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韩厉昊迎面走过来,脸色看上去很凝重,就知道事情一定是很严重。
“嗯,病房那里怎么样了?慕容朵真的没事吧?”季筱梅觉得自己问的话都是多余的,她穿了一身非常简单的衣服,长发也散在身后,刚好长长的袖子也挡出了她受伤的手腕,只要一动都会有撕裂的疼痛感。
可是这种痛感会让季筱梅觉得自己清醒一些,这个时候她不需要矫情的去包扎和检查,只是想知道整件事情最后会如何落幕。
“没事,但是需要静养,倒是你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你怀疑我故意伤害慕容朵吗?”
“我不管她如何,我也了解那丫头的脾气,我是说你为什么会被人看到可以误解的场面?”韩厉昊怎么会不了解季筱梅,他知道她根本不可能在正常的情况下伤害慕容朵,那是她不屑做的事情。
“你倒是很信任我。”季筱梅笑了笑,韩厉昊真是个好人,这个时候即使都有了管家那个目击人的情况下,他还能这么笃定的相信她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信任你,是你就是这样的人,你得学会信任我们的友情。”韩厉昊只能把自己对季筱梅的情感归于友情,不然他就无法去直视自己的心,哪怕现在用一个谎言来欺骗自己,也好过事实砸在脸上那么狼狈。
“好,绕口令一样,不愧是律师。”季筱梅低下头,她想到了韩厉昊那时偷吻她的事。
原来韩厉昊真的是对她是有其他的感觉的,只是她发现的太晚,已经无法扼杀在初期萌芽了,但是日后她还是会让韩厉昊明白,他们之间没有一点可能,希望他能找到属于他可以付出全部真心的人。
她想,那个还没有出现的女人一定会很幸福的,韩厉昊真的是一个难得的好男人呢。
“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发烧了?”韩厉昊皱眉发现了季筱梅的脸色异常的红,伸手就想去试试她的体温,却不想被她一躲手就落空了。
尴尬的厉害,韩厉昊的脸色微变,要是季筱梅没有躲开,其实两个人都是很自然的。
这样子做,反倒是好像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韩厉昊猛地抬头看了季筱梅一眼,莫非她已经知道了……
“你带我进去吧,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季筱梅根本不怕进去会发生什么,只是想着她每次见到慕容啸声都没有平凡的时候。
“跟我走吧。”韩厉昊的心思很乱,所以他就没有再把注意力落在季筱梅是不是真的发烧上,而是沉着脸色不知道在考虑什么事情,如果慕容老爷子真的为难季筱梅,韩厉昊在算慕容啸声可以把季筱梅完全保住的可能性是多少。
季筱梅看着面前保镖看守的病房门,丝毫没有迟疑的就推开了房门,然后瞬间就看到慕容啸声偷过来的目光。
他很担心她?
季筱梅没想到从慕容啸声脸上看到的会是这样的神情,他并没有愤怒地注视着她,只是有些复杂的神情看着他,而且下一秒已经移动长腿走到她的面前,刚好站在了挡住她小半侧身子的位置。
“我还没要怎么样,你是什么意思?像话吗?”慕容振海敲了敲拐杖,最近身体衰弱让他有些没力,但是那种威严还是在的。
“父亲,有话你就说吧。”慕容啸声根本不屑于慕容振海生气与否,不论如何,关于季筱梅的任何事,他是不会让人来私自处理的。
“你,给我过来,犯了这么打错还敢躲在他的身后吗?”慕容振海知道对慕容啸声说没有用,所以就伸手指了指季筱梅,口气里都是轻蔑,他没想到一个这样的女人嫁进门,还不知道感恩,居然三番五次的难为慕容朵。
季筱梅抓住了慕容啸声的手臂,这个时候挡在她的面前就是他的信任,要她踩过他给予的信任是不可能的。
“我没有躲起来,慕容朵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的确事出有因,我并没有故意要伤害她。”季筱梅的态度很坦然,她依然是抱歉自己伤了人,可是她绝对不是故意的,并且也不想逃避责任。
“话说的好听,我不知道你以前在季家是什么样的家风,现在看来也知道了,一点素养都没有,不然怎么能下这么狠手对待别人?”慕容振海根本就是不想见到季筱梅,自从她父亲死了之后,慕容振海就总有一种心里梗住的感觉,怕被人知道他也参与了那次绑架。
虽然人不是他杀的,但是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季父是死于别人的手上,慕容振海就觉得自己是被人栽赃了。
“季家的家风的确不怎么样。”季筱梅实事求是地说道,她根本不在意季家的风评是什么。
看着她这么淡然的回答,慕容啸声皱了皱眉头,侧过脸看了看季筱梅,发觉她真的是完全漠然,顿时觉得胸口有些堵,如果她对自己的家人都可以这般无所谓,那么更何况是对慕容朵了。
季筱梅打算今天就在这里把话说清楚,她不能再继续不想解释就不解释了,因为她需要改变,需要把真实的自己从压抑里放出来,不能再被困住在自己的心里。
“我和慕容朵发生了争执,因为她一直就不是很喜欢我,伤到她是我的错,尽管我是无心的却不会逃避责任。”季筱梅的脸上虽然平静,可是看到慕容朵那样躺在病床上,她还是懊悔自己的失手。
也许慕容朵只是情急对把她不断地摁在水中,根本就不是想要真的下手,她如果可以再忍耐一下就好了。
但是人总是在遇到生死危险的时候,会下意识有一种求生意识,所以她算是失手了,也没有想清楚水池当中是会有雕像的,可是先说这些都晚了,事实在眼前总是胜过很多证据的。
“你离开慕容家吧,我们慕容家不会要这样的儿媳妇。”慕容振海看着慕容啸声说道,似乎这句话只是为了说给他听一样。
慕容啸声的神情有些诧异,然后露出一丝的鄙夷,现在到底为什么慕容振海还觉得他能威胁到自己?
而听到这句话的季筱梅倒是有些乱了心思,她知道慕容啸声是个自主意识很强的人,绝对不会因为别人的话而动摇,但是季筱梅却发觉自己在担心,担心她和慕容啸声之间的婚姻会变得不存在。
“父亲,有些事情,即使是您我也希望您点到为止。”慕容啸声根本没有收起略带嘲讽的笑容。
现在的慕容振海和当年没有什么区别,还是那样让人厌恶的控制欲,而他已经不是从前的少年,他的生活不需要任何人来指手画脚,就算他是父亲,也没有权利。
“你这个不孝子,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经不与你计较,但是在这个家里,我还是大家长,我活着一天就是我说的算!”慕容振海把拐杖在地面敲的铿铿作响,血压一个劲儿的飙升。
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慕容啸声居然这样跟他顶撞,虽然言辞没有激烈,但是不聋的人都知道那是一种嘲讽。
他们父子之间的笑话不需要别人来看,尤其是季筱梅这个女人进门后,一切根本没有按照他的想法走,而是走到了一种非常偏颇的境地,苍老容颜的神情有些阴狠,慕容振海知道自己纵横商场数十年,是不可能最后栽跟头的。
再老的狐狸也会留着最后的退路,既然慕容啸声已经把季筱梅这个大弱点显露了出来,别怪他不讲父子情面的下手威胁了。
“说到我不孝顺,我目前也还没有做出什么举动,倒是父亲您这些年来,对我到底有没有过任何亲情?”慕容啸声想着,如果不是因为他还有那么一点迟疑,现在慕容振海大概已经被他果决地送去外国的疗养院了。
季筱梅没有出声,只是安静的听着他们父子针锋相对。
脸上还是那样柔弱的神情,她的目光始终有些向下看着,因为她在看着自己的手被慕容啸声抓在手中,那么自然……
她知道这一切其实跟她都没有关系,即使今天站在这个的不是季筱梅,是任何一个女人,都会被拿来当成他们父子之间战争的牺牲品的,当成一个导火索。
“你怎么说,我要听你的回答。”慕容振海把眼神直接就瞪在季筱梅的脸上,看着这个始终一言不发的女人。