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后,正在萧清云卧房外间讨论晚膳菜单的兰心和碧荷两人,突然听到了里间隐约传来“砰砰”,似乎是砸东西的声音,便连忙疾步走向里间的门。打门进去,便看见了不知何时醒来了的萧清云,正坐在床沿上紧紧皱着眉头,两只手正在脑袋上“砰砰砰”地一顿乱拍着。
兰心吓得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地扑到萧清云身边,紧紧抓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
“小姐,您这是做什么!”
双手被捉的萧清云也不抵抗,任由兰心抓着,却抬起了头,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看着兰心,略带哭腔地开了口,“兰心。。。。。。”
“是,小姐,婢子在,您这是怎么了?”兰心心急如焚。
萧清云可怜兮兮地继续说道,“我头疼。”
“。。。。。。”
看着明显是在撒娇的萧清云,兰心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也不答话,只将手放在萧清云头上,轻轻地按揉了起来。
没过多久,萧清云便感觉到,刚刚还痛得像是要裂开的脑袋,竟然渐渐缓和了下来。萧清云干脆闭上眼睛,享受起了兰心的服务,嘴上呵呵地傻乐道,“好兰心,还是你厉害,我刚刚都快难受死了,你救了你小姐一命呐,想要什么奖励尽管说来!”
“婢子当不得,”兰心撇撇嘴,不屑地说道,“小姐有更厉害的天玉龙牌呢,请出来拜一拜,没准儿还好得更快一些。”
“。。。。。。”萧清云撇撇嘴,小声嘟囔道,“不就是昨晚上拿牌子吓唬你了,小心眼儿!谁让你学徐姑姑也来跟我罗里吧嗦的了,”想了想,又自觉确实有些理亏,便赶紧转移话题,“诶,你这手艺不错嘛,跟谁学的?”
“。。。。。。”兰心不自觉地眸色一沉,“学倒也不曾,只是婢子儿时,婢子的娘经常会头痛,婢子从小给她按揉,按得多了,便也按出了些门道。”
“兰心。。。。。。”萧清云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对不起。”
兰心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萧清云在说什么,连忙答道,“小姐,婢子当不得,况且婢子的娘和弟妹们离世这么多年了,婢子也早就看得开了。”
萧清云睁开眼睛,看了兰心一眼,欲言又止,终究什么也没说。
被兰心逼着灌了一大碗醒酒汤,简单地吃了两块点心,萧清云就又窝回了床上准备继续挺尸。兰心见萧清云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便开口问道,“小姐,还是不舒服吗?”
“嗯,”萧清云不放过一切撒娇的机会,噘着嘴故作委屈地诉苦,“头也不舒服,胃也不舒服,全身都不舒服,怎么办?”
“。。。。。。劝您的时候,您又不听,现在又来问怎么办,婢子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碧荷一边收拾着汤碗茶盘,一边朝床的方向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便开口问道,“小姐,婢子老家有一种土方,治这种酒后不适最是管用,要不要婢子去煮一碗来,小姐试一下?”
“好啊,那就试试吧,不过现在喝不下了,晚点儿煮吧。”
“是,小姐。”碧荷欢喜地应了。
之前碧荷一直以为,她家小姐不喜欢除了兰心之外的人靠近伺候,便一直没敢往前凑,而萧清云之前确实也是排斥接触生人的。所以,这要是放在以前,她也不会开这个口。可是,经过了昨天的事情,碧荷觉得她家小姐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接近,今日便试着开口献了策,小姐果然很容易便接受了。
还是兰草说的对,她们作为小姐身边的一等宫女,虽然比不得已经成为贴身女官的兰心,可也不该如此默默无闻的,谁知哪天机会会不会降临到她们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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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心和碧荷都退出房间后,萧清云便躺在床上开始迷迷糊糊地睡一阵醒一阵,也不知过了多久。朦胧间,便听见外间传来的对话声,“兰心去哪儿了?”
“回徐姑姑的话,兰心姐姐只说叫婢子在这儿守着小姐,却没有说要去哪里。”
“你随我进去吧。”
“是,徐姑姑。”
听见了打门进屋的声音,萧清云便揉揉眼睛,坐了起来。
“小姐,可好些了?”徐姑姑走近床边问道。
“嗯,又睡了一觉,舒服多了。”萧清云揉着眼睛看了一眼徐姑姑和她身后的兰草。
“小姐,盖德殿传来圣上口谕,今晚来偏殿用膳。”
“我。。。。。。”
“小姐,”徐姑姑打断萧清云未说完的话,继续说道,“皇上还特意强调,如果小姐有其他约,也请小姐务必推掉。”
“凭什。。。。。。”
“否则,”徐姑姑再次打断萧清云,继续说道,“皇上将收回天玉龙牌。”
“。。。。。。”萧清云脑中立刻有一大群***奔腾而过。心中暗骂:臭皇帝!是不是男人啦!送出去的东西,还总威胁着收回去!
徐姑姑可不管萧清云内心如何,她只说着自己的话,“如果小姐感觉好些了,便请小姐沐浴更衣。”
“沐浴更衣?!”萧清云忍不了了,“用不用再来个三天斋戒!”
“不用,离晚膳只剩一个多时辰了,”徐姑姑一本正经地回答,“小姐沐浴更衣就好。”
“。。。。。。”
萧清云放弃了抵抗,而且身上残留的酒味她自己闻着也觉得不舒服,便乖乖地下床,跟着兰草去了自己的专用大澡堂。
然而,今天的萧清云一来身体欠佳,二来以前都是兰心跟着,今天换了个不太熟的兰草,让一个还有点儿生的人看着自己的裸体,总有些不太舒服,便草草地洗完了事。
兰草见萧清云上了岸,便迎上去帮她擦干了身体,然后开始服侍她穿衣。此时,却突然听见啊的一声,萧清云惊呼出声。
蹲在萧清云身后整理腰束的兰草,忙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站起身问道,“怎么了,小姐?”
“。。。。。。”萧清云伸手摸了摸后腰,却没有摸到异物,看了一眼茫然不知所措的兰草,小声嘟囔道,“难道是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