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万恶之城
当晚,活菩萨李天德暴毙的消息传遍镇子,整个清河镇都是为之轰动!
深夜,破庙…
“难道…你是在水壶上面动了手脚?”天火听漠染描述完整件事情的经过后,饶有兴趣的问道。
漠染冷笑道:“水壶虽然是我和李天德唯一接触过的东西,但凭李天德的谨慎,想在水壶上动手脚很难…”
“其实,真正害死李天德的是他的自以为是…”
“首先,要从我进入清河镇那天说起,当我踏入镇子以后,就已经被李天德布置的眼线盯上了,但是后来,在我耍了一个小把戏之后,那个眼线却是消失了…”
“当然!我自不会认为自己的小把戏有什么高明之处,那道眼线的消失,也说明我已经被更为高明的敌人盯上了,而这位高明的敌人恐怕就是李天德手下三名契灵师之一,不然,我不会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后来,所有跟我接触过的人,包括裁缝店老板,农家三口,他们那偶尔提防的眼神,已经证实了我之前的猜测!”
“我既然已经暴露在明处,那么,自然就得继续演下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李天德每次出镇子欣赏夕阳美景,就是他特意为我设下的圈套,就等着我以及他心中猜想埋伏在暗中的杀手往里钻!”
“这也说明,李天德是个自以为是的人,他认为,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又或许,是因为我只不过是一个孩子,他并没把我放在眼里,总之,向来警惕的他,最后却是因为他的自以为是,做了一件大忌之事,那就是,他不该与一个杀手近距离接触。”
“而我的手段,一共分为两个步骤…”
“首先,就在李天德递过水壶的时候,我用指缝中夹着的那根涂着麻药的银针很轻易的就划破了他的手指,然后,我喝水的时候也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时间,待麻药发作后,才将水壶递了回去,而就在递水壶的时候,那根银针已经被我打入了他的掌心之中,凭着“尼罗曼”麻药的神奇作用,他自无从察觉…”
“那根细微的银针,会随着他的血液循环,毫无知觉的刺入心脏之中!”
“孩子,你做的很好!”天火拍手赞叹道,并且给了一个让漠染感到恶心的拥抱:“恭喜你成功完成了人生中的第一项任务…”
漠染抽离回忆后,也是恢复了一些体力,他自不会在此处多作逗留。
起身趟过河水,漠染很快就踏入了镇子,他买了一匹快马,然后飞身上马向东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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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破庙,天火尸体旁。
此刻正蹲着一名双手托腮的少年,看上去,他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却是留着一个很特别的发型,而特别之处,就是他的前面头发刚好挡在眼睛前面,垂成了两个角。尽管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睛,但还是能从那张精致的脸庞上,看出这是一名英俊少年。
他穿着一套蓝白色的衣袍,而就在衣袍的胸口部位,佩戴着一枚骨架交叉的骷髅头微章,就连他的衣袍后面,也都刺绣有类似同样的图案,但架在骨架上的并不是骷髅,而是一个“瞳”字。
“猎命,他一定会回来的…”少年从沉思中醒来,这般断言说道。他最终将目光落在天火的尸体上,发丝遮掩下的眸子,都是浮现出睿智的光芒。
“他回不来了!因为他会被多隆将军杀死!”那名眉心竖立剑印的蒙面男子冷笑道,旋即目光不屑的瞥向古怪少年,真不知道,天网组织怎么会派来这么一个白痴。
正当这时,一名黑衣手下神色匆忙的闯入了进来,单膝跪在地上:“报告头领,多隆将军…死了!那个小子跑了…”
“什么?”
剑印男子闻声色变,转即吩咐道:“立刻召集所有人马,随我去追!”
他无法保持淡定了,想想,如果让猎命跑了,那么自己以后就别想睡安稳觉了,别忘了,他…他可是一个杀手!
“是!”黑衣人起身离开。
剑印男子也是快步走了出去,可当他前脚踏出破庙的时候,古怪少年的声音却忽然从身后传来:“喂!难道…你不觉得现在去追已经晚了吗?如果你带领你的人守在这里,我敢保证,他一定会自投罗网!”
“哼!白痴的小子,难道你还天真的认为一个冷酷的杀手会回来争夺同伴的尸体不成?”说罢,剑印男子大步离去。
少年望着男子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真不知道谁才是白痴,殊不知越是冷酷的人…就越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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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时分,漠染终于是抵达了目的地,万恶之城!
万恶之城,位于三大帝国交汇处,也是一处三不管的地界,生活在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从大陆各处逃亡过来的凶徒或者罪犯,他们为了躲避三大帝国的通缉,常年栖身于此。
漠染虽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但还是被万恶之城的雄伟所震撼,将近二十米高的城墙高耸而起,让人叹为观止!据说,这里以前是一处军事要塞,只是后来才被三大帝国遗弃,从此自立而起,说成是个小国都不为过。
守在城门口的,是几名膀大腰圆的大汉,从印堂处的契灵印就能看出,他们全都是契灵师!
漠染向他们缴纳了一定数额的铜币后,才骑马踏过近乎五米宽的城门,顺着一条青石铺垫的街道,缓慢行进。
当然,并不是漠染不想快速行进,而是因为他的面前太过拥挤,尽管这条街道至少也有十米宽,但此刻却是人声鼎沸,一片车水马龙的热闹景象。
街道两旁,座落着两排厚重高大的建筑,散发着这座城市的古老与繁华,让人不免心神荡漾,为这些古老建筑所感叹!
最终,漠染将马存放在一处名为“罪源”的客栈,然后一个人顺着人流向前推进,速度也明显快了几分。
当得天色完全暗淡下来,皓月当空,繁星密布,街上的大部分行人也都散去,漠染凭着脑海里的记忆,在巷子里七绕八拐了一阵,最终停留在一片平房面前,敲响了一扇丝毫不起眼的木门。
面前这两扇木门,给漠染的第一感觉,就是很破,很古老,估计是有些年头了,不说烂木糟糠也差不多,并且还隐隐散发着一股腐烂的味道,漠染真怕自己一使劲,给敲坏了…
许久,这门总算是开了,开门的是一名肥胖的男子,尽管屋子里的光线很暗,但漠染还是能够看清,这男子四十多岁的年纪,一脸的落遢胡子,估计是几天都没有洗脸,疲倦的眼窝上还挂着让人作恶的东西。
“进来吧!”男子对漠染的到来并不意外,淡淡的说了一句,便是晃动着满是赘肉的身体自顾地走了进去,并且还很不礼貌的坐在房间中唯一的一张破烂椅子上,那张椅子似乎是因为年头太久没有修理,一坐上去就像要散架子那般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漠染还真怕他一个不稳倒下去!
漠染跟了进去,整间屋子给他的感觉就是破,非常破,唯一的窗户都是撕破了一半,半揭的窗户纸都是随着微风而呼扇着。男子的面前,是一张瘸腿的桌子,漠染真的很好奇,这张桌子是如何还能站立不倒的。
“啪!”
漠染小心的将半块玉佩放在桌子上,可却没想到,他收回手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桌角,整张桌子突然就剧烈摇晃了起来,幸好男子立马用手稳住了桌腿,这才没让桌子倒下,他抬头对漠染说道:“拜托,你轻点,千万不要弄坏了我的桌子!”
漠染无语,心里感到一阵好笑,这里的环境,比起破庙还不如,真的不知道这男子究竟是在紧张什么。
待稳住了桌腿,男子才轻手轻脚地直起腰,那动作,好像是生怕桌子再次倒下似的,待他重新坐回椅子上,那目光,才是瞥向桌子上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