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羽看了看涵月指向的地方,说:“你说的是她啊,她叫上官延茹,不过不是这里的丫头,清羽也不知道她具体是什么身份,只是她在王府里的地位不低,连管家都敬她三分呢。”
上官延茹,她是温县跟在小瑶身后的那个延茹吗?而且,一身的红衣,记得要杀她的那个女子也是一身的红衣,石初晨叫她魅音,是她吗?
“姑娘,你要去哪里?”清羽伸手拉住她。
“我去看看,她跟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很像,我想去确定是不是。”涵月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她还没有闲心去找茬。
清羽没有放手,反而是拉着她走远了一点,“姑娘,您就别去了。”
注意到清羽语气中的担忧,涵月不禁奇怪的问道:“怎么了,她很可怕吗?”
“以前倒是没什么,府里的人都不去招惹她,可是这次回来不知道为何,她总是易爆易怒,稍不顺心就会找人撒气,现在王府里的人,除了木剑公子之外都躲着她走呢。”
“发生了什么事?”
“听说她受了伤,武功全失了。”清羽有些惋惜的说,想当初她还羡慕她能有一身好功夫,能在外面自由自在的活动,可是如今,唉……
是因为那一次的受伤?郑修没有给她找人医治吗?“好了,我不去了,带我回去吧。”涵月也不想自己去找不痛快,不知道老爹现在在哪里,郑修不会来估计她别想见老爹的面吧。
“延茹,在看什么?”木剑走到她身边站定。
收回目光,延茹轻轻一笑,在他面前似乎已经放下了心中的戒备,不会害怕,不用担心,只要做自己就好,“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木剑愣了一下,见到了吗?可是,不该是这样的神情吧,“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或许是哪家的小姐吧。”延茹拢了拢身上的外套,不再是前些时候的浑身是刺,整个人也柔和了不少。
“你的身子好多了,等下回房把药喝了吧。”
“嗯,谢谢。”如果不是你的耐心我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可是……这样的温暖我能贪恋到何时?延茹回过头困惑的看着木剑,为什么他会对她这么好,她那么坏,对他又那么不好。
“怎么了?”木剑皱起眉,怎么好好的会出现这样的表情。
延茹抿着唇,忽然灿烂一笑,为何要计较那么多呢,珍惜这一刻就好。
“延……茹,你,怎么了?”延茹的笑容让木剑有些不知所措。
扭过头看着亭外,嘴角的笑容并没有隐去,“木剑,谢谢你这些年的照顾,如果没有你,我想我可能坚持不到今天。”
“不要胡思乱想,回去休息吧,外面天冷了,你没有了……”
延茹眼神一黯,却又笑道:“我知道了,可是我想再待一会儿,你……你能陪陪我吗?”
“好,”木剑毫不迟疑的回答,如果你愿意,我愿意陪你一生一世,延茹背对着他,错过了注视着她的男子眼中的宠溺和爱怜,不管这场暗恋是否有结局,只要能看到他就好。
寂静了一会儿,延茹忽然说:“我累了。”
“我送你回去。”木剑想要上前扶住她,伸出的手却在快要碰到她的时候停住了。
延茹侧身坐在亭子的回廊上,没有看他,脸上有了些落寞,“不是身上累了,而是心累了。”
木剑静静的站着听着,他或许知道她不是想要听他的意见,而是想要找个倾听者。
“十岁的时候,我母亲死了,我的身上也被下了毒,要不是遇到主子,我不知道我现在在哪里,或许早就不在人世间了吧。从母亲死的那一天我就发誓,只要我有能力就一定会杀了沈可培为她报仇。所以,练功再苦我也不怕,魅音反噬,如果不是你我就真的消失了,我知道你对我的好,可是……”我没有幸福的权利,也不想连累你,延茹微微低下头,双手抱膝靠在柱子上,继续说道,“等到我有了能力,我再次见到了沈可培,明明手上有剑,明明就差那么一点,可是……”无力的闭上眼,透明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我下不去手,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她害死了我娘,明知道她害我生不如死,明知道上官源并不是真的爱她,可是我就是下不了手。”
木剑上前抱着她,轻抚着她的发丝,眼中是心疼和无奈,“不是你的错,不是。”
延茹抱住他的腰,就让她软弱这一次好了,“我知道她一直在找一个叫涵月的女孩,我知道那是她的女儿,所以我易容成殷红,一次次的陷害,但是我还是低估了她的能耐,结果,一败涂地。再一次,我却失去了所有的功夫,成了一个废人。你说,这是不是母亲给我的惩罚,惩罚我的懦弱?”抬起头无助的看着木剑的眼睛,希望他能给她一个答案。
“不是,”木剑拭去她眼角的泪水,轻声说,“延茹是一个善良的女子,我想,这些是伯母在帮你,她不希望你的手上沾上鲜血,希望延茹永远开心的活着而不是将仇恨背在身上无法解脱。”
“真的吗?”母亲不怪她吗?“为什么母亲不恨那个男人,是他背叛了母亲。”
“因为延茹的母亲是真的爱着那个男人,也爱着延茹,我想,延茹的母亲最不想看到的是自己的女儿受到任何伤害。”木剑揉揉她的头顶,此时的延茹就像迷路的孩子,最渴望的是有人给她安抚。
“真的?”
“嗯。”
“谢谢你!”
“回去喝药好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