忧转为惊讶,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了,流着泪说道:“爷,这……这死丫头胡说八道,妾身……妾身从来没干过这事,请爷相信我。”柳儿泪流满面,对乌苏氏道:“福晋,是您让我这么干的,您不能做了不认呀!”继而扑到胤祥跟前说道:“爷,奴婢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如果不是主子让奴婢这么干的,奴婢怎么敢这么做呢?而且这么做对奴婢又有什么好处?”
鱼宁心道:“她脑子倒清楚得很,这几句辩白的话确实说得十分在理,只是她这么快的就承认,似乎不太正常。”
锦云跨前一步说道:“爷,妾身觉得妹妹不是这样的人。”胤祥眼睛一瞪,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事不是她干的?那你认为是谁呢?这府里也就这么些人,宁儿和青芷是好姐妹,自然不会做这种事,莫非……”他声音拖长,怀疑的目光射向锦云。
锦云忙跪了下来道:“爷,爷您不能怀疑妾身呀,妾身不知情的。”胤祥重重一哼,说道:“不知情的就别乱说话。”锦云轻声道:“妾身只不过是为乌苏妹妹不平而已,乌苏妹妹现在还怀着爷的骨肉呢,就算有什么事也得等妹妹生了孩子再说呀。”
胤祥道:“瓜尔佳氏就没怀爷的骨肉了。”锦云偷偷瞧了一眼胤祥说道:“瓜尔佳氏肚子里的还不知道是谁的孩子呢?”鱼宁脸色一白,刚要说话,胤祥就一步跨前,重重的在锦云的脸上打了一个巴掌,喝道:“大胆,嘴里不干不净的说些什么?”
锦云眼中充泪,说道:“是妾身听府上的奴才说的……”还没说话,胤祥又一个巴掌打在她脸上:“府上的奴才?你说,是府上那个奴才说的?”锦云哭着说道:“这个……这个妾身也记不得了。”胤祥恨恨的道:“你好歹也是爷的侧福晋,就不知道为爷的名声想想?若是真有人这么说了,你就该替爷好好整治他,你倒好,不但不给爷管管,还在这里瞎起哄!”
锦云突然抬头看着胤祥,眼中的愤怒驱走了恐慌,大声说道:“爷现在倒想起妾身是爷的侧福晋了,平日里爷怎么没想到妾身是爷的侧福晋?”胤祥更怒,上前抬腿就要给她一脚。
鱼宁却上前拉住了他,轻声道:“别这样。”刚才锦云的话使她心中一震,想想也是,自从自己嫁给了胤祥,胤祥就很少到别的福晋房里去,青芷不爱胤祥,而且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她无所谓,可是锦云不同,她的一生就是要靠着胤祥度过的,现在胤祥这么对她,她怨恨也是应该的。
锦云见鱼宁帮着拉开胤祥,更是愤怒,说道:“不用你假好心,说到底,府里闹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吗?”胤祥听到这里,猛的在身旁的茶几上一拍:“给我住口,今天爷要给府里的人立立规矩,秦柱儿,你把府里的人都叫到这里来。”秦柱儿道:“是,爷。”正要下去,鱼宁叫住了他道:“瓜尔佳福晋身子不好,别叫她了。”秦柱儿去看胤祥,胤祥点一点头。
一会儿,府中的人都齐了,胤祥压下心头的愤怒说道:“自从福晋进了府,府里的事情都是由福晋操持的,爷很少过问,福晋仁厚,你们有些人就不把福晋放在眼里了。”下人们连忙都跪了下来道:“奴才不敢。”
胤祥继续说道:“今天爷就要给你们好好说说府里规矩,虽然爷现在落魄了,但是不代表你们一个个的都能骑到爷的头上来,爷告诉你们,府中的规矩不能宽松一丝一毫,从今以后,如果谁还要造谣生事,目无主子,就给爷小心着,福晋善良不忍责罚,爷可不一样,若是再让爷听到什么闲话,那她就休想留在府里!”
下人们忙低头应是,胤祥又道:“府里规矩,除了爷,福晋最大,以后在称呼上被叫混了,爷的福晋就一个,其他的都是侧福晋、庶福晋,该叫什么叫什么,让爷再听到你们混叫那就小心着!”他说到这里,看了看已经脸色惨白的乌苏氏。
其实胤祥说的主要还是乌苏氏,自从她入了府后,下人见她得宠,为了讨好她,就叫乌苏福晋,鱼宁想到这里不禁摇头,这封建社会的女人还真倒霉,得宠的时候叫什么都成,不得宠了,以前的僭越之处都成了条条大罪了。
胤祥训了话,又把头转向乌苏氏:“乌苏氏毒害爷的孩子,本应交付宗人府发落。”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乌苏氏的脸色更白了,胤祥又说道:“但念其怀着爷的骨肉,爷就从轻发落,等生了孩子就搬到别院住去吧。至于那个眼中没有主子的丫头……”望向了鱼宁道:“内院本是福晋当家,就叫给福晋处置。”
鱼宁看看乌苏氏,总觉得这件事还存着疑点,但究竟是什么疑点,她一时之间也说不上来,心想着:“柳儿就算有什么不对,那也不是自己愿意的,就如她所说的,青芷流产对她有什么好处?她多半是受了哪位主子的要挟,就算不是乌苏氏,那也多半就是锦云了,何苦去为难她呢?”想到这里,她开口说道:“柳儿这事虽然有错,但也是受了主子的指使,就逐出府吧。”
说着看了看胤祥,胤祥点头道:“福晋仁慈,这事就这么办吧。”一挥手,两个小厮把柳儿带下去了。胤祥说道:“行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一众人战战兢兢的下去了。
乌苏氏身旁的丫鬟就要扶着她退下,她忽然想被人扎了一阵似的回过神,扑到胤祥脚边,又哭又说:“爷,您要相信妾身啊,妾身真的没有叫那死丫头做这事,爷为什么不信我呀?当初爷最宠爱妾身了,怎么一下子就怀疑起妾身来了?妾身哪里伺候得不好,请爷明示,妾身一定改了,只求爷别把妾身送到别园去。”
胤祥恨恨一甩腿,就把她甩开了,拉着鱼宁就往外面走,只留乌苏氏在里面哭着,锦云木然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