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贱人,我让你嘴硬,撞了云美人还敢抵赖。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真当你是夫人,当自己是将军府的四小姐了,你那样子,也配!”说话的是夜王府里执事多年的下人总管张妈。只见徐娘半老的女人嘴里骂骂咧咧地手里打人的力道也丝毫不见松懈。(夫人就是王府侧妃)
此刻被打倒地的女子很是狼狈,润湿的发丝贴在脸颊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尽管粗布麻衣,但是也没能遮住女子的倾国之色。冰肌玉骨此刻却见陨销,衣服上隐隐透着血色,嘴唇也因为遭了鲜血的浸润而变得更为妖娆。
挨打的女子正是大金国丞相柳承正的第四个女儿柳微澜,也是不日才由皇上赐婚嫁进王府的侧妃。因为母亲出身卑贱只是个女婢,而且又是柳承正酒后乱性才会宠幸没名没分,柳微澜自小在丞相府之中就只是个小小的贱婢,嫁进王府夜霖沣更是连正眼都没有看过她,日子自然越发难捱。
张妈见着地上的小人儿就是不松口,旁边正受宠的云美人和跟着她的梦美人已经看得有些不耐烦了,忍不住加重了手中鞭子的力道“让你不认错,还不快给云姑娘道歉,云姑娘千金贵体也是你这贱婢能伤的了的?”
尊贵不过是因为近些十日夜霖沣十有八九都在云美人的房中就寝罢了,究其出身,云影不过是夜霖沣从妓院赎出来的头牌,下人们尽管心中也对她多多少少有着鄙夷,但是有夜霖沣的宠爱其他人自然是谨小慎微,丝毫不敢怠慢的。
柳微澜倔强的咬着下唇,恨恨地看着周围站着的人,她心里好恨,是非黑白在这里根本无从说明,尽管含冤受屈但是要她苟且偷生,她自认做不到,打定了主意就是不开口,柳微澜死死忍着身上的疼痛,一声不吭。心中暗想,如果死了就一了百了,柳承正就不能再用母亲的性命威胁她做她办不到的事情了吧。
云影凤眼一扫,看着这个比她还要漂亮的女人,心里名为嫉妒的情绪在作祟,刻薄的开口“张妈,我看你是没吃饭,教训下人这样的事情还要我来教你么?”
“姐姐,怎么说她也是爷的侧室,差不多就行了吧。万一弄出什么乱子,怕是……”只见一名身形瘦小的绿衣女子莲步轻站在云影身后轻声的说。
云影听见声音顿时柳眉倒竖,斜了一眼立于她身侧的女人,讥诮道“不中看也不中用,怪不得从你进了府里爷从未正眼瞧过你一眼,难成气候!我做事岂有你插嘴的份儿!”
站着的女子连连称是,赶忙退到了一边。她黄莺人微言轻,没有夜王爷的宠幸在这王府里不过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但是柳微澜在她心里毕竟是这儿的女主人,看着云影这么欺负她,黄莺多少是忧心的,但是已经被训斥了也不好再多讲什么。
“张妈,还等什么,还不给我狠狠地打!”云影已经没有耐性再去磨嘴皮子了,声音中带了几分恼怒。
张妈看云美人已然暴怒,也顾不得许多,扔了鞭子直接捡起地上舂米的棍子就朝柳微澜挥去,棍子落下的一刹那柳微澜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如寒冬里炸房的腊梅,鲜血从柳微澜口中喷洒而出,疼痛一瞬间蔓延过全身,但是她却无声地笑了,让人看了只觉得绝美但又透着残忍。锥心之痛让柳微澜的头脑无比的清醒,心中默念,这些帐,迟早是要还回来的。
眼瞅着见了红,饶是心狠手辣的张妈也有点慌了神,手上的动作也不由地顿了下来,虽说这王府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死个三万五个人也不会有人追究,可这柳微澜再不济也是柳丞相的庶出女儿,名头上也挂着侧妃不是。
云影见张妈停了手,嘴角勾上了一抹冷笑,心中暗想:柳微澜,我不会让任何人夺走王爷的宠爱,今天你就自认倒霉吧,谁叫你生的这样美还嫁进了王府,这就是你的命。
“张妈,我看您真是人老体乏了,去账房支了银子回乡去吧。”云影说的语气颇为轻松,但是任谁都能听出话里浓浓的威胁。
张妈的脸色立马变得白了几分,赶忙开口,“云美人,这……这……她不管怎么说也是也是王爷娶进门的不是,我……”
不等张妈说完,只听云影一声娇和“好了个娶进门,你哪只眼睛看见王爷有进过她的房,张妈,我劝你眼睛擦得亮一点!”大家一时被云影疾言厉色的模样吓得一言不发,不曾有人察觉云影双拳紧握,指甲早已嵌入了肉里。她不是夜霖沣娶进来的,她的出身是她不能提的伤。
柳微澜看着眼前的人,她云影不就是想让她难堪,用她立威么,她偏就不让她遂愿,反正她柳微澜也没什么牵挂了。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擦去唇边的血,柳微澜吐气如兰说出的话却让云影如坠千年寒潭。
“妾就是妾,不论她多受宠,多不同可毕竟就是妾,云美人或许我说的不恰当,妾也是进了门的,你算什么想必你比我是要清楚许多的不是。你这一辈子都休想得到你想要的。”说完,柳微澜还不忘不屑地朝云影投去了目光。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就连呼吸的声音也没有,柳微澜的嗤笑打破了短暂的宁静,也让云影意识到地上的女人刚刚说了什么。
云影脸色大变,直接夺过张妈手中的棒子,不管不顾地用尽全身力气就朝柳微澜身上打去。一下两下丝毫没有要停手的意思。鲜血染红了柳微澜的双眼,入目一片血红:打吧,狠狠的打,人在做天在看,凡事因果报应,她柳微澜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但老天却带她如此不公,但风水轮流转,总归不会永远如此!
“你若是说你错了,今天也便罢了。”云影打的浑身香汗淋漓,停下手来问道。
柳微澜抬头眼神如同数九的天冰冷的刺骨,云影直觉的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呼吸不顺畅起来。“此仇不报誓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