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清楚纸是永远包不住火的,即使只在心底酝酿的罪恶也还有影子知道。他踌躇迟疑,那个女孩的到来是夹着风暴海啸?还是不能妄想的安宁?女儿李可虽乖觉可爱却嫉妒心极强,她定会恨我,恨我伟岸坚强背后的龌龊和卑劣。妻子柳叶不会打闹吧?她看中现实更胜过虚空的过往。但她会把同床异梦的枕头再挪的更远一些。她也许会一如既往的维持这个家的完整,而把枪的震撼对准那个农村女孩。我能怎样做?我该怎样做?他常常失眠,难得入睡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看见苏瑛的泪脸。“不得安宁!”苏玖的诅咒迅速应验,李林竟生出几多憔悴。
转瞬间,半个多月过去。苏玖没有接到李林的任何答复。这期间苏玖找过他两回,他不是出门开会就是忙得不可开交。他请苏玖安心等待,“安心。怎么能安心?”苏玖从李林不温不火不软不硬的措辞里感到阵阵疑虑。他怎么会为一个从没有见过面的女儿冒险呢?苏玖不知如何是好。她悄悄来到姐姐坟前奉上大把金色的野花,伤心地对无言的姐姐倾诉:“姐,对不起,我没能替你照顾好何玲,她每一天都不快乐。我找过李林,但他至今都在搪塞让人寒心。如果我真的撕破脸用何玲来要挟他迫使他,到头来终归是两败俱伤无法收拾。不但何玲什么都得不到,连你在九泉之下也会怪我。求求你,指点我,我该怎样做?”苏玖强忍心酸低声询问死去的姐姐。许久她才疲惫的象家的方向走去。
刚进村,苏玖意外地遇到宝柱,他剃光了头发满脸阴沉的盯视妻子。苏玖发现他最近焦躁不安心绪烦乱,总埋怨说这头乱发压了他的时气。今天终于剃得精光锃亮,整个一个光溜溜的肉球,令人忍俊不禁。苏玖用鼻孔哼笑,忍不住多瞧他两眼。他刷刷迈过来扯住苏玖的臂质问:“一整天都去了哪里?”苏玖甩脱他道:“我又不是孩子,用你管?”说罢继续往前行。他追上来挡住苏玖立定身形,眼珠里泛出憎意:“你再说一遍?”他凶巴巴的挑衅。苏玖见他又犯起了蛮劲本欲和缓,环视不远处三两个人正别有用心的偷瞟窃笑,肝火就忽的升起,她再次开丈夫的手低声斥责道:“你有病啊?我去那里还用你管?管好你的麻将的了!”“啪!”猝不及防,苏玖挨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人影开始骚动向他们靠拢。苏玖捂脸吃惊的瞪大双眼,转而弯腰低首匆匆跑去。宝柱亦步亦趋责骂追随,幸好被村人拉去按坐在麻将桌旁。老天作美他连连胡牌,这起波折才算压下。苏玖忍气吞声回到家里,新愁旧怨相继而生,又不能张扬只得强颜忍耐。
回到家,密友胖二丫正坐在炕上和孩子们看电视。瞅苏玖回来干脆脱了鞋趴在炕上,依旧满脸不高兴的样子。苏玖知道她定是又和丈夫长河怄气了,不然这个财迷舍不得扔下她的菜摊子跑这来躲清静。胖二丫的丈夫于长河,在男人中应该算是长的既娇小又灵巧。一米六十多的个子,站在女人堆里得费些周折才能找到他。但人生的极洁净又极好打扮。特别是那张脸从来都是光溜溜香喷喷,头发一丝不乱一尘不染,猛一看哪里像个地垄沟刨食的庄稼人,倒像个按时作息的上班族。他说话风趣幽默爱往女人堆里扎。夏天时,门前站一站就能拦下六七个乘凉消暑的女人。或打扑克或打诨笑骂,有时也和被他逗恼惹急的女人摔跤。只要他一和某个女人交上手,其他的女人就会一拥而上,你扯一把她拽一下。有一次,他竟被女人们脱光衣服,扒掉了裤子,只留下个小裤衩。要不是他姑奶奶,姑奶奶的求饶,这些个泼辣的女人真能把他扒光了。可是只要他一蹦起来,就抱着衣服在女人们明面前狂扭:“看,我长得白吧!三嫂子”然后冷不防拍向三嫂子的屁股,便传出尖叫。他早一溜烟儿跑回屋并快速的插上门。看到他狼狈的样子,女人们就直不起腰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