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云将宝石都划拉进她的袋子里,随后抻了个懒腰。兰草注意到萧清云眼底的倦意,便问道,“小姐,可是觉得乏了?”
“嗯,有点儿。”
“今日不如先回去歇着,养养精神?”
“不好!回去没意思!”
“小姐,若是强勉着身子,玩乐也不尽兴。何不等过得两日,孙大人来看,说小姐痊愈时再来?婢子觉着,”兰草瞟了一眼萧清云手中的杯子,“这游戏似乎还是喝着些酒,才更有趣些。”
萧清云找到了知己,一下子兴奋了起来,“对对对!一看你就是个懂行的!”说着便瞪了兰心一眼,才继续说道,“不像某个死脑筋的笨蛋!”
“小姐可听过一句话,叫‘忠言逆耳’?”兰心不服道。
“没听过!”
“。。。。。。”
萧清云站起身,将口袋一扎,灌下杯子里剩下的饮料后,随即甩身,也不管身后有没有人跟着,便一个人大踏步走了。
兰心起身正欲跟上,一只手臂却横伸而出,拦住了她。
“那个给你解毒药丸的老婆婆还好吗?”兰草笑吟吟地问道。
“她离开后,我没再见过她。”兰心冷眼以对。
“是吗,真可惜,”兰草惋惜地说道,“这种世外高人寻常人可是不得见的,既然让你遇到了,该当珍惜这份机缘才是。”
“你拦住我,就为了说这些废话吗?”
“当然不是,我想说的是,”兰草诚恳地说道,“对不起。”
“。。。。。。”
“以前,是我错怪了你。”兰草凑上前去,贴近兰心的耳边,轻声继续说道,“你没有,看起来,那么单纯呢。”
“。。。。。。”
“我们以后好好相处吧。”兰草说完冲兰心笑了笑,转身拉着添香便也离开了。
碧荷看着兰草离开的背影,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看了兰心一眼,想了想便也走上前来,说道,“兰心姐姐,她不过是凭了一张会说的嘴,也不知怎么就入了小姐的眼。”
“不管她凭的是什么,能把小姐劝回去休息就是好的。”兰心淡淡地说道。
碧荷看着兰心,愤慨道,“碧荷只是替姐姐不值,明明姐姐才是救主的功臣,她一个对主子下了毒又嫁祸给姐姐的罪婢,凭什么如此嚣张?”
“她凭的是小姐的喜欢,”兰心冷冰冰地说道,“不管她做过什么,只要小姐觉得好,我就可以当她什么也没做过,轮不到你在这里挑拨离间!”
“我,我。。。。。。”碧荷没想到兰心一言不合直接撕破了脸,一时张口结舌找不到应答之词。
兰心也不欲与她多说废话,转身便也走了。碧荷脸色涨红,眼角瞟到站在一边的朱海,随即换了一脸委屈,转身正欲诉说,却只觉眼睛一花,朱海已经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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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兰心拐到小路上,突然一道黑影闪出,拦住了她的去路。
“何事?”被拦了三次的兰心不甚耐烦。
“你那个疯癫的小姐不要你啦?”
“。。。。。。”
“你冒着风险,拿出地龙丹救她性命,她却这样对你?”
“。。。。。。”
“忘恩负义,”朱海把头凑近兰心耳边,加重了语气说道,“跟你一样。”
朱海很满意自己作出的结论,正准备站直了身,欣赏兰心羞愧的表情,却见她突然伸手拉住了自己的前襟,便被迫停住了身形。
只见兰心也将头凑到他的耳边,轻轻说道,“麻烦你,还是装回之前高深莫测的样子吧,我比较喜欢那个样子的你。”
不会像现在,嘴碎话多,兰心斜瞪了他一眼,心里如是补充道。
朱海愣了,兰心却没等他反应的时间,绕过他便离开了,只留下朱海一个人呆立在原地,内心澎湃着:这丫头刚刚说了什么?她喜欢我?这个死丫头!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能这么直白地示爱,一点矜持都不懂!
朱海恨铁不成钢,又气又急,可是没一会儿,转念却又想道:不过,爷爷我确实也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她一时情难自禁也是可能的。好,念她是初犯,爷爷这次便不跟她计较。
转身看了看兰心离开的方向,勾了勾唇角,小声嘟囔道,“原来你也知道羞,跑得倒是挺快。”
朱海已经忘记了此行的目的。
早已走远的兰心当然不会知道,朱海断章取义后,一个人的内心大戏是如何演绎的。她若有幸得知,必定会震惊于朱海想象力之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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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万籁俱寂,永和宫林贵妃的书房却还燃着灯火。林贵妃坐在案前,手里拿着一本字帖仔细地观摩着。林贵妃正翻了一页,便见春桃打门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名宫女。
“娘娘,”春桃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如画,带到了。”
林贵妃抬头看了春桃一眼,春桃低眉顺目地退到了一侧。
如画走上前来,一个叩首跪伏在地,“婢子如画,见过贵妃娘娘。”
“起来。”
“是,娘娘。”如画再次叩了首,才站直了身。
林贵妃盯着如画看了良久,如画神色如常,没有丝毫变化。林贵妃叹了一口气,轻轻问道,“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
“是不是二爷?”
“是婢子自己的主意。”
“二哥多辛苦才把你插进吕家的?他会让你擅自行动,废掉自己?”
“。。。。。。娘娘,婢子这步不是废棋。吕家安插进宫的人虽然没有除掉,在最后一刻被那个萧大使莫名其妙地救走了。不过吕妃却已照计划被逐出了宫。”
“不过是一个心思有些深沉的女人罢了,本宫还未将她放在眼里,要除她,何必急于这一时?”
“娘娘,明年皇上孝期一过,自当要立后。吕家势大,到时恐怕圣意难测啊。”
“二爷跟你说的?”
“。。。。。。是。”
“二哥行事还是如此急躁,吕家势再大,也要皇上容得下才是好的。当年坐上这贵妃位子的是我,不是她吕香蓉,圣意难道还不够明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