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清晨,阳光很明媚,一辆粉色的自行车静静躺在马路边,两车轮都还在打转着,发出“吱吱”地响声,下一刻,小孩的哭声也坐在马路边,汽车紧急的刹车声,路人的惊呼声。
罂红的血液慢慢流淌扩散在马路中央,一位身着白色V字领短袖衬衣长白裙的少女静静躺在血泼里,血染红色衣裙,那日,罂红的血被阳光刺的耀眼。
路人围了过来都瞧着,议论着。
“被撞了流了这么多血?”
“死了吗?”
“我看到是她救了那个乱跑的小孩。”“到底怎么样了?”
直到那一声,“这都是在干嘛?有没有电话,快打120救护车和110。”路人才纷纷拿起手机拨打着,直到救护车的声音和警车的声音赶到。医护人员匆匆架着推车将被撞的少女送入车内,警察遣散人群清理现场,把肇事者留下做笔供。
盯着盯着终于盯到夏安的来电,冬禹惊得赶忙接起开口就是:“你来了没有,快要上班了。”突然冬禹的脸色变了,挂上电话扯下工作服冲了出去,不顾后面把他叫住的人。
华福医院。
冬禹跑进走廊里,大老远就看到楚叶夏立昌他们在手术室外焦虑地走来走去。见冬禹跑了过来,两人都迎了上去。
“她怎么样了?”冬禹着急地问道。
“不知道,还在急救室里,怎么办?她要是出事了怎么办?”楚叶担心着。
“听说是为了救个小孩才会被撞到。”夏立昌也是担心着。
冬禹没有说什么。
这时,医生走了出来,楚叶夏立昌他们围了上去:“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三个人紧张地等着医生的回答。
医生摘下口罩叹了口气摇摇头:“我们已经尽力了,请节哀顺便。”一句话便把他们打入万丈深渊。随后望见护士们推着车出来,一块白布遮满了全身。楚叶翻眼就要晕了,夏立昌忙扶住她。
冬禹冲了过去,手慢慢伸向那块遮住头的白布,掀开,那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前,却是那么苍白,额前的伤口已做过处理,怎么办,她紧闭的双眼却告诉他再也不会睁开了。
做医生护士的当然是见过这种生死,也见过像这种情况,比如现在,冬禹发疯般地抓住医生的衣领狠道:“马上去做手术,把她救活。”被抓的医生努力劝他冷静,一旁的护士也忙拉住他劝说着。
“我们已尽力了。病患送过来的时候就有失血严重性,就算血库里有病患的血型,更在于的是,她仅有的一颗肾已被撞坏了。请您冷静点好吗?”医生说道。冬禹愣愣的松开手。
旁边的楚叶一听到仅有的一颗肾被撞坏了,更是划下来痛哭,而夏立昌也是怔住了。
“怎么办?都是我,我为什么要她的肾,要是没有做手术,安安现在肯定还活着,都是我。”楚叶失心痛哭地自责自已,夏立昌此刻也不再说什么,紧紧抱着楚叶说不出的自责,要怪就怪他当初为什么去找夏安。
他紧紧拉着她的手,还是有着残留的余温,怎么也不敢去相信她就这么睡着了,不会再醒了。
他还不知道她的答案,不知道她会不会答应做他的女朋友,说好一起要去北京的,她怎么什么都丢下了,什么都不管了。
冬禹一个人骑着车,却少了某个人的陪伴,后座再怎么望也望不到那个人影,有时候猛地发现身边的人突然不见了心中那种心情说不出的感觉。那天,冬禹骑着车微笑感受那阳光般的沐浴,感受她给他的温度,想象她给的答案。
夏安出殡那天,楚叶哭得死去活来的,仅有追悼的几个亲戚都在可怜那孩子,冬禹却没有参加,知道他的人都知道他喜欢夏安,是瞎子都看的出来,就夏安不懂。
在他们离去后,冬禹出现在夏安的坟前,望着那黑白照片,那笑那么自然。
“知不知道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
“怎么就不告诉我一声,走得那么突然,什么都没带走,没带走我的思念,没带走我的担忧。”
“害得我什么都没为你准备好。”
“我还不知道你的答案,你让我怎么去猜?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本来就很乱想。”
“你怎么说走就走,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根本就不把我当朋友,你这个坏蛋,蠢蛋,十足的大笨蛋。”
“该死的夏安……”
那天,突然下起了小雨,没谁看到冬禹的眼泪,亦如夏安也永远看不到。
没几个人会知道这个世界少了夏安这个人,可这个夏天开始下雨了,每天都是毛毛细雨,就像春雨。
机场。
“到了北京,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楚叶说道。
“阿姨,我知道了。”冬禹淡淡地说道。
“你都要上大学去北京了,你父母怎么不来送你?”
“他们都在出差没时间,但给我打了电话要我照顾好自已。”冬禹笑笑说道。
楚叶叹着气从夏立昌手中接过一个包裹递给冬禹说:“我想这应该要给你的。”
“这是?”冬禹狐疑地接过。
“这是夏安留下来的东西。”
“照顾好自已。”
冬禹坐在飞机上,望着那包裹,他把它拆开了。
那是一部白色触屏手机,下面还垫着张折好的白纸,还有一瓶装好的蔷薇籽。他知道那是夏安的手机。
一张照片做为墙纸亮了起来,那是他和她还有她妈在她家照的,他没想到她会把这张拿做墙纸。
轻轻滑开,一行的字出现在他眼中。
其实,我不喜欢你。
那是一条未发的短信,接收者的人是冬禹的名字,时间落款刚好是那天出事的早上。
冬禹颤颤的咬着手指,忍住要掉下的泪,他想骂她:你以为这样我就可以放弃吗?你这个笨蛋。
她唯一的储存电话号就只有他和楚叶夏立昌的。
原来她也会上QQ,而且还保存着密码,他想说,你保留着秘密就没想过我把你的号给登了吗。
那张纸展开那是夏安的笔迹。
一直觉得上帝很不公平,直到遇到冬禹也许已经在想上帝是公平的,能让我遇到他或许是幸运的,那个在我最困难最狼狈的时候出现陪在我身边的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多想去了解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