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当余子近醒来的时候,周围除了他之外已经空无一人了。
他发现在他身旁,有人在地面上用木炭写了字。
我们在此分别吧。谢谢你,余子近。
落款处写的是吴簌簌。
看着地上有点歪歪倒倒的字,余子近刹那间有了想要垂足顿胸的冲动。
他闭上眼睛,聚精会神起来。
风在吹,周围有绿叶生机盎然,头顶有鹰隼翱翔天际,附近有几只野兔蛰伏,远处几名樵夫正步伐沉着走在林间,再过去是一座小城,城中有化气境修行者。
周围的气息在他脑海中形成了一道道不同颜色的气柱!
虽然余子近还没有开始修行,但是他天生便有着对气息的敏锐感悟!
在他还很小的时候,一名中年望气士去他家中做客,当时余子近正走向书房,然后便碰巧撞到了那名望气士。当时那个中年女人看到他时惊为天人,说他天生就是成为望气士的料,甚至把他赞誉为“天之骄子”。然后她问他是否愿意入她门下,给他阐述着成为望气士后的种种好处,说得天花乱坠。当时他娘亲在一旁看得哈哈大笑。后来从娘亲口中才得知在南方望气士中有些名望的女人依旧死皮赖脸劝他做她徒弟,最后余子近实在被她烦得不行,便索性躲到书房里没有理会那个看起来很有宗师风度,纠缠起他来却很厚颜无耻的望气士。
那座小城里有化气境修行者,可惜并不是簌簌。
并没有感受到簌簌位置的余子近睁开眼睛,皱了皱眉头后又重新闭上。
这一次,他看到了更远的地方。这样的做法对他的精神伤害会很大。
重新睁开眼睛的余子近满头大汗。不过总归是找到了。
“跑这么远了!”余子近懊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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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子近打开背包,开始在里面找东西。
背包里物件繁多,簌簌就很好奇他究竟还藏了什么在里面。
他从背包里拿出纸笔,趴在地上开始用笔在纸上写字。等写好了,他站了起身,吹了声口哨。
哨声响亮,回荡林间。
在他头顶,那只一直盘旋在他上空的飞禽张开翅膀猛地往地面飞扑。它的方向不是别处,正是往余子近直直扑下。
它在接近地面时猛的拍了拍翅膀。然后落在了与自己身前。
飞禽羽色灰白,头顶有黑色羽毛增添了不少冷峻,眼睛看起来有神而高傲。
只是在主人面前,它却将头探到余子近手边,像是在撒娇。余子近将手上的信折好,然后塞到了一个竹筒里,蹲下绑在那只鹰隼脚上。他摸了摸这只白隼的额头,然后又拍了拍它的身体。
猛禽很快又飞上天空,展翅翱翔,往南边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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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半个时辰,余子近终于到达了最近的一座城。他要买马去找簌簌,虽然不知道她嘴里的赵府是哪个地方的赵家,但既然前面两拨人都是化气境的修行者,说明这个赵府不简单,而且那把“秋露”,看起来对赵府很重要。那就意味着赵府还会继续穷追不舍,而且人数会却来越多。她一个人肯定是应付不来的。
很幸运,在城门口就有人卖马。
“老板,我要你们这里最好的马。”
“年轻人,最好的马?你知道要多少钱吗?”老板见这么个少年大清早的就来开这么个玩笑,斜眼问了句。
“把马牵来。”余子近也不想再废话,掏出自己的钱囊丢给了老板。
商人总是见钱眼开,他立马换上了谦卑的态度,将一匹骏马牵给了余子近。
余子近动作娴熟一跃上马,然后策马狂奔起来。
中年老板心中乐开了花,正低头数钱。抬头看到余子近上马离开的画面,感慨道“现在的年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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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中,簌簌被五人围住。其中有两个正是被余子近绑起来的那两人。
这一次没法再走了。簌簌心中清楚。辗转十里后还是陷入了五人的包围中,自己根本没有办法离开。虽然自己的境界刚刚提升到了化气境巅峰,可那五人中就有四个与自己境界一样,那个穿红黑锦衣的人元气充沛,至少是化气圆满境,与那化神境初成只有一线之隔。
簌簌几乎已经没有了抵抗的想法。幸好将剑匣藏了起来,就算自己死了,她也不想让剑落在别人的手里。
她突然间回想起过去的一幕幕。自小便独自练剑,那些辛酸的日子,几乎都是形单影只。
后来她发现,她脑海中浮现了那张经常带着笑意的脸庞。
“你杀了赵家的人,不管是被我们逮到还是被官府或是经察院抓捕,你都只有死路一条。告诉我那少年的下落,我今天让你死得痛快一些。”那名佩刀男子阴沉说道,他现在心中对那少年简直是恨之入骨。
簌簌没有出声。然后她莫名其妙地笑了。
他说会保护她。
她很高兴。可是她不想因为自己连累了他。
突然间她听到一个熟悉声音从前方传来,她刹那间便红了双眼。
“我在这里。”暮色中有一人一骑风尘仆仆赶到。
余子近坐在那匹骏马上出现在众人视线中。他骑马飞奔了大半天,一直在追赶吴轻眉,总算是追上了。
“铸剑宗弟子,你终于出现了。”曾经被余子近骗过的佩刀男子冷笑连连,他身旁的鹰鼻男子也是一脸阴沉。
昨天当他们醒过来的时候,他们躺在了驿道中央,手脚被绳子紧紧绑住。原本那种绳子只要他们稍一运行元气,便能轻松扯断,只是当他们运行元气后便感到一股股钻心疼痛传遍全身经脉,更加让他们不能相信的是,他们竟然不能运行元气分毫。然后接下来的半个时辰,他们在艰难侧身摆出背靠背的姿势后,开始徒手为对方解开绳结。
然后他们发现那种绳结解起来简直让人发狂。半个时辰,他们居然只解开了五个结。而那个该死的少年在每人身上居然结了有不下十个。当时咬牙切齿的两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将那个少年粉身碎骨。
“昨天你们解开绳结应该花了不少时间吧。”余子近笑道。
“找死。”佩刀男子勃然大怒。他右手伸向刀柄,猛然间便抽刀出鞘。他正要动身,却被身旁那个穿着红黑锦服的人按住了。
一把两寸飞剑从余子近袖子中飞出,在他身前灵动飞舞。
“飞剑术?”那名作为五人中境界最高的红衣人讥讽笑道。“飞剑术是很玄妙,可惜你太过年轻,即使是用了些旁门左道能御飞剑,我们五人联手你也奈何不了我们。”他今天早晨就发现了那具同僚的尸体以及被缚手缚脚的两人,他恰好对飞剑术有详尽认识。当他发现杀死黑袍人的居然是飞剑时,十分怀疑资料上所说要追捕的只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的说法。他看着面前脸上尚且还有些稚气的余子近,虽然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用了什么旁门左道,但即使他能御空飞剑,在他们五人联手面前,也只是徒劳。
“五人联手?就算你们来十个人我照样一剑解决你们。你们五个是要一起上还是要一个一个来?”余子近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